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母亲</p> <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逝世已近十年了,她活了100岁,差那么十天半月没能拿到市政府颁发的100周岁纪念金币。她没有什么文化,唯一的识字还是五十年代初扫盲时认识的。但她见多识广,17岁时童养媳嫁给父亲,作为长媳她要承担起照顾小叔、姑娘等责任。早年跟着父亲走南闯北,什么样的苦都吃过。抗日战争时期,父亲随商务印书馆迁往重庆工作,母亲一个人带着大哥、二哥在上海靠背米跑带帮等维持生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五十年代初我们的全家福,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p><p class="ql-block"> 母亲有很多事值得回忆和记忆。但有三件事一直缠绕在我心头,不写或记录下来似乎绕不过心里这道坎。</p><p class="ql-block"> 一. 68年知青上山下乡,我16岁刚过四个月来到崇明东风农场务农睡草棚,七个人上下铺留一个上铺放物品。芦苇编织的门上下各有一大截空档,挡不住刺骨的寒风。母亲给了我几张硬纸板,用小绳吊扎着围在床的二边,只留出半个空档上下床。有一年春夏交集时节,傍晚时分我扛着铁搭收工回来,只见母亲跨着一个蓝子在问:徐阿玲住在哪儿?要知道母亲一个人到吴淞码头乘船到崇明南门港码头再乘车到三沙洪(汽车只到此处),然后只有二等车(自行车后面放块板用来载人的一种交通工具),否则要步行一小时左右,她是一个人寻找过来的啊。她带着满满的一蓝子瑞午节自已包的粽子。真的,母爱太伟大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末我们拍的全家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二. 八十年代初,我已调到农场局在华山路上班。在那个补文凭年代,我上补习班在考出高中毕业证书的同时考入闸北区业余大学统计班学习。那天我正在上课,母亲在教室窗外探头,我马上出去。原来是父亲中风病到了,母亲来告诉我希望我抽空去看看。那时我孩子小(只有二岁,噢,我是挺着大肚子上补习班的),住在徐汇区小木桥路,忙着读书背英语单词带孩子忙家务,对父母亲关心少了。不知道母亲是怎么走来挨个寻教室找我的。</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母亲90岁时,三哥翻箱底找出以前我们从没看见她穿过的衣服,带上孙子买的项链,我们一家人第一次像模像样地给母亲过生日。这是我和母亲的合影。</p><p class="ql-block"> 三. 八十年代末我在单位上班,将当月报表完成上报临近下班时右下腹疼痛历害,单位小车司机送我到华东医院,检查下来说是盲肠炎,需当即住院并手术。一边是小木桥家要从没有电梯的七楼搬新居(那时还不时新装修公司和搬场公司)全靠朋友帮忙,爱人又刚出院不久,家里老的小的忙的够呛。那天下午母亲一个人来到病房看我,我问她怎么找来的(我因为突发病情外科病房无床位只能住在内科病房),她说是告诉医院姓名找来的。我也不知道她尽凭华东医院就怎么从家里赶过来的,来了后母亲帮我擦身换衣…</p><p class="ql-block"> 你们说我的母亲是不是很能干。一个平凡、没有多少文化的老年妇女凭着对女儿的爱,对家庭的责任,从闸北父亲老单位商务印刷厂造的老房子那儿走东往西,奔赴在子女的成长路上(那个年代没有互联网没法查交通,全靠嘴问脚走)。这三件都是出乎我意料的往事,所以记忆犹新不吐不快。</p> <p class="ql-block"> 母亲的照片不多,这是2007年女儿接外婆到贵都大酒店吃饭时拍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 2006年底,母亲住了六十年的老房子动迁,搬到三哥家附近有电梯的新房。母亲终于告别了老鼠乱窜、蟑螂乱爬的父亲单位在抗战后造的公建房,姐姐说大雨天再也不用担心老房子进水了。因为母亲腿脚不便我们请了一个全天侯的阿姨帮助料理日常生活,母亲总算过上了近十年阳光照满屋的幸福生活。</p><p class="ql-block"> 清明即将到来,我瑾以此文寄托对父亲和母亲的追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