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道黑影，一声细响，防盗窗栏上栖着一只黑鸟。</p><p class="ql-block"> 就在我目光从书本上抬起之间，那黑乎乎的家伙一扭身，倏地疾飞而去。</p><p class="ql-block"> 我寻思，这是什么鸟？乌鸦，不像。山雀？也许。</p><p class="ql-block"> 这鸟究竟来干嘛？觅食？好奇？……</p><p class="ql-block"> 黑鸟很警觉，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再也没有看见这个不速之客了。</p><p class="ql-block"> 几周后的下午，我在客厅喝茶，北窗一道黑影，当啷——金属管的脆响。</p><p class="ql-block"> 防护窗里一只黑鸟，甚为警觉，一俯一仰，在喝青瓷大碗里的水。那只大瓷碗里养着几片铜钱草，平时装着清水。</p><p class="ql-block"> 黑鸟喝了几口，优雅地抬起头，朝室内瞄上一眼，从容不迫，气定神闲。我在客厅吹口哨，模拟鸟声。黑鸟又扑棱一声，蹭着疏阔的框栏飞去。</p><p class="ql-block"> 我依然没有看清这黑鸟的尊容，只感觉它的嘴巴是黄的。</p><p class="ql-block"> 某一天，我突发奇想，往瓷碗旁的瓷盆里撒一些小黄米，来诱惑这家伙。这瓷盆曾栽过花，花谢后再也没打理，只剩下一盆板结的黄土。金灿灿香喷喷的粟米就撒在盆土上。</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粟米依然存在。</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那粟米，不见了踪影，只有原先一盆黄土，多了几大粒黑乎乎的鸟粪。</p><p class="ql-block"> 这家伙分明在戏耍我。</p><p class="ql-block"> 以后我每天早上往盆里撒一把小黄米，想赢得黑鸟的信任。</p><p class="ql-block"> 某天，我看到几只小麻雀，在花盆里，贪婪地啄食，小脑袋扭来扭去，分明是做贼心虚。</p><p class="ql-block"> 原来粟米是麻雀吃的，粪便应是黑鸟留的。</p><p class="ql-block"> 又有一回，我坐在书房，一只小麻雀飞过来，见我没有反应，就跳到花盆上吃粟米，不一会，又飞来两只小麻雀，争先恐后，贪婪啄食。</p><p class="ql-block"> 这时黑鸟又飞来，大概觉得麻雀在安然啄食，应该没有多大风险。</p><p class="ql-block"> 这家伙像个绅士，不屑于和麻雀争食，只是栖息在瓷碗边，衔了一口水，仰头吞咽，又唰地疾飞而去。我判断这黑鸟大概是专吃昆虫，不吃粟米。</p><p class="ql-block"> 这回我看终于清这家伙的尊容，黄嘴巴，通身是黑的，连脚也是黑黢黢的，形貌并不美好。</p><p class="ql-block"> 这以后，我隔三差五把瓷碗里水注满，任由黑鸟取用。</p><p class="ql-block"> 每天在瓷盆里撒一把小黄米，任由麻雀啄食。</p><p class="ql-block"> 算是行好生之德，结良善之缘吧。</p><p class="ql-block"> 这以后，北窗常有不速之客。</p><p class="ql-block"> 麻雀啄食，黑鸟喝水，一任其由。</p><p class="ql-block"> 被戏耍一回后，再也不见花盆里有黑色的鸟粪，我推测这些生灵是有着较高的智商。</p><p class="ql-block"> 昨天下午，我在客厅喝茶，又见黑鸟栖息在北窗护栏里，大概喝过水，栖息一会，应该看到室内人影走动，但它并没有急着飞走，侧着脑袋。我吹了悠长的口哨，模拟鸟的叫声。那黑鸟，只是栖止在窗格上，依然侧着脑袋。不一会，竟然划出婉转的叫声。</p><p class="ql-block"> 我出门后，到楼下，那鸟儿依然栖息在我家的北窗，叫声清脆嘹亮、圆润婉转，无比动听，好像专门为我而歌唱。</p><p class="ql-block"> 晚上，我根据黑鸟的特征，上网查找，才知道这是乌鸫鸟。</p><p class="ql-block"> 春日清晨四五点钟，就听到这划破苍穹的叫声，悠扬嘹亮，但却搅扰了多少美好的春梦。</p><p class="ql-block">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原来在清晨缭乱的繁音中，那最响亮而悠长的滑音，就是这乌鸫鸟的歌声。</p><p class="ql-block"> 乌鸫鸟，叫百舌，又叫反舌鸟，据说能学百鸟之声，又称春天的歌唱家。《礼记·月令》云“仲夏之月，鵙（伯劳）始鸣，反舌（百舌鸟）无声”，到了夏天，百舌鸟就不在歌唱。</p><p class="ql-block"> 春天是百舌鸟交配的季节，它在用美丽动听的歌声赞美春天。</p><p class="ql-block"> 古人云：“东方为春，春者，出也，万物之所出。”这黑色精灵在春天放歌嘹亮无比，古人或许据此，名之“鸫”吧。“乌”则是根据其外貌特征。</p><p class="ql-block"> 古语“乌鸫养三年，可以言”，即驯养乌鸫鸟三年，就能学舌说话，和八哥一样，这鸟的智商非同一般。</p><p class="ql-block"> 经过大半年的观察，终于破解了这神秘黑鸟的身世。就在敲打这些文字时，这黑鸟又想来喝水，怯怯地触碰在窗架上，旋即又飞走，只有一只小麻雀飞落花盆，急急地啄食粟米，我吹着口哨，小麻雀，似乎不予理会，贪婪地啄食。</p><p class="ql-block"> 不一会，那黑鸟又栖息在窗架上，我吹着口哨，它侧着脑袋，停顿片刻又倏地飞走。</p><p class="ql-block"> 看来和小生灵建立起必要的信任，也许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p><p class="ql-block"> 心存善念，也许就有奇迹。</p><p class="ql-block"> 2025.3.22记</p> <p class="ql-block">虚窗纳乾坤</p> <p class="ql-block">飞鸟运五行</p> <p class="ql-block">鸫啭春化物</p> <p class="ql-block">紫离道清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