几经岁月的梨园春景

杜茂

　　初在红星完小任教的四年间，每年三月，那满园梨花白似雪的盛景最令我魂牵梦绕。当我在春光明媚的日子里，骑着自行车沿东谷公路经过孔家营时，路旁山坡上，一大片洁白如雪的梨花开满果园。我常常停下自行车，走到梨园边驻足观看，明媚的阳光下，一簇簇梨花上，一只只小蜜蜂振动着晶亮的双翅，在花丛间“嗡嗡”飞舞。它们降落在已展开白色花瓣的黄色花蕊里，钻来钻去，浑身纤细的绒毛沾满金色的花粉后，又“嗡嗡嗡”地振翅高飞，携着这“甜蜜的负担”飞回蜂巢，去酿造那一滴金黄馥郁的花蜜。

　　三十五年前三月的一个周末傍晚，我吃力地蹬着自行车，沿着颠簸的山路行至大三村海湾、白土田一带，停车歇脚时，才发觉路边梨树上仿佛包裹着一团团白雪。

当春风拂过独房子后山间的土路，夕阳西坠，霞光漫天，我停下自行车，漫步于水目山西山坡上的梨园，满树繁花似雪，馥郁的花香扑面而来，丝丝缕缕沁人心脾。在霞光映照下，满树梨花瞬间仿若金花闪耀。霞光消逝，天色渐暗，我在还有些微寒的三月夕风中，小心翼翼地踩在洒满如雪花瓣的地面上，走进满树梨花之中，余晖下的梨花更似金箔。天色愈发暗淡，满园梨花仿若披上了一件朦胧的白纱，我走出梨园，只觉飘来阵阵淡雅清香。

我又骑上自行车，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山路上，直至天色已晚，才回到玉和庄小学校。三月一个春雨绵绵的早晨，踏着又黏又滑黄泥来上学的小女孩告诉我：“老师，山脚下下雪了。”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不正是周末我停留过的梨园嘛，我笑着向她解释，那是朦胧春雨中满树洁白的梨花，看起来像落了雪花。

2009 年之后，我再度到红星完小任教。每年三月中旬前后，我们总会有意无意地前往孔家营的对锅山梨园游玩。若是在一个晴朗的清晨，或是春雨蒙蒙之际来到对锅山，漫步于满园盛开梨花的山径，那一棵棵虬枝上洁白的花朵肆意绽放，宛如挂满朵朵雪花；绵绵细雨中，雪白的梨花瓣上沾着的雨珠，在瞬间放晴的阳光映照下闪闪发光。2018 年 3 月 8 日，中午气温逐渐升高，女同事们放了半天假。早饭后，我和几位同事从学校开车前往离学校不远的对锅山观赏梨花。车子在转向小铺子的弯道上的那一瞬，我从窗外瞥了一眼，对面锅盖似的对锅山四周坡地上，梨花已然绽放。车子转过小铺子丫口向南，来到对锅山梨园峡谷，在通往小三村的柏油公路上，我们把车子停在一处大弯道旁。峡谷路两旁的山坡上、山箐里，满是开花的梨树、桃树。

　　彼时太阳高悬，峡谷中，路上轻轻拂来的暖风中飘散着一阵淡雅的花香。我们从路旁一道陡坡路走进路东的果园。陡坡顶旁的一棵梨树上，一簇簇梨花竞相开放。在刚萌发嫩叶的枝头上，有的梨花五瓣全开，露出黄色花蕊；有的在绿色萼片包裹下，欲绽还休；有的刚要展开花瓣露出花蕊；有的还被绿萼紧裹，含苞待吐。多数梨树枝上发出的嫩叶已然展平。

梨园山坡北面，和煦的阳光洒在梨树上，亮丽的新叶泛着绿光。骄阳当空，暖热的梨园里弥漫着浓郁的梨花香气。果园里，“嗡…嗡”的蜜蜂在盛开的梨花间穿梭忙碌，采撷花蜜；“啾～啾”叫的燕子在林间轻快飞舞，捕捉飞虫；“咕…咕”叫的斑鸠在麦田觅食、“叽叽喳喳”的山雀儿在树间蹦跳、一群白鸽悠闲地绕对锅山盘旋飞翔、低鸣的虫儿在草丛里潜藏……对锅山，让我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