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灯光昏暗的舞场一角,有一位领着小孩的女人,一脸倦容,抱着双臂,仰着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双眼并没有看舞池里旋转的舞者,而是一副百无聊赖的伤神。兴奋的舞者,似乎没有一个愿意邀请这位女士。我不免动了恻隐之心,邀请了她。</p><p class="ql-block"> “下一曲再请我好吗?”一曲将尽,她终于打破了无言的局面。</p><p class="ql-block"> “荣幸”我礼貌的点点头。一曲又开始了,这是慢四。音乐缠绵,感染了情绪,慢慢地,慢慢地,她双手搂住我的脖子,把头贴在我的胸部上,但没有激情。好像怕冷,这样贴近似乎为了暖和些罢了。</p><p class="ql-block"> “你是不是和爱人闹矛盾了?”我本来就这样断定的。</p><p class="ql-block"> 她抬起头来,审视着我。“恕我冒昧,我只是认为领着孩子到这种地方不大合适。”我自感唐突,但又不好解释。</p><p class="ql-block"> “不,他去吉尔吉斯坦了。”她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p><p class="ql-block"> “奥,看来他另有所爱了?”我揣测着。</p><p class="ql-block"> “不,他对我很好,几乎把所有的工资都寄回家。”她泪花闪烁,喃喃的说道,声音很低,好像在自言自语。 </p><p class="ql-block"> 奥,我明白了,寂寞难耐,人之常情。“是啊,孤身女人日子不好打发。”她用带戒子的手,抓得我脖子生痛。</p><p class="ql-block"> “你太像他了。”乐曲终了,她还牵着我的手。灯亮了,我才看清,她端庄婉丽。</p><p class="ql-block"> “你送我回家吧。”口气毋容置疑。</p><p class="ql-block"> 三室一厅,布置素雅。她是硕士,做设计的。难怪装潢得如此艺术。她服侍孩子上床后,从卧室出来。穿着一件玫瑰红睡衣,披着乌云般的秀发,看出来是精心淡妆,并且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p><p class="ql-block"> 她坐在我的身边说:“今夜留你,不要回去了,好吗?”</p><p class="ql-block"> 轰!我大脑充血,这不是坐火箭吗?面对这位温尔文雅的女士,我不敢想象。</p><p class="ql-block"> “不,不能这样。”</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她一脸愠色质问我。</p><p class="ql-block"> “对不起,我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这种心境。”我感到很悲哀。</p><p class="ql-block"> “那以后吧,星期六,我在舞场等你。”</p><p class="ql-block"> 我的妻子,怎么样?是不是也是这种嘴脸,这副德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星期六晚上,我去的很迟。不是为了赴约,而是想看看她,隔着玻璃,看见一个男的和她起舞,舞姿是我与她曾经的重复。舞会还没有结束,他两个提前出来了。如同我与她第一次一样,这次看来是由这位男士送她“回家”了。 </p><p class="ql-block"> 天啊!女人是世界上最难读懂的一本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