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南美/南极之六：行走里约（下）

红叶

　　里约热内卢就象一个万花筒，我们饱览了她的历史、殿堂、宗教和明日的恢宏，也看到了她的地域风情和草根文化。

　　里约人喜欢涂鸦——画在墙上，也画在身体上。

在里约的闹市、居民区、旅游景点和车行大道，五彩斑驳地画得满墙漫壁，艺术的、率性的、颓废的、搞笑的不一而足勾联并立。无论是街拍还是车拍，随手拈来。

　　而我们见到的很多里约人，无论男女，甚至穿着优雅的“白领”，

裸露的皮肤上或多越少都有一些蓝色的刺青，大到“青龙”缠身，小到一两个字母。我见过一位南美大汉，肩膀上赫然印着一个汉字“孝”。

画在墙上或画在身体上，只是载体的不同，同样是价值观、个体性格和社会审美的自我表达。从这个意义上说，涂鸦在里约称得上是一种文化。

拍摄人的身体是不行的，特别是女性。但拍墙没人管。所以这里只有墙上的涂鸦。

　　无论富人区还是贫民窟，任何一条街道都是街头艺术家创作的领地。

　　我生活的厦门本是一个“艺术范”的城市，经常在社区或街道的转角处看到涂鸦种种。我曾专门撰文数篇描述过厦门的涂鸦。

　　但比起里约街头那种粗狂魔幻、首尾相接连绵不断的涂鸦来说，厦门只能算是“小（巫）鸦见大（巫）鸦”了！

在里约天梯大教堂附近的贫民区里，藏着一个游客必到的“网红”景点——塞勒隆阶梯‌。

美国国家地理频道、《花花公子》杂志等都曾在取景拍摄。U2乐队、麦当娜及世界上许多著名的音乐制作人都曾在这个台阶上录制过专辑。这里还是电影《里约大冒险》的拍摄地。

这个令人眼花缭乱台阶，成了巴西风情的一个符号。

　　塞勒隆台阶的“再造”始于1990年，智利裔巴西艺术家‌乔治·塞勒隆最初是从建筑工地和居民区的垃圾中捡来废弃瓷砖，一阶一级地贴砌，后来世界各地的游客给他寄来了大量的新、旧瓷砖。台阶修砌了二十多年，他在这个贫民窟里，凭借自己的艺术才华和梦想，用来自60多个国家数千块瓷砖和陶片，最终修成了全长125米、共250级五彩斑斓的台阶，成了里约风情的新地标。

　　一走近塞勒隆台阶，就闻到了不一样的气息：街上响着节奏强劲的桑巴舞曲，人群拥挤喧闹，简陋的摊棚出售低劣的服装和纪念品，空中挂满了蛛网般的电线，街角处还遗留着秽渍……

　　但这些同在每一级台阶上跳跃的明亮色彩一起，共同构成了“塞勒隆”独特的、强烈的视觉冲击。

　　在台阶和两侧的墙上，可以看到巴西民俗、方圆地理、宗教符号和全球文化元素，天上人间，无所不有。这些瓷片，正是世界上人们多样性的生活“碎片”。

　　烧制特别精美的各国瓷砖，每一片都是艺术品。

　　这是面积最大的一幅瓷砖画，就像是一幅里约的风情画。作者谁耶众说不一。但凭画风看，应是塞勒隆本人的作品。而且我觉得他还把自己（坐在海边读报者）画了进去。

　　这是塞勒隆的作品，描绘了耶酥山、面包山和怀孕的印地安妇女。‌

　　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瓷片图案，从每个角度看都有不同的感受，每一片都有自己的故事，让人充满了想象。

　　来自“china”大国China的瓷砖。（英文china指“瓷器”，而首字母大写则指“中国”）

　　这就是再造了这条阶梯的艺术家塞勒隆，这片小小的磁片砌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令人没有想到的结局是，2013年，在这个他用半生的经历打造的阶梯下，自焚谢世。

我们在里约老城区游览，来来回回地几次看到天梯教堂后面的这座白色廊桥，不知为何物。

　　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巴西人引以为傲的卡里奥卡高架水渠。水渠高64米，长270米，建于1750年。当年用于城市供水，如今却成了市区有轨电车通道。看来，270多年前用花岗石、灰沙和鱼油建成的这物件，确实经久耐用。

　　里约闹市区里的中国小商品市场。

　　在里约热内卢走马观花，我们看到的自然都是表象。但这个城市的多元、多层和多彩的鲜明性格，给人印象深刻——这个城市里每天都有吸毒、偷盗和抢劫，却阻挡不住全世界的游客；在这里，一千多万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人口，极端贫穷和过度奢华并存，600多个贫民区堂而皇之地盘踞在富人聚集的半山腰上，流浪汉与亿万富翁并排躺在科帕卡巴纳海滩上分享阳光；在市中心，光鲜亮丽的高楼大厦后面，是骚臭不堪的肮脏小巷；人们不停地抱怨、示威，但是街头欢快的桑巴舞却从未停过；很多当地人对遥远的中国一无所知，但仍然给我们善意的帮助和热情的拥抱……我不知道用哪一个形容词来“定义”里约，因为总有一个“反义词”也适用于她。

纠结中，我想到了领队王莹为我在明日博物馆拍的两张拥抱“地球”的照片：寰球斗转，阴阳无常；世界变幻，善恶有道。我们不必纠结，何事惊慌——反\正地球都是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