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塔湖春鸥

溪嵐澹月

3月16，清波洵粼，惠风徐漫，北塔巍峨，白鸟翩跹，桃红似脂，柳绿蕴烟，不负春光碧澜，邂逅红嘴鸥缘。
红嘴鸥一年双至，送往迎来，魂牵梦绾。
去秋负约，思盼倩影，心绪难安。
今朝娇阳高艳，碧波拍岸，倾城竞睹，鸟壁人垣。
上海路对面，湖西南角，红嘴鸥起落频多。
雪絮纷坠，芦花翩舞，漫天浮飞，视野迷乱。
拔去镜盖，追逐鸟影，心追意随，起拍。
正兴采油然，北塔那头，忽然驶来两叶扁舟，船不甚速，吓得鸥群忽喇喇纷纷逃命。须臾，白云拂影，风敛浪收，群鸥无踪。
杀千刀的，不全运会收获眼珠金奖，却如此骚扰民众雅兴，骂声不绝，浪高一丈。
宁夏体育小省，全运会，除了站队走操，一无所获。
笑到最后，宁夏人不敢笑了，挤出伤心泪花。
同情怜惜情感，最终表现宁夏成立30周年的经典建筑上。
中山公园光明广场，耸立两座建筑丰碑，凤城轰动。
东人民大会堂，西宁夏体育馆，对峙而立，金碧辉煌。
建筑风采，本与民众情绪无涉，但关系国计民生，不能不引人注目。
人民大会堂顶部，装饰硕大饭碗，碗口朝上。
意谓靠天吃饭，乞求老天，风调雨顺，赏口饭吃。
但宁夏平原，引黄河灌溉。远古年代，便开凿了秦渠汉灌，水利枢纽十分发达。
仅说灌区，最忌降雨，雨水渗入地表，洇出盐碱，不利植物生长。
银川银川，并非滿眼白银，而是一地盐碱。
西边体育馆，扒了重建，声势浩大，气宇轩昂。
诡异门头巨型徽标，大大一个圆弧，中分一隙，一刀两断，直上直下。
据设计透露，象征宁夏体育零的突围。
这两个良好期待，后被银川市民戏谑：东边一个讨饭碗，西边一根打狗棍。
象征宁夏贫穷心态。
举国之力搞体育，培养一个世界冠军，耗资数千万，当虑物力维艰？
飞鸟无言，启上承下，朝二位傻瓜吐口水。
周而复往，乐此不疲。北塔西面水域，湖水湛蓝，干干净净。
再往北走，湖畔不少垂钓者，平心静气盼咬钩。
这些人你来我走，和管理员展开游击战。但看盛鱼水钵，空空如也。
将过北塔西桥，广场汇聚好多放风筝的，手牵丝线，仰面朝空，蓝天白云，便飘拂了一朵朵五颜六色的风筝，如霓似虹，绚烂多彩。
望湖面轻铺白浪，看中天曳逸风筝，我的思绪湖水一样漾开。
40年前，我家北门有处平房，离北塔1华里。
那时北塔没湖，西北隔开，一片稻田。
我的父母，就沿阡陌堘梗，将我2个孩子，带去北塔。
钟声氤氲，风铎叮咛，北塔贺兰山一样屹立高耸。
海宝寺，身披袈裟的释迦牟尼大卧佛，微阖双目，平躺后殿佛榻，一手支颐，笑态莞乐。
那时北塔宁静，清脆木鱼，几声就把小院塞得滿滿荡荡。
北塔可攀缘至顶，咚咚木梯，今犹沸耳。
看北部农田，望南城楼阙，还有西边贺兰山，东边黄河水，置身物外，投靠自然，寄蚍蜉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人多么微不足道！
水田清波映父母和孩子身影，相隔那么久远，依还那么清晰，历历在目。
如今，父亲88岁，母亲94岁，驾鹤游西，永别了我们。
孩子也调外地，天隔一方。
羡湖塔之无穷，叹蒹葭之兴波，赞沙鸥之辛劳，哀人生之须臾。
且夫天地之间，压力如山，多么无奈、坎坷、忧伤、忏悔、无助？
百感忧其心，万事劳其形，何尝半刻安谧清闲？
这时，一面巨筝掠入高空，海宝塔琼顶飘拂。
这又使我想联想：风筝再灿烂，也仅华丽地一转身。比海宝塔，美不过宵，天地一瞬。
再向太空幽探，宇宙广袤深邃，无穷无尽。与之相较，人的寿命，照星辰千万光年，仅一丝一毫所幸，你占的空间距离，不及一粒菌株一介尘埃。
珍爱时光，且行且惜，空耗性命，悲夫！
眼下就见空耗生命的群体，海宝寺南墙外，一大群人昏天黑地，浑浑噩噩。打牌，挠痒，掀花花，下象棋，侃大山，晒太阳。

津津乐道，醉生梦死。

为啥不劳务市场寻事干？充实自己，填补家用？
但转念又想：万物守恒，各依天命，我的要求过于苛刻。佛门净地，惬意永年，安分守己，何劳之有？
假如，放这些天煞星出笼，碰瓷、诈摔、勒索、公交霸抢、马路半夜跳广场舞，坏人变老，危害社会，岂不更糟？
法门张贴公告：寺庙修葺，暂停进香。
地震加固，情有可原，释迦牟尼尚且自虑，人当若何？
寺外多抽签算命打卦之人。正襟危坐，道貌岸然。

问命占卜，神态虔诚，一脸困惑，仿佛一牵就走的傻婴。

据讲，北塔神算灵验，好多乡人，长途问卜，不辞辛劳。
对这类人，我一笑而过，足不歇留。

1983年夏，我与吴棋梁华山归来，洛阳办事。
住洛阳西站前旅社一楼。天热敞窗，劳累焦烦。偏偏窗下聚了一堆算命的人。
生意兴旺，经济实惠，每位2块，络绎不绝。大姑娘，老太婆，小伙子，解放军。

贫僧妖道，引车卖浆，蝇蚊趋血，纷闹不间。
骚扰我心绪不宁，恨不能一盆洗脚水泼去。

那天傍晚吃饭，卦摊无人，便矮櫈坐下，点了支烟。
请问客官因何迷津？他挺客气。
我指头上的窗户说：听你二天了，未审您是卜卦？还是算命？
他一脸矜持，严肃认真对我说道：打卦算命乃一回事。
我说：打卦问六爻，算命排四柱，你不知五行？不知八八六十四卦？不学无术，宁无骗乎？
一席话说他滿脸通红，鼻尖冒汗，沉吟半晌才扬起脸拱着拳对我说：
多承赐教，感荷殊深。家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六七岁孙童。全凭老夫一张嘴儿养活。请君子周全，万勿点破。
说着朝匣里掏钱，我不屑一顾走了。
既然拍鸟，说说红嘴鸥吧。
红嘴鸥，南起昆明洱海。北终北海（贝加尔湖）。
洱海滇池，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大观园，西山龙门，留连忘返。
北海，岛屿葱郁，湖波连天，无涯无际。
洱海，诸葛亮七擒孟获之地。北海，苏武囚禁放牧之所，还伟大诗人李白诞生地。

一曲苏武牧羊，唱哭多少华夏儿女？
北海，中国固有领土，今被霸占。
2015年夏天，我去伊尔库斯克。在奥里洪岛，邻室一小女孩问妈妈说：为什么这好的地方，给人占了？
我们祖先无能。
言简意赅，听她妈妈答话，我的脸孔倏地红了。

当年沙俄侵略东北，制造江东64屯惨案，把中国同胞赶尽杀绝，淹死大海，一个不留。
对这些衣冠禽兽，我不能横枪立马，收复失地，报仇雪恨，但也不能夸耀他们的肌腱发达，虎背熊腰，特别能战斗。
如果我是科学家，成立科研部门，将红嘴鸥的基因改变。
一年始终，飞行迁徙，饥渴劳碌，累也不累？这且不论，丝网，铁铳，毒饵，汤锅时时盼它。
你看大王八，一动不动，不吃不喝，非常附和现代节食减肥的理念，不仅曲线柔顺圆满，还最长寿，能活一百多年。
最美途中，风光无限，是有钱人的理念。
你看外卖小哥，风里雨里，东奔西跑，勤俭持家。

2025.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