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数民族兵战友

李仁贵

<p class="ql-block"> 第 一 次 派 我 接 新 兵</p> <p class="ql-block">我在潞西芒市照的相片后,昆明知青张荃帮我洗的一张照片。</p> <p class="ql-block">潞西县接新兵时的留念。</p> <p class="ql-block">  我的军旅生涯很短,和那些当兵当到退休战友相比,简直不直一提,但这短短的四年时间,确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从部队什么也没带回,连党都没入,更不要说提干,那是所有当兵人心中的目标,我没有达到这个目标,但部队又给了我难得的经历:两次带兵的经历和一次战埸的经历,更让我带回了大家看不见的两个字:“坚毅”,也带回了对战友的怀念。 . 我第一次带新兵,是到云南潞西芒市,也就是今天的德宏州首府,是傣族、傈僳族的聚居地,我被分到县城边的一个叫法帕公社,征集十个新兵,公社的武装部长很有两下子,他让我到当地驻军边防三团团部,邀来了电影组放了一埸电影,配合他的征兵宣传,他又带我走寨串户,很快我的10个兵就内定了,等待体检,我借空闲,到温泉池去洗了个温泉澡,芒市郊区有一个温泉带,傣族卜少在温泉池边洗着他那长长的黑发,盘着头丝的傣族老米涛在温泉池边,漂洗腊染布匹,这时离体检还有10多天的日子,我接到新兵团领导的电话,让我到中山公社去接10个傈僳兵带回,第二天,到中山公社的向导随即早早到来,他是一个倮僳族的兽医,到县里参加培训的,叫胡有仓,人武部派他当我的向导,顺道把我带回中山公社交给公社武装部长,他说新兵团领导让我将背包留在原地,我带上冲锋枪和向导上公社门前路口,拦車前往,我们一连拦了好几辆,车都没停下,我急了,我把冲锋枪拉到胸口一横,跑到路中间站着,这时来了一辆解放牌汽车,没有棚子,也没装货的空车,我伸出右手示意停车,車停下后,向导上前对司机说把我们带到某山口,司机示意上车,半个多小时后,就到了某山垭口,司机让我们下車后,一溜烟地将車开跑了。我在向导的带领下,一座座陡山向我们身后退去,越爬山越高,爬到中午,口干舌燥的,爬到深山时,见到有一群种苗圃的人,向导可能认识他们,上前问他们,撘伙不,那伙人点了点头,我们进去吃了一碗玉米查子饭就干菜汤。我按规定交了二毛七分钱,半斤粮票,饭后我俩又继续爬山,向导是傈僳族人,从小生长在大山上,爬山如履平地,边爬山边嚼着梹榔,吐出口水都是血红的,说实话我都有点害怕,我喝水时,礼貌地将军用水壶递过去,他也礼貌地谢绝了,谢天谢地,我真有点怕他接过去喝。 那山真叫多,翻过一座又有一座 , 崇山叠嶂,黄昏时才到达中山公社,胡有仓把我交给公社武装部长后就走了。两排白色的房子,分布在一个大山两边,一边是公社办公和居住的,一边是公社卫生院。相距並不远,隔一个转角,几十步远,大山深处有着这两排白房子,很惹眼。第二天,武装部部长和我就开始工作了,他带着我一个村寨一个村寨地目测适龄青年,傈僳族人都住在大山顶处、他们全部家当高脚屋除外,当时我估价了一下,就值30元钱,火塘中间有个三角铁架子,那是放鍋用,火塘边有一个陶壶,那是熬茶的,傈僳族妇女抽旱烟,很长的用竹鞭根做的烟袋锅,就着火塘里的火点燃,大口大口吐着烟雾,目测的几个傈僳族青年我很满意,虽面目犹黑,但身体很健硕,有的是砍柴回来,有的是守猎刚回来。云南的大山真高,当地有种说法叫:望山跑死马。就是说两个山头能喊话,你要是到他那儿去,一匹马都得累死。一连走访了了几个村寨,好象是第六个夜晚,爬了几天的山,累了,当我睡得正熟时,一阵铜锣声把我惊醒,我抓起枪,冲出门外。我们分到各公社前,县里武装部李政委就交待我们,得到消息说:“美蒋匪特活动很猖狂,近期将有一批逃窜金三角的蒋军要窜犯我边境,望大家遇到情况,要配合各公社的武装部长和民兵,打好人民战争”,当时我只是听听而已,没想到真让我撞上了。</p> <p class="ql-block">  有一首歌唱道:缅甸和中国是山连山,水连水的亲于兄弟的胞米……芒市的中山公社和缅甸就是一河相隔,不,应该说是一沟之隔,我去时,正值旱季,河底很浅,也很窄,河床底下垫几块石头,几十步就跳过去了,对面就是缅甸的国土,但到了雨季,山洪暴哮,万马奔腾,河两岸的梯田都被水浸漫着,冲垮着,隔河相望。这就是当年边境现实,两边的边民都遵循划线为界。 我抓起冲突锋枪。冲出公社大门,只见离公社2 0.0多米远,3丈多高的河岸上,有一群人在举着火把,钢叉,耙锄、鸟铳等在那里闹哄哄地议论着,我赶过去见着公社武装部长,才弄清,刚才有一伙带武装的国民党匪兵偷越边境,被我放哨的民兵发现,赶紧敲锣报警,众多民兵赶来,被锣声嚇走了这群蒋军匪帮,这是我们常在报纸、书刊、电影里见过的军民团结一心守边疆的动人场景。 这次是更真实的。 我和公社武装部长,经过几天紧张的奔波,很快就确定了10个适龄青年,为保证他们的身体健康,按规定要求,先由公社卫生院进行初检。那时诺大的卫生院只有三个人,没有住院病人,一个老医生老背着药箱去寨子给人看病,一个司药在家看院子和接待病人兼发药,一个是刚从保山卫校毕业分来的腾冲姑娘,原则上这三人是在公社食堂撘伙的,在公社饭堂我曾有意去与保山卫校分来的姑娘撘讪认识,漂亮姑娘一般都很豪爽、大方,在那高山之巅,认识一个汉人很不容易,碰上这么漂亮的姑娘就更不容易了。离开中山公社的最后一天,武装部长约好大家来进行初检,我将日记本子上的名单拿在手上去卫生院让卫生员核对时,在她的房间,进门就是床,另一面靠着后墙那种,她让我坐在她的床上,在核对我笔记本上名字时,她也顺势坐到床上,随着我用笔指点的名字,她凸起的胸匍靠上了我的肩膀,嘴里呼出那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呼到了我的脸上,唉,那种少女的味道让我心情紧张,脸也红了,好在在师部学习时就宣布了征兵纪律,不许在征兵地谈恋爱,谁违反了,将会受到军纪处分,我抑制了乱跳的心绪,这时,武装部长带着大家来了,初检后,第二天我和武装部长就带着这10个初检合格的傈僳族青年下山了,参加潞西县新兵集中体检,傈僳族人真怪,这么高的山,他们如履平地,尽管下山比上山还是多点,我也爬得气喘吁吁,可是一到平地(他们叫垻子)他们却不习惯,鞋脱下提在手上,我问他们,他们说穿鞋子走路脚痛,真让人无奈。 我带着两个公社20名适龄青年,参加县里体检,好在两个公社武装部长的眼力,竟然全部体检合格,换衣服那天,武装部长带领家人,刚才还是参差不齐的民族服装,换上了整齐的崭新战士服装,马上一个个英𢓭的战士出现在众人面前,新兵团将我们编入一连二排,並任命我为二排长,我到各村寨去挑选他们,带着他们体检,换衣服,登車,一切都在新鲜和兴𡘊中,在欢乐的锣鼓声中送行,军車把我们拉到保山95团团部,95团把我带来的10个傈僳族兵派人接走了,短暂的新兵排长的任务也结束了,在保山市95团团部住了一天一夜,遊逛了保山的市容,保山市当时叫保山地区,管辖保山十多个县,我只知道恕江那边叫外五县一镇,即:潞西县、梁河县、盈江县、腾冲县、龙陵县和踠盯镇,那是一片很富饶和神奇的地方,腕盯镇是当年全国地图标注的唯一县级镇,也知道保山市有一种酒叫梅瑰酒,</p> <p class="ql-block">保山十一军三十二师九十五团团部礼堂</p> <p class="ql-block">  在保山地区的95团住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我只带着潞西县芒市的10个傣族新兵登車,新兵车队绵延,向着部队飞驰,到达风庆县吃了中饭,离开部队两个多月了,好想念班里的战友,走时匆忙,一句话都没有交待,也不知道班里的战友如何?</p> <p class="ql-block">  回来了,我的部队,从团部博尚出发,到师部临沧学习了一个月的征兵对象和政审条件及有关纪律,到接回了这批民族青年,离开部队两个多月了,很是想念部队。到部队的第二天,早饭后,全部新兵都被带到团部大操场,团里把各位班长带回的各地新兵打散分到各连队,在大操场,大家坐在背包上,喊到名子的,就背上背包,与各连连长走到一边,慢慢地,身后的新兵都喊走了,心里空落落的,我也带着背包,归回到连长的队列,最后,连长还是宣布我为我连新兵班长,负责带领新兵的训练工作。这样我和这批少数民族兵又共同了二个月的训练生活。烈日下,操场上每天:一二一、立正、稍息、掮枪、枪放下,啪、啪、啪,三把枪的操练声,此起彼伏,训练新兵的操练声响彻操埸。卧倒,举枪、装子弹、𣈴准、射击,新兵的训练生活既紧张又有趣,从一个老百姓转变成军人,就是这样炼成的、当新兵很辛苦,比辛苦更难的是想家。 训练新兵大概有两个星期左右,一天早晨起床,部队内流传着一营新兵营昨晚上,跑了十多个新兵,大伙很是紧张,一会儿正式通知证实了此事是真的,上级已派出部队多路寻找,此事也震动了师部,师部已派出骑兵侦察排出去搜寻,并要求各班看好自己的战士,10多名新兵私跑了,弄得我们很紧张,平常训练之余时间,这些民族兵找老乡聚在一起。嘀哩咕噜的小声说着话,我们也不懂,总感觉他们在秘谋着一件事,真应验了我们的感应。各位训练新兵的班长很是紧张了一阵子,好在我们班的新兵很是平静。部队一到星期天只吃两顿,管早歺和晚餐,这也是让炊事班休息半天,洗洗衣服。中歺就由各班把米、面分回去自己做,不願做的就算了,我到星期天时,就带着我班去大操场擦枪,擦完枪后,我拿出用我的津贴在团部小卖部买的饼干,每人一块,全班11个人,分到我就剩两块,全部归我,大家也没意见,都很高兴,我们讲着故事,说笑着就到开晚饭了。逃跑的10多名战士,被师侦察连在通往边境镇康的公路上截住了,一问他们,他们说是想家了,回去后还会回来,只是他们闹了个大笑话,回去的路,方向走反了。</p> <p class="ql-block">  我训练新兵时留下的一张照片</p> <p class="ql-block">  我和受训的一个班战友</p> <p class="ql-block"> 第 二 次 接 新 兵</p> <p class="ql-block">  新兵接受训练二个月后,大概于1970年7月份回到连队,分到各班里,我受命带着我班在博尚深山看管水池,那是部队的水源地,防止有坏人投毒。顺带看养一百多只羊和十多只牛、20多只鸡,这都是上支部队移交的,我们晚上站哨,白天放羊、放牛,拾得的鸡蛋拿到连队给炊事班作病号饭,除了晚上站哨留意之外、没有紧张的训练,日子悠闲,这样到了十二月下旬的一天,突然接到指导员刘开金的通知,让我带上背包,全副武装回连部一趟,我赶紧带上背包全副武装,赶回营房,跑到连部,我原来的连长严明建刚调到一营当副营长,我入伍时的排长黄𨑳栋到五连当副连长这时刚调回来当连长,指导员刘开金也就是连队的大拿了,我不知道有什么紧急任务,我到连部他的房间,他告诉我,赶快和某某四个人一起去团部报到,执行接新兵任务,写到此处,我得郑重交待一句,我刚刚和他发生过争吵,是为我班下山挑米之事,想不到他竟这么大度的还让我去接新兵,我很感动! 我们到达师部临沧,全师接兵人员集中学习政审条件,年龄限制,海外关系,有无反动行为等,这次没有学习少数民族风俗,强调遵重少数民族政策等,看样子这次不是到少数民族地区去,上级也不宣佈征兵地点,出发时间,我们只能天天在师部学习,学习了两个多月,上次接新兵都已经接回了,这次还在学刁,大家等的有点不耐烦了,终于有一天来了领导宣布:簧了,不接新兵了,辛辛苦苦学习了两个月,白学了,各团人马,打道回府,事后才知道,是林彪出事了。</p> <p class="ql-block"> 第 三 次 派 我 上 战 埸</p> <p class="ql-block">  各连队被拉到博尚的西拉村山上,野营疏散区学习,大家神情都很紧张严肃,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文件传达后,大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一林彪副主席外跳,摔死在外蒙古的温都尔汘。许多文件还在学习中,突然又转向出国作战的学习,我们带新兵是一月底回来的,三月十几号就出国老挝,我们也是在匆忙中告别营房,告别祖国的。所以我部出国的代号就叫723大队 出国后部队全部分散了,一个连队分了有好几个警卫目标,各守一个警卫目标,我连分的有东钱28公里的勐拉大桥,六十五公里的40大队部处,负责大队部和六十四公里处的一座大桥,和山上炮兵阵地的警卫任务,东线,是一条通往越南的战略要道,我们去的时候,正是美机轰炸的最历害的时候,封锁最历害的时候。敌机一天来两三回,周围的老挝村庄老百姓的茅草房,都炸的熊熊大火燃烧,有时候放的是空炮彈,响声很大,就不见爆炸,新修的大桥,为了防空,桥上栽了两排高大的芭茅,我们深夜换岗时,都要穿过这茅草丛,到桥那头的哨位换岗。记得一天深夜,是一个有月亮的夜晚,我帶着换哨的战士,走到桥头时,发现有一只麂在桥中央的茅草丛前徘徊,我就底声示意桥那头的哨兵要捉住它,当我们三人从两头包抄到桥中央时,眼看就要捉到,它突然一纵,跳过茅草篷、越过桥栏杆,跳到桥下三米多深的水里,象没事儿一样,从下游的水里爬上沙滩,很伧偟地向岸上爬去。还是63公里大桥处,往丰沙省去的方向,有一条小路,有一辆小车,是个能说中国话的人,我们叫他华侨,常常开着小车进出,是那种很粗糙的老式小車,开到新修的东线路上,从我们哨位经过,因为经常在我们身边经过,我们有点头之交,那时候有规定,不许与陌生人交谈,一天夜里他经过时甩给我们一条刚刚压死的穿山甲,他说在这条路上,他常常压死过穿山甲,我们不敢要,那是违犯纪律的行为。老挝的妇女很开放,总要跑到桥头哨位,当着哨兵的面,撒开裙子,蹲下就撒尿,我们不懂这是挑逗行为,只觉得是很讨厌的一种行为。 . 部队出国,我们班兵有好几种民族:汉族的只有:李仁贵(湖北兵)、龚龚贵(贵州兵)吴占元(唐山兵)王道芳(贵州兴义)人,傣族兵有徐应忠、思洪福、帕友光3人,而帕友光人称小和尚,因他当兵前在庙里当过和尚,和尚又是傣族里面算有文化的人,前两人是云南盈江县人,后一个是云南施甸县人,傈僳族的有:褚友才、李思一2人是云南怒江州福贡县人,水田族的有:李金武、侯光武两人是云南大理州南坪人,布依族只有:戴虎一人,他是贵州兴义人。 老挝战埸,没有人们印象中的:冲啊,杀啊的埸景,也没有步兵的万炮齐鸣的埸景, 只有当敌机来轰炸大桥时,才见山头的高炮和高机齐鸣的埸景,我们步兵是要钻进防空洞的,那是保存的最好办法。步兵人称守桥部队,是保护新修的大桥不被地面的敌人炸掉。保护运输的生命线好象是主要任务,剪彩后民工40大队就回国了</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在国外时的我排战友</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一张搜山后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  我们除了在桥头站岗外,主要的任务是搜山,宣布出国命命时就说:公路两侧20公里的范围内都是我们的警卫目标。 一天我们在排长冯贵然的带领下,到75公里处的左侧山沟里搜索,进到沟里两三公里的地方,突然发现一个露天弹药库,照片上彈药堆齐脖子高,总共有10多堆,傍边有一个能供两人睡觉的地窩棚,扯着蚊帐,一个人影都不见。这是越南支援老挝的彈药库 ,派有两名士兵看管,他们叫“越南顾问”,我们叫“越南人”,他们晚上回来睡觉,白天就到附近的村庄找漂亮姑娘玩。这时并不在,我们撬开印有越南字样的箱子,里面全是印有中国的标记的五六式的步枪、轻机枪、子弹等,都是中国援助越南的军用物资,他拿来作人情支援老挝,我们撬到最后一堆箱子时,全是各种罐头,五班的战士罗玉是最馋的人,北京兵,加上我们出国后又长期没有吃蔬菜,撬开罐头箱见到有黄瓜罐头,偷拿一个,跑到傍边狼吞虎咽吃了起来,我们只好把缺了一只罐头放了绐它重新钉上。多年后在北京我家,战友聚会时当笑话谈论。 搜山时,是很累的,有时候搜到中午,又累又饿,排长冯贵然就让我们停下作饭,搜山是不能带鍋的,他让少数民族兵作饭,让我们去捡干树枝作柴火,他们找了一个河沙滩靠水的地方,洗米的洗米,砍竹子的砍竹子,大家都动起来,把洗好的米,放进竹筒,用芭蕉叶子堵起来,一会儿我们捡树枝的都回来了,少数民族兵把竹筒露了出来,竖在柴火中,就点起火烧,柴火烧燃尽了,新砍的竹子也还是绿色的,芭蕉叶也没烧坏,稳稳的堵在竹简口,等了一小会,用搜山时我们随身携带的砍刀,把塞在上面的芭蕉叶拿掉,辟开竹简,圆圆的一筒米饭就呈现在我们面前,一人一坨,那饭真香啊没有菜大家都吃完了。</p> <p class="ql-block">  在国外连长黄𨑳栋,尽派我单独执行任务。出国只几天,就派我带机枪班的两名战士,到山头上执行防空警报任务,保障新东线的移交剪彩,没隔几天又叫我用小推車带上两名战士,给营部送三筒油毡和一箱子彈,我带上我班思洪福、帕友光两人,他们一个吃得苦,一个点子多,从新东线6 3公里处往老西线维堆营部100多公里,坐车很容易,可我这是走着,他们两人在前边用绳子拉着小推车,我在后边推着把,平路很轻松,可老挝尽是爬坡路,一会上坡,一会下坡,很是奇驱,中午我们是到工程兵的一部队吃的饭,晚上我们是在一个上坡食加站吃的,给三张一顿的饭票就走人,通过工程兵前面有一个神山时,奇臭无比,让人呕吐不止,老挝的死人,不入土,露天的,可能正在腐乱期,食加站的到达时很晚,马路的马灯光,留在我的脑海至今,离开食加站后,进入一片原始森林,天气漆黑,很阴森,这时我的冲锋枪不是背着,而是吊在胸前一荡一荡的,他们两人还是在前面用蝇子用力拉着。我在后边推着,走到森林中间时,我的脑海突然冒出来一种莫名奇妙的想法,要是有人突然从我身后上来,锁住我的勃子,我不能动,抢去我的枪,前面两人都不知道,就被解决了,当我想到这时,我自然地往后回望了一下,这时候真有一人,从我身后边路过,吓得我惊出了一身冷汗,我紧推小車几步,拉车两人只感觉绳子松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漆黑的夜晚,茫茫的原始森林,我们三人艰难的行进着,大约走了三个多小时才穿过这一片原始森林,走出原始森林,我们坐下休息一会,只见原始森林上空升起二颗红色的信号彈,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放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是我在老挝看到的唯一 一次信号彈,休息一会后,我们继续赶路, 大约走了三个多小时,天才蒙蒙亮,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维堆的营部,营长刘玉遵和教导员吕应荣刚刚吃完饭正洗碗,马上接下东西,带我去机炮连食堂洗脸吃饭,这是我在老挝唯一 一次见到营首长,。</p> <p class="ql-block">  不久,连长又派我们班到团部改板子,班里王道芳当兵前学过木匠,他知道怎么彈线,打眼,拉锯,那堆树据说是工程兵部队修路时砍的,留下来的,团里要将他们改成板子发给各连做案板,和做学习时小櫈之用,还有部队各级领导的活动拆叠椅,我可能在这时犯了两个错误,一个是:我班在出来之前,新开垦了一块菜地,我把贵州兵龚龙贵留下看菜地,他有种菜经验,拔草,浇水,施肥,他样样都细心,我们把团里的树全部改成板材子回到了驻地,我班种的阿芛都齐腿高了,绿油油的,嫩硕硕的,看着着实让人喜爱,到过老挝的人都知道,新鲜蔬菜比罐头,香肠、火腿珍贵,看样子我把龚龙贵留下没错,我让班里的战士将阿笋底下的叶子每颗掰两到三匹,拿到河里洗干净,又让他们到连队的鍋炉接上一桶热水,将阿笋叶烫熟,捞起后放在我们搜山时用的铝锅,将剩下的固体酱油掰上一块,全班吃得那真叫一个香啊!事后不好,第二天就让副连长张家贵知道了,他是负责连队农副业生产的,把我叫去,狠狠批评了我一顿,说我目无纪律,无视连队领导,擅自将班里菜地里种的菜私自吃了,我知道犯错误了,只是嘟嚷了两声不说话,全连己经吃过两次各班种的菜,而我班出差一次也没吃上,吃上一顿,也是不犯法,再一个错误是:我们从团部改板子回来,我顺便向团里要了四块板子带给连队使用,正值他回国探亲,他从司务长手中要了几筒罐头和我带回来的四块板子,並说老挝的木材很好,正好带回去给他父亲做棺材,我知道后和他吵了起来,但也拗不过他是副连长,东西还是让他带回去了,他和我平常关系应该很好,我很尊重他,他是带过我们这批兵的接兵排长,我县株林区的兵就是他接的,训练休息时,他常常用我们那里的腔调喊妈改成喊姨逗我们。如今期人已逝,留下深深遗憾,据说是拿从连队拿回去的手榴弹炸鱼,把手炸掉一只,后来怎么逝世,我就没有关注。 在老挝,除了搜山就是站哨,有警戒哨和自卫哨之分,白天一站就是两小时,晚上一个小时一换,潜伏哨是最难伏的,它是伏,而不是站,派我去了四次潜伏哨,那是当高炮部队挨炸时,盛传地面有特务指挥,是用镜子指点轰炸目标的。因此,上级要求我部活提敌特,白天连长黄𨑳栋带着我、副连长张家贵、副连长张弟水,排长冯贵然,到通往高炮阵地的半山坡,选择潜伏的位置,那是通往高炮阵地的唯一途径,山特别徒,树又特别高大,小树丛又特别多,刺棵又特别密,我们选择了一个上坡又接着下坡的地方,通风又隐憋的地方,三个人的位置互相相隔不远,挥手可见,又互不相连的树棵下,定好位置,连长交待,潜伏时,不能有响动,更不能有高声喊叫,只能用手势交流,否则,惊动了敌特,傍晚,太阳还有除晖时,我和思洪福,帕友光穿上雨衣,全副武装,走向潜伏地,刚开始,我们还带有一丝兴奋和骄傲的心情,我们静静地观察着大树下的阴影,和刚挖拖炮上山的小路,到半夜时,成群的蚊子、虫涌上我们的脸上,打,又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只能用头摆一下,可是不管用,一会儿又来了,身子下面,可能这山路是新修的原因,从马路那边的山上,时不时地冲出一夅蛇从我们身边窜过去,到了下半夜,天气转凉,我们又把铺在下面的雨夜穿上,防寒,尽管那时是老挝的旱季,白天热得流油,到深夜还是很冷的,值打哆嗦,我们一直都叮着上山的小路,叮了一晚上,都没有叮到什么出现,叮到早八点,我们披着一身露水,才按计划撤回, 第二次接 到伏击通知 后,我告䜣思洪福和帕友光,只见他俩答应知道了,帕友光不急不慌地拿出他平时抽的烟头剥着,我有点脑了,但又不能发火,我强忍着,只见他把水壶里的水倒满了装有烟丝的碗里,浸泡着,时不时地搅动着烟丝,黄昏时,我们三人准备出发了,他把那浸泡在烟丝里的水,用劲地在脸上,手上擦着,他让我和思洪福也擦上一遍,他说是防蚊子叮我们,我们还是雨衣和全副武装去蹲了一夜,蚊子真的没有第一次叮得历害,也不知是烟水味把蚊子熏跑了,还是蚊子自然减少。搜山时,他们知道那些从大树枝上吊下来的碗口粗树滕,那种是树枝,那种是鸡血滕,鸡血藤上去就是一砍刀,鸡血往外直流,如果是树,怎么砍都不冒血。</p> <p class="ql-block">  右边的人是小和尚帕友光。</p> <p class="ql-block">  这就是和我经常执行任务的思洪福爱人和女儿。那年我找到他家,他已不幸早逝。</p> <p class="ql-block">  战后,很多部队的人都回了一趟老挝,甚至有的还多趟,寻找昔日自己的战果,高炮部队回忆起在老挝打下了多少架飞机,工程兵部队回忆起修了多少桥梁,民工部队指着公路说这是当年我修的,后勤部队说我当年保障了11万人的物资供应,143医院告诉我们,他们当年抢救多少伤病员埸景……,只有我们地面警卫作战部队,什么可彪柄的历史丰碑都没有,甚至连我们当年的桥头警戒的哨位,和山头上的潜伏哨位都抹去了历史的痕迹。</p> <p class="ql-block">  也许我当年带过这批少数民族新兵,我又親自训练过他们新兵时期,又和我在老挝战斗了多少个日夜,他们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勤劳、肯干,不怕苦,不怕累,聪明,直爽,使我常常想起他们,多少年后,我还去找过他们,我和他们的友谊是永恒的。,</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在老挝站岗的桥头,已被此人盖了几间旅馆。</p> <p class="ql-block">  我特地找到云南大理老乡,王和平战友转业在洱海管理处,其它战友闻讯赶来陪我。宗志勇战友我们至今还保持着联系。</p> <p class="ql-block"> 二0二五年三月二十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