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4年11月6日早晨,我们急匆匆地赶往塞维利亚汽车站,可惜大巴车晚点了,等了40分钟,我们终于乘上了车。</p> <p class="ql-block">大巴车行走到了西班牙与葡萄牙交界的地方,停了一会,然后又继续向葡萄牙境内行进,到了葡萄牙小镇法罗,我们又转乘火车,一路上,车子两旁的田野里,到处都是翠绿的橄榄树,一路的相随,温情而又美感。终于到了欧洲最西部的小镇拉古什。</p> <p class="ql-block">拉古什位于葡萄牙阿尔加维大区,靠近圣维森特角,这里是大航海时代的重要起点。历史上,恩里克王子在这里建立了航海学校,组织了多次探险,比如发现马德拉群岛和亚速尔群岛。经济上,拉古什作为港口,支持了大航海时期船只的补给和贸易。当年拉古什作为知识和技术交流的中心,吸引各地的人才,聚集了航海家、制图师等,促进了文化融合,推动了航海技术的发展。</p> <p class="ql-block">面对着碧蓝的大西洋,一时有些时空的恍惚。站在临海的台阶上,大海一览无余,视野辽阔无边,人顿时心胸舒展起来,成群的海鸥“叽叽“鸣叫着,飞翔在蓝色的海面上。礁石经过千年的冲刷带有了岁月的苍桑,白色的海浪汹涌,将海里冲浪的帆船,不时地送上浪峰谷底。</p> <p class="ql-block">雾霾初散时,圣维森特角的岩层像群伏卧的青铜巨兽。浪头拍在岩石上,溅起的咸涩水雾里漂浮着细碎的彩虹。那些被海水凿出孔洞的玄武岩柱,宛如巨人遗落的排萧,永无止境地吹奏着大西洋的叹息。站在悬涯边,望着大西洋,仿佛十五世纪的大航海帆船正从浪尖驶来,三角帆掠过云层投下阴影,桅杆顶端悬着恩里克王子猩红的十字旗。</p> <p class="ql-block">1934年的某个早晨,航海船长带回的沙金在市政厅天鹅绒衬垫上闪烁,比教堂圣物盒里的圣髑更令人目眩。恩里克王子的航海学院里,威尼斯制图师与阿拉伯星象家在羊皮纸上争夺经度的解释权,犹太商人的算珠与柏柏尔奴隶的镣铐声此起彼复。</p> <p class="ql-block">如今的拉古什海滩依旧铺展着蜂蜜色的细沙,潮水退去时,沙粒间闪烁的云母碎片恍若沉船遗落的银币。那些曾目送大航海船只启航的悬涯,现在栖息着被海风磨钝了喙的鸬鹚。航海纪念碑的混凝土基座下,考古学家正小心拂去十六世纪压舱石的苔藓。</p> <p class="ql-block">当夕阳把眼前的景色染成血橙色时,仿佛能听见五百年前起锚的铁链声——那声音里裹挟着对未知的饥渴、对财富的贪恋,以及某种人类永远无法征服海洋的悲怆宿命。</p> <p class="ql-block">黄昏涨潮时分,圣维森特角的探照灯准时刺破暮色。这道1946年为船只指路的光束,此刻正穿透大航海时代的幽灵。悬涯下方,浪花在岩洞中反复排演着征服与溃败的轮回,而拉古什始终保持着岩石般缄默——所有关于荣耀与伤痛的记忆,都已被它藏进大西洋永不干涸的盐粒里。</p> <p class="ql-block">拉古什,这座葡萄牙最西端也是欧洲最西端的风景怡人的小镇,依临着大西洋,在千年的回眸中,它越发地独特,越发地让人难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