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玩儿昆虫

翰墨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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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儿昆虫的日子

文/中华

2025.03.23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生活在农村的孩子大都有过玩儿昆虫的经历。小时候我同小伙伴儿们一起玩儿的最多的是蝴蝶、蜻蜓、蝈蝈等。 一、蝴蝶

蝴蝶为鳞翅目昆虫，据说全世界有一万八千种之多，在中国约有两千种左右。蝴蝶因其美丽的翅膀、优雅的飞行姿态、便于捕捉的特点而深受孩子们的喜爱，因而会经常不幸成为小朋友们拍子下的受害者。

东北老家所见的蝴蝶品种不多，常见的和经常捕获的主要有黄菜粉蝶、白菜粉蝶、酱黄色的蛱蝶，及黄色凤蝶和黑色凤蝶几种。黄菜粉菜蝶个头不大，通体嫩黄，基本看不出翅脉，常在晚春和初夏出现，一般单只或两只伴飞。白粉蝶个头中等，翅室白色，翅脉黑色，构成黑白分明的不规则网状花纹。白粉蝶多于夏季出现，数量较多，常于大葱开花时在其间成群飞舞或落在花上。醬黄色的蛱蝶个头中等，翅膀酱黄色中带有黑色翅脉、翅缘和斑点儿，一般春夏秋均可见，但数量不多。两种凤蝶个头差不多，黄凤蝶略小但数量略多，多出现于夏季，常见于半干涸的水塘边。黄凤蝶翅室为淡黄绿色，翅脉及翅缘黑色，翅尾有橙红色、绛色、黑色斑点儿。黑凤蝶通体黑色，翅背中下缘有蓝绿色金属光泽。两种凤蝶俗称"大马燕"，是最受孩子们追捕的对象。

那时候没有捕蝴蝶的纱布网兜，多半是用带支丫的细树枝去抽打，所以翅膀经常会被打坏。葱地里的白粉蝶多时也可以用手直接捉住。捉住的蝴蝶有时会放在瓶子里，有时会在河岸边挖个洞、洞口用枝叶盖住放在那里；有时会在其腹部拴一根线、扯住线头让它飞；也有时会夹在书页里或玻璃板下。孩子们都没长性，无论那种玩儿法只持续不长时间就大都丢弃了，什么时候想起来会再捕、再玩儿。美丽的蝴蝶虽然丰富了孩子们的生活，却也是可怜了这天赋的小精灵了。前几年我曾写过一组咏昆虫的小诗，其中《蝴蝶》如下：

七彩妆成心气高，

千姿百态竞妖娆。

入诗入画随缘往，

天上人间乐逍遥。

二、蜻蜓

蜻蜓，东北俗称"蚂螂"，是蜻蜓目昆虫，全世界有五千种之多，中国有约三百五十种。蜻蜓主要特征是其翅脉清晰、透明的两对膜质翅，强壮的口器，细长的腹部，高超的飞行本领。蜻蜓常在盛夏和初秋出现，除早晚飞行捕食蚊子等昆虫外，常落于植物茎叶上、树木枝条上、障子上、电线上休息。根据颜色和体型的不同，常被分称为：黄杆儿（指腹部）蚂螂，红杆儿蚂螂，黑杆儿蚂螂，大黄头和大青头几种。黑杆儿蚂螂又称蚂螂贼，其翅尖各有一块区别于其它品种的大黑斑。还有一种身体纤细的蜻蜓会经常在野外或水塘边出现，没有统一的叫法，有时叫细杆儿蚂螂或线蚂螂，不太受关注，也很少去捉。

捉蜻蜓的方法主要是用蛛网粘。找一根长而直的秫秸（高粱杆），将上面的一节劈开，用一个小细棍儿横向支上，成一个倒三角形，找到大片的蜘蛛网，用这个三角去卷（有时需要卷两三片），卷好了就可以粘蜻蜓了。拿着这个粘网，轻轻接近落在枝条上的蜻蜓后面，迅速向前一挥，蜻蜓便被粘在上面了。粘住的蜻蜓可以放在瓶子里，可以用线拴上，也可以用草棍儿串起来，就这样粘下去。蛛网用时间长了就没粘性了，可以向上喷点儿水继续用，但顶多能用半天儿，再玩儿的话只能第二天再找蛛网。蜻蜓也可以徒手捉，但需是它落在手能够到的地方。后来人们用口罩布做成蚂螂套，效果更好。这些方法主要是用来捉小蜻蜓，对付蚂螂头就不行了，因为它们很少落下来休息，只有在中午或旁晚看到有黄蚂螂头成群在低空飞，而那些大绿蚂螂头偶尔才会在野外或水塘边碰上一两只，但它们都是快速飞行盘旋，很难抓得到。要想得到只能用捕蝴蝶的那种树枝拍子打。

玩儿蜻蜓的方法跟玩儿蝴蝶差不多，有时会在其腹部拴一根线，用来拉秫秸细篾片做的小车。蜻蜓的力气比蝴蝶大也很凶猛，把它们放在一起会相互撕咬，咬人的手指也会很疼的。据说蜻蜓的肉可以吃，但从来没吃过，玩儿够了就都喂鸡了。小鸡很爱吃蜻蜓，相互争抢，有时它们自己也会啄食落在低处的蜻蜓。

我为蜻蜓题的小诗是：

独立尖荷作小息，

红裙绿袄艳芳姿。

金风玉露身何寄，

化入丹青化入诗。

三、蝈蝈儿

蝈蝈儿为直翅目昆虫，学名优雅蝈蝽，主要分布在中、俄、朝、韩、蒙等国。常见的有浅绿色的豆蝈蝈儿、绿色的草蝈蝈儿、灰褐或褐黑色的铁蝈蝈儿等几种。主要特征为酱块型的大方头、强而有力的口器、丰满的大肚腩、长而粗壮善于跳跃的后腿和一对用来摩擦鸣叫的短前翅。蝈蝈儿因其好听的叫声和可以人工饲养的特点而成为孩子们最爱捕捉的昆虫之一。蝈蝈儿多出现在盛夏，常栖息于田野、荒坡、地堰等处的草丛里和灌木枝条上，喜欢在中午爬到蒿草树枝的上部鸣叫，天气越热，叫声越响亮。蝈蝈儿以植物的花、嫩叶及昆虫为食，具有以肉食为主的杂食性。蝈蝈儿多半是徒手去逮，在其叫声最响亮的中午去野外循声搜寻，发现它的身影后，慢慢靠近，当距离合适时迅速用双手一捂就逮住了。如果没等下手被蝈蝈儿觉察到了，它便会腾空一跃，跳出很远，没到草丛里去了。这时如果用脚把附近的草丛或树丛踩倒也可能逮到它，但往往会不小心把它弄伤的（多半是掉了后腿），这样就不好看也不好养了。蝈蝈儿捉住后要用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它的后背部有鸣叫器的两侧，然后迅速打开笼子放入里面就算大功告成了。捉拿蝈蝈儿的时候尽量不要碰两条后腿，据说它有断腿自救的本领。也不要触碰它的口器，否则它会一口咬住你不松开。蝈蝈儿咬人是很疼的，甚至能把手咬出血来。蝈蝈儿笼子是事先准备的，可以用秫秸扎，也可以用青蒿子杆儿、麦草杆儿、青草杆儿等编制；形状有宝塔形的、方柱形的、三角形的、螺旋形的等，形状及大小因材料及个人喜好而异。养蝈蝈儿要用窝瓜、角瓜、黄瓜等的雄花（不结果实），笼子也不宜长时间放在室内，可以挂在屋檐下、障子上或黄瓜架上，以便搭露水，否则就要经常向笼子喷水，不然蝈蝈儿会渴死。每个笼子只能放一只，不然它们会相互撕咬，有的被咬死或咬残。蝈蝈儿的鸣叫有时候是断断续续的，有时候会持继一段儿时间；多半是白天叫，有时夜里也会叫；如果把多个笼子放在一起叫的更起劲儿，好像竞赛似的。叫的最响亮的是铁蝈蝈儿、其次是草蝈蝈儿、再次是豆蝈蝈儿，因此孩子们最爱捉铁蝈蝈儿。还有一种蝈蝈儿长着一把刺刀状的尾部，我们管叫它"大叫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称呼它）。它不会叫，所以很少捉它，偶尔捉一只同其它蝈蝈儿放在一起，却发现它用大刀把另一只刺死了。直到最近几年我才在资料上看到原来它是雌蝈蝈儿，那个刺刀状的尾部是它的产卵器。

据说蝈蝈儿的寿命是三个月到一年，但 捉到家里的蝈蝈儿是养不了多长时间的，一般十天半月而已，顶多一个月，它不死人也没兴趣了，自然而然便放弃了。

我给蝈蝈儿的题诗是：

身如蚱蜢，声似鸣蝉，七月荒郊草莽间，响起琴音一片。引诱山村童趣，蹑手蹑脚行潜，捉入笼中挂窗前，逗弄把玩夜半。

四、其它昆虫

除了上面说的几种主要昆虫外，还随机玩儿过蚂蚁、蟋蟀、蜗牛、螳螂、天牛、萤火虫、蚂蚱等，但都不是专门有意去捕捉的，多半是在野外玩耍或劳动时碰到了临时观察或捉取把玩一番而已。

1、玩儿蚂蚁主要是看它们打架、搬东西（食物和卵）、迁徙洞穴等。有时也喝"蚂蚁醋"（用手捏住大黑蚂蚁让其对着嘴喷射蚁酸），比较极端的做法是用水灌蚂蚁洞。

2、玩蟋蟀就是放到瓶子里让他们打架，玩儿够了就喂鸡了。鸡很愿意吃蟋蟀。

3、蜗牛主要其观察其爬行。通常说人干活慢像蜗牛，但当你仔细观察时发现它们的动作其实也不是想象的那么慢，三五分钟间也能爬出几尺远。我们把蜗牛叫"水了摸摸"，它的两个触角不是一样长的，因此还给它编了一套嗑，边玩儿边叨咕：水了摸摸，上山找你哥哥，一个犄角长，一个犄角短，长的做柁梁，短的做鞭杆。

4、螳螂是昆虫界的顶级杀手，突出特点是带有尖刺的两把大刀似的前肢，逮起猎物来又准又狠。曾经看到过网上发的螳螂捕麻雀和老鼠的视频，令人震惊不已。螳螂俗称刀螂，在野外经常会看到其在树枝上产的卵，俗称刀螂籽，学名桑螵蛸，是一味中药。

5、天牛主要特征是其头上那两根长长的竹节钢鞭似的触角，还有它如同老牛似的哞哞的叫声。天牛俗称"老牛闷儿"，是个害虫，人们说听到老牛闷儿叫就预示着天快下雨了。

6、萤火虫一般是在夏末秋初的晚上、有烂柴草的地方、温湿度适宜的时候出现，出现时也就那么一两天能看到。记得我小时候只捉过两三次萤火虫，是在我家院子里，之后几十年都没有再见到过。萤火虫飞得不高也不快，跑几步就追上了，用两手一捂便可收入囊中。捕捉时边拍手边喊：东拍西拍，火虫火虫跟我来。捉住后把它放在甁子里，再放到关了灯的屋子里或被窝里，就象一只小灯笼，能亮挺长时间的。

7、蚂蚱的种类很多，大的小的、瘦的胖的、绿的褐的、能飞的会蹦的等。叫法也不相同，什么蚱蜢、沙虫、蝗虫、扁担钩等。蚂蚱比蝈蝈儿多，在野外草地和矮棵庄稼地里比较好捉。比较有趣儿的是"沙虫"，它会飞，边飞边发出沙~、沙~、沙~的叫声，因此而得名。传说沙虫是"马三郎"变的，就是祝英台家里强迫她嫁的那个对象。梁山伯与祝英台殉情后变成了两只蝴蝶，双栖双飞，十分恩爱。马三郎一气之下也死掉了，就变成了沙虫，见到双飞的蝴蝶就在后面追，并且边追边喊：仨~、仨~仨~…。这个传说使梁祝的凄美爱情故事又增加了几分悲情色彩。

据说蚂蚱是可以吃的，但我小时候没有吃过，捉来后都喂鸡了，直到前几年才在饭店吃过一次油炸蚂蚱，口感和味道都很不错。

还有几种昆虫也偶尔玩儿过，如"放牛小儿"、"钱串子"等，这里就不一一述说了。

正是：轻轻挥手间，岁月已走远。当年一起玩儿虫的小伙伴儿们而今都已到了古稀之年，或者进了城，再也没有玩儿虫的兴致了；虽然有时在野外或公园里碰到了熟悉的虫子也会驻足观察一番，却不会去捉它们的，因为已经深切的意识到：这些美丽的精灵，不管是益虫害虫，都是大自然的宠儿，和人一样都有自由平等的生存权力，谁都不该随意伤害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