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我所见到的最美》是一部行万里路的随笔集。放怀形骸以外,浪迹山水之间,才能体味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出行是心灵的沐浴,置身自然, 访草木以素心,临溪流以净灵,在山水畔涤荡人之龌龊。出门是猎奇学习,登高望远,极目层峦叠嶂,置己苍茫云海,在天地间方知身之寸微。出门还是情感交流,亲朋好友,感美好的瞬间,享温馨的相伴,在情景中交流爱之真诚。</h5> <h1>开罗西面的沙漠上,胡夫金字塔、哈夫拉金字塔与门卡乌拉金字塔相互呼应,与残存的神庙、石碑、石像共同组成了吉萨金子塔群。阳光下,它们像是三座金色的山峰,拔地而起,直插云霄。金子塔的轮廓清晰简洁,线条硬朗有力,是四千多年前的人类用最简洁的笔触勾勒出的几何之美。</h1><h1>胡夫金字塔由第四王朝法老胡夫下令建造,体量巨大,以230万块巨石垒就的对称矩阵统治着地平线;哈夫拉金字塔由胡夫之子哈夫拉建造,是唯一保留部分抛光白色岩石外壳的金字塔。门卡乌拉金字塔由胡夫之孙门卡乌拉建造,规模最小,但有三座较完整的小金字塔伴陪。</h1><h1>目光随着三座建筑游移,震撼感层层递进。胡夫的洪荒之像、哈夫拉的沧桑美感、门卡乌拉的残缺余韵,像错叠的剪影给人一种超越时空的感觉。</h1> <h1>远远望去,胡夫金字塔呈完美的等腰三角形,巨大的底座与周围的沙漠融为一体,四个斜面简洁有力,顶部逐渐收窄,直指苍穹。站在塔身前,比想象还要巨大的石块层层堆叠,石缝拼接严密,浑然一体。历经数千年的风雨,光滑的岩石表面已脱落,裸露的巨石布满斑痕,留下了岁月的印迹。</h1><h1>抬头望塔尖,每个人都会惊异不已:5000年前,这些动辄几吨数十吨的巨石,是如何被开采、搬运、裁切、堆砌的?石块之间连纸张都无法插入,它们是怎样被磨合得天衣无缝?塔身的 四个面完美地对着东南西北,古埃及人又是如何精准定位的?</h1><h1>震撼来自对比。胡夫金字塔在公元前2580建造,此时的中国尚处于新石器时代晚期。金子塔的建造需要大规模石块的加工运输能力和精确的几何测量技术,此时中国的建筑技术还停留在木构夯土阶段。站在汉长城遗址前,我曾发问,“七大古代建筑奇迹”中为什么没有长城?现在才知道,即使从战国算起,长城的建造时间也晚于胡夫金字塔一千五百年。</h1><h1>像一座远古巨神,胡夫金字塔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一种震撼心灵的力量。</h1> <h1>在胡夫金字塔的东侧,坐卧着举世闻名的狮身人面像。这座庞大的雕像由一整块天然岩石雕琢而成,其独特的造型,寓意将人的智慧与狮子的力量完美融合。尽管它的面容已破损不全,却依旧威严如初, 静静地守护身后的金字塔,诉说着时间的深邃与文明的坚韧。</h1><h1>狮身人面像是古埃及艺术的巅峰之作,对后世文学艺术发展影响深远。从古希腊悲剧的斯芬克斯形象,到文艺复兴时期的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再到现代各种影视艺术创作,狮身人面像,宛如一颗投入历史长河中的石子,激起朵朵浪花,其影响力跨越时空。</h1><h1>哈夫拉河谷神庙紧靠着狮身人面像。神庙的屋顶已无,墙壁也残缺不全,只有入口处柱廊大道的两侧,还排列着高大的方形石柱。庭院里,散落着一些石块,它们曾是神庙建筑的某部分,如今静静地躺在地上,任由风沙掩埋。只有狮身人面像一直凝视着这片废墟,似乎还在回味着那段曾经辉煌的历史。</h1> <h1>站在金字塔前,一种强烈的历史感铺天盖地而来。</h1><h1>那巨大的三角形建筑巍峨耸立,近乎笔直的钝角线条直刺云霄。抬头仰望,顿感自己渺小如蚁。人类的认知实在有限,对金字塔,我们尚有许多谜团未解,更何况浩渺无穷的宇宙。我们引以为傲的文明,只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沧海一粟。</h1><h1>金字塔下,历史感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而是一种强烈的情感体验,也是从时空维度审视文明的深刻感悟。一代代妄想重生的法老们早已化作尘埃,唯有金字塔的巨石块块相叠,搭建出时光的皱褶。人类追逐永生,只是在用可怜的有限对抗浩瀚的无限。</h1><h1>四大古文明中,古埃及文明延续了3000年,最后在外族入侵中消亡;古巴比伦和古印度文明也难逃同样劫难;唯有中华文明延续至今,且通过吐故纳新,走上再次复兴之路。但是,作为生物,人类最终会消亡。当今天的高楼大厦坍塌为下一季文明的考古物时,它们能否成为丈量今日文明的刻度?</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