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昵称：农场知青</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006696</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作者：原长征农场果园队 王晓瑛</b></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那冬 那雪 那餐</p><p class="ql-block"> 长征农场果园队王晓瑛这是一张摄于1980年7月的长征农场果园连采摘桃子的老照片，右面那位站着摘桃的姑娘就是我。忽忽间，四十多年过去了，然而果园连的点点滴滴、枝枝叶叶的往事却一直萦绕着我……果园队的农友们聚会，已过知天命的我们，依然快乐着。回首农场生活的那些岁月，思绪浮现。</p> <p class="ql-block"> 年轮就像唱片，在每个人的心底播放着悠悠远去的往日，激发了大家讲述各自难以忘怀故事的冲动。在我的记忆深处，永远忘不了的是那个冬天，那场大雪，那顿难忘的午餐。 </p><p class="ql-block"> 那是去农场第一个年头的冬天。那个冬天可真冷啊！想当初，没有羽绒服保暖，没有棉皮靴挡寒。记得那是一个非常阴冷的下午，我们穿着厚实的棉袄和棉鞋，女职工都用围巾等将整个头部包裹得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我扛着比自己还高出一头的修剪用的人字形折叠木梯，顶着凛冽的寒风进入了梨树园。 </p><p class="ql-block"> 每年冬季，果园队的主要农活之一就是修剪果树，而梨树比桃树要高很多，所以修剪梨树则需要爬得更高。我小心翼翼地爬上木梯的顶端，顿觉北风扑面而来，随之，整个身子被吹得摇摇晃晃，仿佛马上要坠落下来。尽管有同事在下面扶着梯子，但我的双腿仍控制不住地在微微打颤。我像抓救命稻草般地用左手紧紧地拽住较为粗壮的树枝，右手使劲地剪着梨树顶端的枝条。四周的云越聚越拢，天空变得越来越阴沉，耳旁呼啸的北风，一声比一声尖利，吹得我不得不缩脖弓腰，但寒气还是由头顶贯至脚心，整个身子逐渐变得冰凉彻透，感觉耳朵冻没了，手脚也越来越不听使唤了。好不容易熬到收工，步履蹒跚地回到了寝室。 </p><p class="ql-block"> 寝室的北窗窗框、窗缝已被我们用报纸糊了起来。然而，西北风仍顽强地从细小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只有亲身经历过，你才会懂得什么叫做“针尖大的窟窿能透过斗大的风”！寝室里也冷得够呛，没有温度计，不知道冷到了什么程度。进门后我赶紧冲了个热水袋，想暖和一下冰冷的身子。然而，抱着灌上了开水的热水袋，却让我感觉不到有丝毫的热量。望着同样被冻得索索发抖的室友，我灵机一动，拿出了有着10根灯芯的煤油炉，点着在上面上烤了许久之后，我们冻得僵硬的双手和双脚才微微感到有了点热气。那场景令人不禁想起童话中那个饥寒交迫中燃亮火柴的小女孩。 </p><p class="ql-block"> 因为太冷了，晚饭后大家都早早地钻进了被窝。但被窝里也不暖和，因为我和睡在我下铺的红云姐一样，带去农场的被子和褥子都比较薄，我俩冻得实在受不了，就商量着起床将两人的褥子、被子合在了一起，我们睡在了一个被窝里，相互取暖才熬过了那难忘的一宿。 </p><p class="ql-block"> 清晨早起，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令我吃了一惊，映入眼帘的除了白，还是白。从房门口探出头去，侧耳细听，只听得雪花飘落的刷刷作响声。仔细察看，只见得雪花一团团、一簇簇地飞</p><p class="ql-block">落下来，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花球从天空中翻滚而下。门前的小水沟已被大雪填平了，房前的柳树原本光秃的树枝上挂满厚厚的积雪，仿佛开了满树的雪花。我出了房门，冒着雪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顿时，厚厚的积雪没过了脚腕。环顾四周，天不分东南西北都苍茫一色，地不分远近长短皆银装素裹。回头望去，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脚印。估计这场大雪从上半夜就开始下了，不然，清晨时分积雪不会那么厚。回到寝室，我高兴地叫道：“哦！落大雪喽！今朝是外国礼拜，不用出工啰！”欢呼雀跃声吵醒了全体室友。 </p><p class="ql-block"> 起床后大家发现，大雪带来的急剧降温使得寝室内铅桶中的水变成了冰坨，晾挂的毛巾变成了木板状。雪下得太大，天冷得出奇，大家又纷纷蜷缩到被窝里，聊天、讲故事甚是开心，早饭也懒得去买了。</p><p class="ql-block"> 雪，渐渐地停了。上午，生产连长挨家挨户地给各寝室送来稻草、旧报纸和《红旗》杂志。稻草是用来搓草绳的，旧报纸和《红旗》杂志则是用来“搭桃袋”的（为防止鸟类和虫害侵袭，桃、梨在幼果期要用纸袋套起来，所用的纸袋被称之为“桃袋”，需用废纸人工粘制）,这是“外国礼拜”需要从事的两项工作。我们这些新职工粘“桃袋”的水平永远也赶不上粘袋袋动作比银行职员数钱还快的老职工们，于是，我们大多选择了搓草绳，尽管粗糙的稻草不停地蹂躏着我们已经退却光鲜的双手，但不用出工与风雪做伴的便宜，让大家的心里填入了些许的满足与快乐。 </p><p class="ql-block"> 中午时分，我自告奋勇地要求去食堂为大家买饭。因为有些晚了，食堂里买饭的人寥寥无几。再看看小黑板上的菜单，只有炒白菜以及我吃腻了的豆腐干，心想，一定是由于下大雪伙食才比较单一，凑合着吃吧。买回来饭菜后，我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因为没吃早饭，饿得有些发慌了。可是，刚吃上几口饭就硌牙了，吐出来后接着吃，没吃几口又被硌着了，仔细查看，发现竟然是煤渣。不一会，有室友也在饭菜里发现了一些煤渣和杂质。带些疑惑，吃完饭我又踩着积雪去食堂询问缘由，被告知由于极其寒冷，水塔中的水全都冻住导致断水。食堂无水淘米做饭，只好捧上积雪，代替水放入锅中做饭，而白菜则是切完后直接下锅炒成的。我恍然大悟，一定是有人捧雪时为了图方便，在食堂前的煤渣堆上捧雪才导致米饭中混入了不少的煤渣。想想刚才自己狼吞虎咽吃下去的龌龊饭菜，我感觉像吃了个苍蝇似的，胃里一阵阵地蠕动，直想呕吐，难受了很长时间。回头想想，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啊，房间里的水都结冰了，何况室外的水呢，都是这个爆冷的天气作的孽！</p><p class="ql-block"> 这个故事发生至今已有40多年了，每每回想起刻骨铭心的那冬，那雪，那餐，我常常会有这样的感想：艰难困苦对人们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财富。如果一个人能适应各种艰苦的环境，获得某种不可多得的人生体验，学会各种克服困难的方法，逐渐培养自己接受苦难、不惧挑战的坚韧性格，那么，艰难困苦就会成为一笔取之不尽的人生财富。农场的那冬，那雪，那餐，我永远的记忆！</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选送：长征农场场友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2025.3.</span></p> <p class="ql-block">上海农场知青联谊会 </p><p class="ql-block"> 微信号 61708536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