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的温暖

丁丁➕点点

小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婆婆佝偻着背在灶台前忙碌。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婆婆花白的头发染成黑色。她手里握着一个青花瓷碗，正在打蛋，动作依然利落，只是比从前慢了些。

"妈，我来吧。"小琴快步走过去。

"不用不用，"婆婆头也不抬，"我记得你最爱吃葱花炒蛋，特意多打了两个蛋。你上班累，多补补。"

小琴眼眶一热。十七年了，婆婆始终记得她的喜好。记得刚结婚那会儿，她总觉得婆婆对她客客气气的，像是隔着一层什么。直到那个雨夜，她发高烧，婆婆守了她一整晚，不停地用温水给她擦身子降温，她才真正感受到婆婆的温暖。

"奶奶，我要吃荷包蛋！"女儿小丫蹦蹦跳跳地跑进来。

"好好好，奶奶给你煎。"婆婆笑着转身，却突然踉跄了一下。小琴连忙扶住她，这才发现婆婆的手在微微发抖。

"妈，您最近是不是又没按时吃药？"小琴皱眉，"您的降压药呢？"

婆婆摆摆手："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小琴不由分说地拉着婆婆坐下，转身去拿药。路过客厅时，她看见茶几上摆着一个相框，是去年全家福。照片里婆婆抱着孙子，笑得那么开心。小琴记得那天婆婆特意穿了新衣服，说是要拍得精神些。

"妈，您得按时吃药。"小琴端着水和药回来，"您要是倒下了，我们可怎么办？"

婆婆接过药，笑着说："有你在，我放心。"

这句话让小琴想起很多事。想起婆婆教她包饺子时的手把手，想起她生孩子时婆婆在产房外的焦急等待，想起婆婆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他们，自己却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

"妈，"小琴蹲下来，握住婆婆的手，"今天下班我陪您去买件新衣服吧。您看您这件毛衣都穿了好几年了。"

婆婆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这衣服还能穿。"

"妈，"小琴的声音有些哽咽，"您把我当亲闺女疼了这么多年，我孝敬您是应该的。您不知道，我有多感激能遇到您这样的好婆婆。"

婆婆愣了一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傻孩子，你也是我的好女儿啊。"

傍晚，小琴硬拉着婆婆去了商场。婆婆试了一件暗红色的羊绒衫，镜子里的人显得精神了许多。

"妈，您穿这个真好看。"小琴站在婆婆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人，突然发现婆婆的背更驼了，白发也更多了。

"太贵了，"婆婆摸着衣服，"还是算了吧。"

"妈，"小琴从背后轻轻抱住婆婆，"您总说我们是一家人，那您也得让我们尽尽孝心啊。您要是总这样，我们心里多难受。"

婆婆转过身，眼里闪着泪光："好，都听你的。"

回家的路上，婆婆一直念叨着衣服太贵了，但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小琴挽着婆婆的胳膊，感受着这份温暖。十七年的时光，将她们从陌生人变成了最亲的人。这份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的感情，早已融入生活的点点滴滴，成为最珍贵的缘分。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就像这些年来她们之间的感情，早已分不清彼此。小琴想，这就是她最大的幸福——有一个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的婆婆，有一个温暖和睦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