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三地

阳子

读着虞世南的《咏风》，"逐舞飘轻袖，传歌共绕梁"，正觉风之轻盈，忽觉一阵寒意从窗缝渗入。抬头望去，窗外的树枝在风中摇曳，沙沙作响。这是秦岭南行风口广元的三月风，带着料峭的春寒，从窗缝里悄悄钻进来，拂过我的脸颊，凉意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风里夹杂着些许潮湿的气息，像是从嘉陵江上吹来的。它轻轻掀动书页，哗啦哗啦地翻了几页，又缓缓落下。这风让我想起了柏林十月的风，那风也是这般凛冽，却带着不同的味道。柏林的风里，总有一股淡淡的煤烟味，像是从老式壁炉里飘出来的，混杂着落叶的腐朽气息。那风穿过勃兰登堡门，掠过施普雷河，带着历史的沉重，吹得人心里发凉。
　　

而此刻，广元的风却带着泥土的腥味，大概是刚从解冻的地面上掠过。它虽冷，却已不再像寒冬那般刺骨，仿佛在提醒人们，春天虽未完全到来，但寒冷终将过去。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那一片萧瑟的景象，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感慨。风过三地，各有其味，却都带着时光的痕迹，吹过山川河流，吹过历史与现实，最终吹进这小小的屋子，让我在这料峭的春寒中，感受到岁月的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