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i>作者/刘荣生</i></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横祸飞来</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秋菊虽然对臭娃让牛二父女俩轻轻松松占了那么大股份心存不满，每年分红时都要唠叨几句，但进入九十年代后，几年间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是让她改变了看法，彻底打消了心中的愤愤不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由于得到牛二父女俩的赤诚相助，臭娃所开的煤矿蒸蒸日上，经济效益翻着跟斗地成倍增长，钱赚得钵满盆满。他们不仅逢年过节为村民发放福利，按人头两三千地发放现金，还给镇上新建了一所小学和一所初中，都是设施一流。臭娃现下是辣椒戴草帽，成了社会上的红人，踩得地皮响，不仅在镇领导面前说一不二，就是县领导见了也不得不高看几眼，还被村人推举成了村支书兼任村长，牛二也被拥戴为副村长。臭娃毕竟是大老板，牛二基本上是早请示晚汇报，常往秋菊家里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一次闲聊时，秋菊故意问他：牛二，去年煤矿效益好，听臭娃说你跟美丽算下来可分到近两千万的票子，我秋菊都为你愁哩，那么多钱干甚能花完呀？牛二淡然一笑说：按股分红，我们父女俩是能分得一千九百五十万元，可我只领取了个零头五十万，余下的一千九百万存在矿上，打算给社会搞福利事业哩，我一家三口人，五十万足够生活了，不必要那么多钱。秋菊就刮目相看说：臭娃和你已给镇上新建两所学校，每年村民的福利也按时发放，还打算搞啥社会福利事业？牛二略一思忖说：现在只是有这个想法，具体也说不来会把这些钱花在甚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对于牛二的这种做法菜花是竭力反对的，为此二人争吵不下十次。牛二通常很少回家，他太忙，事情太多，总吃住在矿上，要不就是往县城省城跑。这天他突然很想念菜花，急匆匆回了家。好久不见，他按捺不住，一心想跟菜花亲热，早早就躺下了，可菜花却冷着脸屋里屋外来回走动，做这做那，实在没的可做了，她直挺挺坐在炕边，一会儿看着窗外的院墙和柳树梢头的一轮明月，一会儿又收回目光埋头闷坐。过了很长时间，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从衣箱中取出厚厚的一沓票子，摊在炕角数了又数，不知心中在盘算着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牛二催说：睡吧。菜花说：我还不想睡哩。牛二笑了一下，说：你甚意思？菜花说：我甚意思也没有，就是不想睡。牛二说：那、那你知不知道我好久没回来跟你睡了？菜花说：你有的是钱，在外面还吃不上“野食”？牛二有些生气：菜花你胡说啥呀？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谁还敢说我在外面拈花惹草，勾搭女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二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外面有人拍响了门。牛二问是谁，外面回答说是丑娃，说：牛总开门，我真有急事找你。牛二心里明白王丑娃是来干什么的，连忙穿好衣服起来开门。王丑娃进来就说：牛总，这忙还是得你帮哩，腿都快跑折了，才借到三千三百块钱。牛二问：咋？没整够？王丑娃说：嗯，没整够。牛二说：还差多少？王丑娃说：还差三万二，这可不是个小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牛二笑说：你狗日的还特爱面子哩，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就知道你整不够六万八，说让你到我这里拿，你狗日的还假正经，说自己差不多能整够，赶紧从我这里拿吧，好不容易能娶个媳妇！王丑娃说谢谢牛总，不由得就落下几颗泪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自臭娃开砖厂时被一个女子卷了王丑娃的钱逃走后，王丑娃一直是光棍一条，虽然他一直在臭娃的矿上干活赚钱，能够勉强维持生计，但日子还是那么苦焦。邻村有个四十多岁的婆姨前不久死了男人，任书觉得她能跟王丑娃对上碴，就介绍了一下，两个见面后都同意。可女方提出一个条件，说她母亲身患重病，要在省城医院开刀做手术，急需用钱，院方说手术费用不下十万元，如果王丑娃娶她，少不了时下流行的八万八千元彩礼。机会难得，王丑娃死活愿意，最终经任书说合，彩礼降到六万八千元。王丑娃这些年的积蓄只有三万三千元，尚有三万五千元没着落，牛二见王丑娃恓惶，当场表态说：那三万五千元到我这里拿，我最愿意成人之美。牛二现在是矿领导，王丑娃有些敬畏，也不想让牛二看不起他，觉得他半辈子活下来连三万多元票子都抓借不到，于是说不必烦扰牛总，我会想办法弄到钱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菜花听得有人敲门，早将正数着的票子收起藏在屁股下面，听王丑娃说是来借钱，更把屁股坐得紧紧的，不想拿钱。牛二说：菜花，点给丑娃三万二，丑娃娶个媳妇不容易哩。菜花悻悻地说：你还让我活不活？丑娃娶个媳妇是不容易，我也同情，可家里还有多少钱你知道不？牛二说：有多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菜花说：你拿回钱来又不是没数，从矿上领回五十万，给了美丽二十万，银行存了二十五万的三年死期，还剩五万块钱，咱家这些时候花甚来？不都是这五万块？刚才我数点了一下，满打满算家里现在只有三万两千三百块，借给丑娃三万二，还剩三百块钱，这日子还怎么过呀？说着从屁股底下把那一沓票子拉出来，啪地甩在牛二面前。牛二生气道：菜花，当着丑娃的面，你这是干甚？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管怎样，这钱一定要借给丑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菜花积怨已久，找个由头就跟牛二争吵起来，让做了导火索的王丑娃脸上很难堪，忙说：牛总、菜花嫂子，这钱就留着你们家里用吧，我到别处再想想办法。菜花连忙解释说：丑娃兄弟，你嫂子也是从苦水里走过来的，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只是觉得你牛哥这人现在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天天在矿上拼死拼活地干，把这些年赚的钱都入了股，去年年终分红近两千万元哩，可取回五十万就打发这个家了，说剩下的要投入社会福利事业，你不过是个副矿长、村里的副村长，你就是当了国家领导，也得先顾其里才能顾其外吧？你说你就给我那么点钱，够不够一家人过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牛二想想说：女人就是难缠，这样吧，丑娃娶媳妇急着用钱，你先把家里的钱点给丑娃三万两千元，明后天我再取三十万回来交给你，作为日常生活开销，这样可以了吧？菜花说：这还差不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王丑娃如愿以偿娶媳妇那天，大奶子村热闹非凡，全村人都来贺喜，院子里搭了帆布棚子，摆了二三十桌喜席，臭娃是总管，牛二是副总管，菜花被请到上座，风风光光，不亦乐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酒过三巡，大家都微带着醉意，说话时嘴上就没把门的了，开始议论臭娃的煤矿整日在山底下放炮挖煤，震得全村隆隆地响，说臭娃跟牛二发了大财，可村里不少人家的房屋都裂开两三寸宽的缝隙，有的房基都塌陷了。这沸沸扬扬的议论声跟现下的喜庆氛围极不协调，臭娃和牛二听得脸上火辣辣的。早有人向他们反映过这种情况，但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想不到怨言日积月累，严重到今天这个地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等人们的议论声稍小了点，白吃趁机大声喊道：臭娃、牛二，今天你俩都在场哩，瞅这个机会，我再向你们二人反映一下。牛二望过去，说：白吃，你是不是还要说你家窑洞裂缝的事？白吃说：怎么不是？我已向你俩反映过两次了，今儿个发现那裂口越来越大，小孩子的腿都能塞进去，我们全家晚上连觉都不敢睡，整日提心吊胆的，你俩说，这该怎么办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不等臭娃和牛二作答，饿鬼也出声嚷道：二位领导，我也反映一下，我家的窑洞也裂缝了，口子大得可怕，说不定哪天就成了埋我李二狗的坟！到底怎么处理，你们总得给个话吧，要是不能解决，我们还要到县上告状去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臭娃听得此言，一下就火了，说：李二狗你说甚？要到县里告状？我臭娃几时亏待过你？几时说不管哩？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要这样威胁我？牛二紧跟着大声说：乡亲们，我们知道放炮挖煤造成不少人家的房屋裂了缝，有塌陷的可能，这事我跟臭娃已研究过了，打算一家家落实情况，然后按损失大小分别给大家经济补偿，绝对不会亏待乡亲们！今天是丑娃成亲的大喜日子，咱们就不再谈论这事了，大家说好不好？</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作者简介</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 刘荣生，当代作家，出身书香门第，1949年出生于太原市，山西孝义人。毕业于山西省教育学院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一生笔耕不辍，八十年代开始发表短篇小说《惯性》《天雨》《一分钱逼倒英雄汉》等作品，代表作长篇小说“孝河三部曲” 《孝行天下》《孝河人家》《孝河岁月》作家出版社出版发行。90余万字的《孝行天下》2010年入选作家出版社首批出版的电子书，点击率突破320余万创纪录；60余万字的《孝河人家》2013年被新华网评为全国十大好书之一，名列榜首；《孝河岁月》被作家出版社誉为“孝河三部曲”精彩丰厚的收官之作。</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i>承蒙关爱，谢谢分享。😜</i></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i>编辑／GMF</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i>图片／网络</i></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 特别声明：本文通过美篇功能插入了背景音乐、照片和图案。如您有异议，请与我们联系，以便及时调整。</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