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耕田园

若水

躬耕田园

南华若水

五年之前的一天早上，随意浏览微信朋友圈，欣喜地发现一位五零后学友成仙老弟，晒出自家小院美照。但见一片青葱碧绿的田园，黄瓜金花绽开笑脸，紫茄泛光垂身排列，青涩的西红柿潜滋暗长，成熟的马铃薯盈筐堆放，青棵株株缀满辣椒，绿藤依依缔结芸豆——好一派纯美的农家乐，好一首质朴的田园诗。

见此画面，另一位同窗老友触景生情、诗兴大发，口占四句:“万绿丛中红一点，精神抖擞大骨鸡。犬跳灵身戏石径，鸭划赤掌娱清溪。”点评看似轻松随意，其实别有风趣，因为当年同学们开玩笑，以其老家附近盛产大骨鸡，戏赠给这位老同学的绰号，就叫“大骨鸡”。其实，从我国诗文脉络神韵角度看，鸡为五德之禽，大雅大俗，也可称雅俗共赏吧。君不见，陶渊明著名田园诗句：“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乎?君不见骆宾王之“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乎?当然谁也不敢与陶公、骆公论高下，只是说话语中的一点趣味，总还是相通的吧。

俗话说，樱桃好吃树难栽。看看绿葱葱的田园，可以想见，在生机盎然的背后，少不了主人的倾心操劳和辛勤汗水，少不了疾风苦雨之际的牵挂与忧虑，也少不了久旱逢甘霖前后的焦虑与欣喜。可以想见，春播的希冀，夏耘的寄托，秋收的喜悦，无不带给主人以发自心底的幸福与快乐。

我国自古以来，以农耕文明起家，世世代代脸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劳作，靠天吃饭，形成了天人合一、重农抑商的历史观念。神州华夏，文明悠久，文化发达，向有耕读传家、诗书礼乐的优良传统和审美风范。

历朝历代，不乏意欲回归自然、归隐田园的高官显宦，不乏留恋山水风光、欣赏农家之乐的文人墨客。众所周知，返归自然，“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开垦山野，“莫道农家无宝玉,遍地黄花是金针”，“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的苏东坡，便是其中最突出的代表。至于唐宋明清文人的山水诗、田园诗，更是百花齐放，美不胜收。

全国解放以后，广大农村实行土地改革，陆续建立政社合一的集体所有制的初级社、高级社和人民公社。在集体土地之外，一些地区阶段性的也在农民的房前屋后，划给每家每户极少量的自留地，可种些时令蔬菜等，农民家庭也时或养殖少量的猪、羊、鸡、鸭、鹅等家畜家禽，满足日常生活的需求。

改革开放以前，我国农村人口远远多于城市人口，人口的流动性也有其时代的特征——城市人口也有不少是从农村迁移过来的，或者干部下放农村，或者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也有许多城市人时常到农村走亲戚小住几日。所以很多人对农村的生产与生活是熟悉的或了解的，对农村的稼穑情景、绿水青山、田园风光，是留有或深或浅的情感记忆和审美印象的。

改革开放以来，农村大发展，城市大变样。水泥森林的压抑，超级社区的喧闹，太快的工作生活节奏，太大的心理精神压力，使人们不由得常常怀念悠哉悠哉的乡村古风，时时眷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田园景象。工作之余，退休以后，开垦耕耘一片属于自己的田园，拥有侍弄一块属于自家的小院，就成为许多人的甜蜜梦想。

这一梦想无关经济利益，无关出入盈亏，只不过是追求一种劳动的愉悦，一种创造的惊喜，一种心理的抚慰，一种精神的享乐，一种心灵的幸福——

在下涂鸦一首“田园诗”（非格律）为证:

东方初晓朝霞披，

朋友圈传妙消息。

一方小院阳光照，

普兰大地添彩衣。

秧架掩映菜垄绿，

播种育苗奋朝夕。

天水井水融汗水，

风兮雨兮忧乐兮。

和和美美年月日，

郁郁葱葱珍稀奇。

黄瓜豪放金花笑，

紫颜高贵茄身低。

西红柿熟从心始，

马铃薯成藏厚泥。

辣椒青棵垂满满，

芸豆长藤缀依依。

春生夏长秋果累，

南山采菊东坡怡。

仙风道骨羡如许，

人间幸福田园诗。

梧桐树上凤凰栖，

同窗五彩菜园稀。

农家乐系黄土地，

田园风柔甘若饴。

雄鸡晓唱银锄舞，

羊犬归栏响牧笛。

拔菜割草汗浃背，

鸭鹅漫步炊烟急。

牛铃悠悠忆旧岁，

马蹄声声梦少时。

回首蹉跎未虚度，

望远晚霞炫无极。

这首草诗，写于5年前。五年来，时过境迁，世界巨变，加之“口罩”疫情等等，老同学们各自星散，除了在班级微信群还有或多或少的音信问候联系，基本上是处于“此时无声胜有声”“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神隐状态。便是一向在同学群里比较活跃的成仙老弟，也渐渐显得仿佛“一个从来不变的人，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不仅不积极参与群里的互动，就连老同学们直接间接的竞相呼唤， 也是慢回、少回、不回了。鉴于音信渺茫，基于旧谊尚温，便不忍催问，更不忍深责了。

呜呼！噫吁嚱，成仙老弟，栖乎高哉！沟通之难，难于上青天！

刚刚，成仙老弟终于冒泡了——在同学群里发了一个笑脸表情包——一切安好、请勿惦念。

很好、很好、很好！平安健康就是幸福的基石，健康属第一，其他都是零。

祝福成仙老弟快樂健康、幸福平安、萬事順意！

2025年3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