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鹿河~绝情谷 赏花

常青树

<p class="ql-block">  春风如贵客,一到便繁华。这几天,抖音里铺天盖地都是在饕餮绝情谷的桃花盛宴,所以,当东哥说3月15日也要去分享时,我便异常期待,仿佛是去会久违的情人,心头怦怦,连呼吸都提前排练,郑重的有点过了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绝情谷位于黑鹿河,需要先走一段水泥路,到红岩洞右拐绕一段水渠,然后才能登山赏花。对路,老驴们普遍挑剔,柏油路水泥路,觉得隔心隔肺,倒是山路土路石子路,才有手心手背都是肉的亲切。</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阳光微暖,山风微软。车泊永和农家,沿石渠开始进山时,老驴们一字排开,就像一条绚丽飘飞的彩带。涧溪琤淙,桃蕾噙霞,嫩绿的小草刚从石缝中伸出懒腰,迎春花扭动着嫩黄的纤纤细腰,对我们撒着千娇百媚的娇。一切色彩、景致,都是那么清新可爱。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饧甜,让人陶醉,我们追逐着花香,刚钻过一个洞,就见前面的喧嚣突然静了下来,所有人脚步凝滞,目光僵直,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顺着他们目光看过去,只见漫山遍野,色彩蓦然惊艳,到处都是桃花,大山仿佛被祥云笼罩,粉是粉,白是白,每一片祥云都是一片鲜嫩的芬芳组合,粉,如娇嫩的孩儿面,白,是纯洁的凝脂玉。徜徉在这花海里,所有人都如痴如醉,呼吸急促,怀疑自己是站在现实还是站在梦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女驴们抵挡不住这骤来的幸福,声音完全变了调,在桃花杏蕊间大呼小叫,象一群羽毛斑斓的炸翅鸟儿,动作轻盈活泼,被花瓣筛过的流光,带着香气,在她们身上掠出一道胭脂花影,似乎披了一件香艳的蝉翼绮罗,衣褶里也盛着潋滟的春色。花瓣随风飘落,羽一样,雨一样,香味像女孩的长发拂过鼻尖。</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被花簇拥着,我的心怦怦直跳,就像年轻人因为爱情而难以自控的那种悸动。美,就在眼前,伸手可触,就跟触摸到微风,触摸到新叶,触摸到叮咚作响的流水的感觉一样,我感觉到自己漂浮在云端里,身心干净的出奇。无论男女,每一个人都喜气洋洋,每一个人都额头发亮,每一个人都脸带春光,每一个人都鼻梁挺拔。</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静好、清心和华等人在山道欢快跳跃,就如一群在花海中采撷天真的无邪少女,就连一贯沉稳的向阳花,此刻也走出了风情万种的步伐。即使走在身后,我也从她们的背影里看到了心花怒放。大山里,如果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大喊大叫,那他不是疯了,他只是比别人更有生命力而已。东哥和张文权,气魄从来辽阔,他们突然拧着脖颈,发出老牛一般的吼声:好~受~!声音象悠悠球,在山涧中飘荡一会儿,又旋回到他们身边,或是粘了花香,此刻变得更加缠绵。</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山坳深处伫立着一座废弃的石制小院,墙体颓塌,门窗斑驳,但依稀可以窥见原本的精致。也许,这里曾有过规整的栅栏。也许,栅栏曾攀缠过紫色的喇叭花。也许,当栅栏被霏雨淋湿的时候,窗内曾有一位怀春少女在捧腮凝睇。房子从前是美观的。 但现在像人一样老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倚着石磙,我在碾盘上呆呆坐着。清风在俏俏说话,鸟儿在枝杈间啁啾。桃瓣缓缓飘落,洒在衣上,发上。我用脸承接着她们,好想就这样躺在花树下,让花瓣覆满全身。风中传来音乐,游丝一样,缭绕着,纠缠着,有着挥之不去的缠绵。远远的,东风夫妇从花丛中走来,是莲开并蒂、双骏并行的那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山道愈显崚嶒。虽然拖着带钢板的瘸腿,但东哥窜的飞快。对他来说,90°,是崖,89°,那就是路,即使平路,也得走出攀缘的架势。晶灵在花树间逡巡,她是在巨石上找寻鱼类化石。志明发着沧海桑田的感慨,说这里远古就是大海。北宋沈括也曾说过:此乃昔日之海滨,今东距海已近千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美景一时观不尽,天缘有份画中游。女生柔美,天性爱摆拍,比男生更适合春天。这是乔胖胖的话。文哥和鸿雁身材都很好,属于伫立时娉婷,行走时婀娜的那种,被这花海一衬,人儿愈显粉嫩。顾不上照看儿子,落砂尥蹶撒欢地追着她们拍照,欢笑声和着桃瓣一起荡漾,她俩就像一对迎风起舞的翩翩花蝴蝶。落砂儿子才四岁,似乎比他爸还早熟,大眼里的亮光始终围绕美女盘桓。孩子本不色,他只是在追逐春天。名典依着树干,花影藤风的,笑盈盈的举着牌,上写:和有趣的人一起浪费时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永和农家院里,朵朵在忙着为大伙准备大锅菜。在山巅就能听见她爽朗的笑。大米倒进锅里,发出破破烂烂的脆响。天堂和玉会在争抢炒勺,都准备篡邵哥的权,过一把当大厨的瘾。这阵仗,预示着午饭将会是一道难忘的珍馐。墙头、过客把脸藏在头盔里,扭屁调腰的,在摩托车上弄着和他们年龄不相称的嬉皮士,油门加到极致,在山道上轰鸣着漂移。</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丑哥端着碗,一边象企鹅般伸长脖子咽着饭,一边在口中匀出能调动舌头的空隙,见人就夸桃香花艳。香味象狗舌头一般撩涮着我的味觉。众人抢着碗朝锅旁涌动,吵吵闹闹的真热闹呀,这里哪有什么大人,完全就是一群长大了的孩子。只要走进大山,只要皱纹不长进心里,我们始终年轻,始终风华正茂。</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虽叫绝情谷,但这里胸怀滚烫。赏花人从四面八方潮水涌来,大巴挤满了整条谷。几位郑州女驴,被这气氛渲染,头上遍插桃花,妖妖娆娆的边走边扭。“春已归来,看美人头上,袅袅春幡。”很应辛弃疾这句词的景。电话响起,有朋友问我绝情谷的感受。你都不爬山,我该怎样向你描述呢?吭哧半天,只想出一个字,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