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的美篇

看看

<p class="ql-block">界岭的记忆</p> <p class="ql-block">界岭是紫阳县的,也是我们陕西的, 界岭与四川的庙子坝乡挨梁搭界,往年子是背老二走的地方,四川的盐就是经过那里背到了陕西,界岭在山咔咔里头,莫多少的人找球不到,一问界岭是哪个档子,脑壳都甩圆了,说我们晓得个辣子,又没听哪个言传过。八十年代初我被冒儿咕咚地分配到界岭乡工作,上班那天希乎把人走死了。到界岭的公路水打了,包包栱栱的,到处是鹅包石,西孬的路。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扯皮湾直到擦麻子眼才走拢几家坪乡政府,差点把我走日塌了,羊子弯弯(大腿根)、连二杆、脚独独、缧丝骨、尾巴根根都痛得挨都挨不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一天上班我找不到吓数,睏到太阳把勾子都晒红了才一个亮滾儿爬起来,打开窗子一瞄,乡政府那些人衣路都胀了(吃饭),大家一勾子塌在干沿坎上日干嘴,冲壳子,我不好意思出门,就没去吃饭,白明日眼地在办公室干坐了一上午,饿得我眼睛起赞子花,直吞清口水。现在想起来真是个闷龙(傻子)</p> <h3>界岭虽然背道,但人还是很气慨,脑壳也灵性,光明化眼的人莫多少,大部分人在外面都吃得开,当然也有擢皮弄胯的,日鼓弄棒槌的,男人在外面跑红,女人在外面跑花,球钱没挣倒,一年到头混得摇裤儿都没得穿,空手两巴掌回家,屋里头的老汉儿气怂了,一顿臭日绝,球法莫得。界岭人大方,不怂气,家里来了客客,再穷哪怕把火汗褶褶垮下来卖了,也要把客人招呼好,客人走了,娃儿饿得亲昂(哭),婆娘还哄娃儿说:明日个下几家坪去买巴巴,莫闹搅。这就是界岭人的德性。界岭乡这个地方还算安稳,各人搞各人的事,也不割裂,老佰姓也没给政府摆下么子麻达。</h3></br><h3>在界岭工作还是有恼火的时候。冬天,光落雪,雪把路都蓊严了,令勾儿吊起多长,把人冷得糠糠耸,脚杆都烤起了火斑子,清鼻龙还一吊起,那几年简直把人搓磨着了。</h3></br> <h3>冬天,我最怯火的是下乡。清早,路上有凌冰,明光交赞的,站都站不稳,脚一痴(支)就是一个裸翘翻,扒都扒起不来,到拐子、客习包(膝盖)、连保肚子、背梁筋,后脑挝全都板乌了,痛得眼泪水长流。爬起来尿起脚脚估住往前走。下午凌冰又化了,路上全是水叽哪垮的,打个阳晃就是一仆爬,整得全身都是泥巴糊骚的,硬是象个讨口子,哪还象个干部,但是,老佰姓爱见,我们切(去)了,又是装烟,又是泡茶,有酒了还要劝你晕几杯,打一些家常广子,也打点把赞,说得嘴巴都笑叉了,我在想,那个时候干群关系哪门勒个好呢?</h3></br> <h3>在界岭工作的几年里也有许多畅快的时候,夏天,可以拿个八磅锤下河砸闷鱼儿,拍个树丫丫钓钢秋魚儿,还可以上坡撵兔儿,有次打兔子把人争点累背气。撵了几匹梁才见到一个兔子,出了一身冷汗才抓住,但不是我的功劳。那兔儿奸的很,是很难把它整到的。我记得跟我一路去的是王老二,他五十多了,精蹦的很,是个老二杆子,出了名的王烧包儿,跑起路来仆爬掀天的,那天,他一见到那兔子就一囧撵到了山凹凹里去了,拿起枪就是一炮把那兔子就撂拽了(八十年代初乡上还有枪),一个剪步上去逮住,嗲(提)起来一瞅,血糊淋当的,好吝哇人,王老二却没得那场事,跟斗翻天地往回跑,一脚挝开大门就喊掌股娘子快些洗吊罐煮肉,他婆娘听到埃刀死的男人叫唤,瞌睡也不睏了,一翻爬就起来三下五除二把兔子肉弄熟了,还在火炉坑上面吊的耳锅里炒了洋芋巴巴、地耳子、灰汗菜、憨猪儿肉四个下酒菜,王老二耸了一大品碗兔儿肉,还咣(喝)了半壶包谷酒,说话都打裸裸了(说不清),婆娘笑他利巴子喝多了,我也陪他划了好几拳,也喝得洋头日脑的。这在八几年,这就叫幸福啊!</h3></br> <h3>那个时候当脱产干部的和农民没得啥子分别,生活都过得扁窄,有包谷面糊能胀饱就不错了,许多农民饿得黄皮寡瘦的,背都一囧起,抻都抻不展拓,走路都打蹿蹿,但只要能让他通(吃)上一顿饱饭,一吓(下)都阳盘起来了,唱歌哩啦的,痴(支)脚动手的,打亲骂笑的,球弹二五的,还跑到对门山包包上吼山歌,打女人的赞,快活的很,这是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啦!</h3></br> <h3>那时候同志们之间也是很和谐的,大家在一个锅里搅伙,弟兄伙里,不说淡球话,不扯一淡闲事,不日弄人,平常晚上没事了就在一起喝个乱酒,日个乱眼白,扯个南山网,有时候也抹哈擢儿牌,女的输了弹蹦子,男的输了钻桌子脚,肚肠筋都笑痛了,其乐融融!没有现在这么多烦心事,一天到晚叉起嘴巴笑,笑得扯嗝嗝,怀念啦!</h3></br> <h3>界岭很美,山奇水秀,山高水长。从乡政府上面一点往右的一条河上切(去)有个八各(角)庙,山嘴嘴拖起多长,一边一条小河,这就是有名的双泉。老辈人在两条河上都修了一个石拱桥,把那个山嘴嘴连到一堆了,象个龙脑壳上长了两个眼睛,都说风水好,就在坎坎上面修了一个八各庙。那个桥,那个庙,那个山,那个水都蓊在那树笼笼里头,太阳照在上面地上好象翠花布一样。桥是石头去(砌),庙是石板盖的,墙是石灰搪(抹) 的 路是石头面(铺)的、水是从石头里流出来的。青山绿水,白墙黑瓦,太好看了。有个长头发的外地男人,背个板板在水边边上坐了三天画那个地方,画好了就喊在那傍边学校读书的娃儿看象不象,那些娃儿都摆脑壳说画的沒得长的那个好看,那个男人眼睛都气禄了,一把撕了画儿、揉个坨坨甩到水里头撅起勾子就走了。我有个同学就住这个地方靠左的小河边,靠右的小河边有一个女娃子长得可逗人爱了。那个时候山里没电灯,到处都是黢妈黑,只有十五、六里的月亮才给这个山沟沟带来一点光亮,他们俩个一搞就摸到双泉交汇的石嘴嘴上看月亮,听水响,日子长了,他们就把双泉就弄成一泉了。现在城里的娃儿好遭孽,打火把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谈男(恋)爱。从乡政府左边另一条河走上顶,有一个叫教场坝的地方,好有风景,好有历史哦。这档子哪门叫教场坝呢?我问过住在那里的白胡子老汉,他说是早年子白莲教驻扎和练兵的地方。教场坝在山尽水完头,周围四到八处都是山,山都在云里头了,中间好大一块平地,有几千亩,外地人看了说是山间盆地。那里稀稀朗朗地住了十多户人家,他们的房子全都是用木头垛起来,用草盖的垛木房子。那望不到边边的包谷地,听不到水响的小河坝,看得见逮不倒的小麻鱼儿,还有那分不清从谁家冒出来的柴火烟子搅和着饭菜的味道在半空中飘来飘去,好美哟。牛儿,猪儿,狗儿,娃儿叫欢得一堂糊,好闹热哟。从这里出山到乡上有一百多里路程,过河爬坎的,雀(确)实不方便(现在通公路了,说是跟四川连通了),山里人难得出来,山外人也难得进去,这就很少有人去筋绊(打挠)他们,由于这里物产丰富,村民们又都勤快,家里都还比较松活(殷实)。“棒打麂子瓢舀魚,茅草房子嘎嘎(肉)香”,说的有点象这里。老佰姓在这里生活得宁静而惬意,过着世外桃园的日子。</h3></br> <h3>你如果到界岭切(去),首先看到的是乡政府下面的口口上有个火烧埃,陡得嚇人,象个大磨刀石顿(立)在那里,溜光的,猴子都爬不稳,河对门那个李二苕,是个信包卵(傻子),有一天,他球莫卵杆的扒上去掏雀儿蛋,希呼一日老栽(倒栽葱)拽下来,是那根八月瓜藤救了那龟儿子的命,把人都吓得抽冷筋。现在是哪个有钱的来投资搞个爬埃的体育项目,一定能挣大钱,因为那个地方水好,景致好,空气好。还有乡政府门前那座山好高哦,高得与天巴到一起了,抻起脑壳往上一看,帽儿掉了砸到脚后跟,天是寡蓝的,山是浸禄的,花是灰红的,硬是好看。那个小河坝的水真才是叫好,清亮的很,一点尘尘都没得,弄舌条儿一舔,闵甜的。我们都爱见喝冷水,喝得打饱嗝,用手把嘴巴一抹,爽快呀!</h3></br><h3>界岭有好多好地方哟,我数都数不过来,更莫说写了。从界岭出来快三十年了往事悠悠,依稀可见!</h3></br><h3>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vqn2xWvoJiXwlUhcn8TnYw" >查看原文</a>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