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的“命根”

肖泰

<p class="ql-block">在人们的印象当中,做太监的,几乎没有一个好人。尤其是在一些文学作品中,不管他曾经是多么权势显赫,却从未以正面形象出现过,几乎都是操着一副娘娘腔,卑躬屈膝却又眼露凶光,专门帮着主子做坏事。其实,做太监的,都是普通百姓的孩子,几乎都是出身寒门,为生活所迫而卖身为奴的。你听说过哪个富贵人家的孩子,肯去做这个营生?做太监最为悲惨的,还不是要永远卑躬屈膝的伺候主子,过着没有尊严的生活,而是进宫的首要条件就是要“去势”,也就是要把生殖器割掉。这就意味着他永远也不可能生育,也就是人们俗话说的“断子绝孙”。中国人是信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一旦断子绝孙,就永远也不可能在人前抬起头来了。这才是人生最大的悲惨。</p><p class="ql-block">也许有人好奇,太监“去势”后,被人称为“男人命根”的东西割下来之后弄到哪里去了呢?你可不要以为随随便便就会被扔掉了,它会像宝贝一样被珍藏起来。当它被专门的“净身师”割下来之后,太监自己是无权要的,统统归净身师保管。他会事先准备好一个装着石灰的“升”(古时的一种量具),把割下来的睾丸与生殖器整齐的摆好,用石灰吸干水分,然后,与事先签订好的“净身契”一起用油纸包好,放进升里,再用大红布把升包好捆紧,存放在房梁之上,这叫做红布(步)高升,预祝净身的人将来走红运,步步高升。有朝一日,净身的人发财了,要赎回自己的“命根”,净身师就要以此来索讨财物了。</p><p class="ql-block">中国人是讲究落叶归根的,人老了,都要回到自己的故乡,死后也要把自己的尸体埋在家乡。太监人老出宫之后,就要花一笔大钱,把自己丢掉的命根找回来,死后要装进棺材里一同下葬的。这叫做“骨肉还家”。“骨肉还家”是太监一生中的大事,等到四五十岁之后,手里也有了钱了,就要过继个儿子,让儿子出面来办。要托本地的头面人物,带着丰厚的礼物到净身师家里,说明来意。讲好价钱之后,要先把银子送过来,然后,选一个吉日迎取。到了那天,就像娶亲一样,,花轿抬着过继的儿子,手捧着红托盘,上面摆放着整锭的银子。 在净身师门口,要鞭炮齐鸣,大吹大擂,,这叫给净身师装门面。净身师家里摆着香案,铺着红布,,把升“请”出来,摆在香案中间。四周宾朋满座,由前来迎升的老族长主持。老族长要先向净身师作揖,打开升上的红布,取出净身契,当众高声宣读。此时,再一次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过继的儿子三拜九叩的感谢净身师、族长以及嘉宾。然后,把升放进红托盘里,坐着轿奔向坟地。到了坟地,老太监本人早就恭候在那里了。太监与他的子侄辈跪在地上。当老族长在供桌前再一次高声宣读净身契,并宣布骨肉还家后,鞭炮与锣鼓再一次响起。就在净身契被焚烧的一刹那,老太监一声悲嚎,摧人肝胆。他满地滚爬,大声哭喊:“爸爸给我的骨头,妈妈给我的肉,现在我是捧回来了!今天是我认祖归宗的日子啦!”在这哭喊声里,把多半辈子的屈辱与辛酸都倾倒出来了。最后,等老太监死后,把那早已枯干的“命根”一同装进棺材,埋进坟墓,这才算是“完整合体”,心安理得的去见自己的爹娘去了。</p><p class="ql-block">当你知道这一切之后,你还会对那些太监们充满鄙夷与不屑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