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行中村•溪上白云桥

尚能饭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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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叠翠柳如烟，最美人间三月天。仲春的溪山是一幅洇润着水汽的青绿画轴。中饭后从陆埠裘岙游玩归来，返甬途中顺道去了趟鹿亭的中村。

车子一路在四明山的盘山公路上绕来绕去，远处另另星星梯田上油菜花在春风里翻涌成了金黄色的波浪。

鹿亭乡的中村与陆埠镇的裘岙虽不属同一个乡镇的，但两地並不是太远，也就十几里地，在四明山上算是一个乡邻吧。

这距离在奔驰的车轮下就两根烟的功夫，转过几道山坳前面便见到了高高的白云桥。

这座始建唐又重建于南宋的陡拱石桥如银钩垂落在溪上，高大的石拱，宽大的桥洞在晓鹿溪上牵起了八百余载的春秋岁月。

白云桥的桥面石头已被岁月的踩踏磨出了琥珀似的光泽，斑斑驳驳的桥栏上几尊石狮多已风化，模糊的鬃毛间留着褐色苍苔。

几位银发老者踏着方步悠闲过桥。不知是何时的传说，说东首那只独眼石狮曾吓退过山洪，自己并不信这邪话。

但西边桥柱上的那个缺失的石狮倒或是真被谁盗走了或是风雨中被雷电击碎跌落了溪下。这些并不明晰的斑驳传说总究会随着潺潺溪水在岁月的流淌中消失。

我倚坐着在沁凉的石柱俯瞰溪水，桥下不见有桥拱与其倒影合成的满月，只有几条两寸长小小的溪鱼正衔着碎银似的云影游动着穿梭其间。

阳光下，几个年轻人穿着色彩斑斓的衣裳花蝴蝶似的桥上桥下奔波着，拿着相机总想拍出一个最靓的自己，给自己留下一段青春的美丽。

从桥上下来沿着溪岸徐行，溪堤上玉兰待放的花苞似停栖的小鸟缀满枝头，垂杨新绿如烟，春水似匆匆过客急急流过碇步桥，清清浅浅一眼见底。

远处的溪边传来农妇的捣衣声，应和着山雀的清啼让人觉得这带着节奏的卟卟声音叽喳鸟叫似乎是一曲优美的春天乐章。

村人在溪畔晾晒着雪里蕻菜，大概现时又该是做腌咸菜时节了，那还未干去的雪里蕻菜依旧裹夹着鲜菜的气息随风扑面而来。

对岸青瓦白墙间炊烟正攀着西去的夕阳袅袅升起，又准备将古桥笼进水墨氤氲的黄昏。

上车的瞬间回眸一眼波光粼粼的晓鹿溪，远处的古桥似乎化作了宣纸上的一笔淡墨写意，更有桥头边那株野樱仍在风中簌簌簌地抖落着碎碎的浅红，像时光印在地上的一抹朱砂印记。

车驰离了中村，但自己的脑海里这春山溪水古桥玉兰烟柳却依旧是那么清晰如初。 随笔涂鸦几句算是这次春行中村的拾掇。 一 题记 一

於乙巳年二月

春行中村•溪上白云桥

春山叠翠柳如烟，人间最美三月天。仲春的溪山是一幅洇润着水汽的青绿画轴。午饭后从陆埠裘岙游玩归来，返甬途中顺道去了趟鹿亭的中村。车子一路在四明山的盘山公路上绕来绕去，远处另另星星梯田上油菜花在春风里翻涌成了金黄色的波浪。鹿亭乡的中村与陆埠镇的裘岙虽不属同一个乡镇，但两地並不太远，也就十几里地，这在四明山上只能算是一个乡邻。这两地的距离在奔驰的车轮下也就两根烟的功夫，转过几道山坳前面便见到了溪水上高高的白云桥。这座始建唐又重建于南宋的陡拱石桥如一弯银钩垂落在溪上，高大的石拱，宽阔的桥洞在晓鹿溪上牵起了八百余载的春秋岁月。

鹿亭是个历史悠久的村子，明末清初余姚那个叫梨洲山人的著名史学家黄宗羲曾在《四明山志》中讲了个故事，说五代梁朝有隐者孔佑在此山里救了一头中箭的小鹿，治癒后建亭养护于此。自此这里便叫作“鹿亭”，掐指算来这个地名至今已有近1500年历史。白云桥就在鹿亭东边的晓鹿溪上，我不知道晓鹿溪的溪名是否也与此小鹿的故事相关，自己也不曾查考。只听说桥下的山溪当地人喜欢叫它“大溪”，在古时则又叫作“长涧”。《四明山志》中载有：“长涧从斤岭发源，至它山，入鄞江，皆两山夹出。”大溪全长约有40里地，当洪水来临流经中村的最宽处甚至达到近百米。

白云桥东侧边刻着一副桥联，细细品读那副盈联“白水跨虹，腰路通南北；云村留月，影界画鄞余”。由此可见这白云桥自古南通鄞县，北达余姚，历史上便是鄞县和余姚的界桥。白云桥满月似的桥孔直径是足有十多米，看着桥拱总觉得有点奇怪，晓鹿溪平时水小很浅并无通航可能，却建了如此高大的桥洞，究其原因这大概是桥梁设计人的髙瞻远见，高大的桥洞为每年数度的山洪准备预留了洪水流量。真可谓造桥人具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智慧。

坐落在山脚边白云桥的桥址处曾被称作石门潭，那里经溪流千万年冲涮形成的深潭碧水粼粼。这桥的南边是牛山，北面的叫盘山，石桥就建在南北两山各自延伸的山体上，这坚硬无比的花纲岩山体交接处即成了白云桥的基底岩石。这个坚固的桥基造就了古桥八百年风雨不动的坚定，无论何年何时发生多大山水，多高洪峰，它始终坚定地竖立在那里，溪流上游的桥脚边桥工们留下了大片原始巨石岩体，千百年来为石桥挡水拦洪被溪水冲涮的光滑如卵，这就是巨岩抗水功绩的历史见证，那片看似不经意留下的岩石充分见证了古代工匠的宏慧大智。白云桥两边山峦高耸，翠碧如黛，唐人方干曾题有“流水随寒玉，遥岑拥翠波”诗句，精准地描述了当时石桥边的美丽景观。如今离桥不足二里地的下游，已建成了碧波千顷的皎口水库，为西乡农业的丰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迈步白云桥，犹如上天梯。白云桥的两侧原共有96级石阶，自己走上高髙的桥顶似乎随手就能扯来朵朵似雪白云，这或许就是白云桥之名的来历吧。现今的白云桥南边有48级台阶，北边尚存30级台阶，可惜的是这缺失的18级台阶不是毁于大自然，却在当年修筑乡村公路时被直接填埋于路下了。那满月似的桥孔上，桥面台阶下宽上窄，其截面犹如梯形，上游来水就如漏斗似的进了桥洞以减少了对桥的阻力。走上阔阔的桥基台阶走着走着到了桥顶宽度只剩了三米。因此明代诗人王锡衮有诗赞道：“飞梯何经借鳌背，金绳直嵌山之侧。横空贯索插云溪，补天镶地真奇绝”。

如今白云桥上桥面的石头早已被岁月脚步的踩踏磨出了铮亮的光泽，斑斑驳驳的桥栏上几尊石狮多已风化，模糊的鬃毛间留着褐色苍苔。不知是何时的传说，说东首那只独眼石狮曾吓退过山洪，自己从不迷信这个邪说。但西边桥柱上那个缺失的石狮或许倒是真被谁盗走了或是在风雨中被雷电击碎跌落了溪下。这些斑驳并不明晰的传说总究会随着潺潺溪水在岁月的流淌中消失。几位银发老者踏着方步悠闲过桥，我倚坐着在沁凉的石栏上俯瞰溪水，桥下不见有桥拱与其倒影合成的满月，只有几条两寸长的小小溪鱼正衔着碎银似的云影游动着穿梭其间。阳光下，几个年轻人穿着色彩斑斓的衣裳花蝴蝶似的桥上桥下奔波着，拿着相机总想拍出一个最靓的自己，给自己留下一段青春的美丽。从桥上下来沿着溪岸徐行，溪堤上玉兰待放的花苞似停栖的小鸟缀满枝头，就差那么三二天玉兰便会迎风盛放。前面的几棵垂杨新绿如烟，溪中的春水似匆匆过客急急流过碇步桥，清清浅浅一眼见底。远处溪边传来农妇的捣衣声应和着山雀的清啼，这带着节奏的卟卟声和叽喳的鸟叫让人觉得似乎是一曲优美的春天乐章。村人在溪畔晾晒着菜蕻，现时大概又该是为夏天准备凉菜蕻干的时节了吧，那还未干去的菜蕻依旧裹夹着鲜菜的气息随风而来。对岸青瓦白墙间炊烟正攀着西去的夕阳袅袅升起，又准备将古桥笼进水墨氤氲的黄昏。上车的瞬间回眸一眼波光粼粼的晓鹿溪，远处的古桥似乎已化作了宣纸上的一笔淡墨写意，还有桥头边那株野樱仍在风中簌簌抖落着的碎碎浅红，像时光印在大地上的一抹朱砂印记。车驰离了中村，但自己的脑海里这春山溪水古桥玉兰烟柳却依旧是那么清晰如初。 随笔涂鸦几句算是这次春行中村的拾掇。 於乙巳年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