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

自由之光

最近几天，我经常往返于范县与濮阳市之间。从范县到濮阳市区大约50来公里，骑行需要两个多小时，坐公交或驾车不走高速需用一个小时左右，如果走高速30分钟即可到达。我去濮阳一般是走高速，主要是节省时间，同时，我也喜欢在风阤电掣中享受着高速度带来的快感。

轿车行驶在台辉高速公路上，我坐在副驾上，望着沿途的风景，——向后飞速移动的平坦的路面、绿色的护拦、列兵式的树木，田野里正在泛青的麦苗，以及田间偶尔出现正在春耕的农民。此时的我，触景生情，一些往事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浮现。

小时候，80年代初期，我们几个小伙伴，三五成群，经常到老家村前的马路边去玩耍，手里拿个木棍、羊鞭、或石块、或坷垃。那个时候，马路很窄，路面是用粗石子铺的，到处是脱落的碎石子，有些路段坑坑洼洼，但比泥土路好多了，至少下雨天也可以通行。就是这条马路，在我们心目中，却是连接着县城，连接着“北京、上海、哈尔滨、烟台”的“官道”（那个时侯在农村都称石子铺的马路叫“官道”）。“官道”上主要有肩背或手提东西、挑担子的行人，头裹白羊肚子毛巾推独轮推车的老人，套着马或毛驴的地排车，偶尔也有手扶拖拉机、“偏三电驴子”和军绿色“吉普车”驶过。每当看到有“电驴子”或“吉普车”驶过的时候，我们小孩子们就会盯着看、叫喊着去追，它们跑远了，就用石子或坷垃投一下，直到气喘吁吁地目送着那消失在远方的车影。心里想：如果自己能坐上去，兜着风、溜一圈该多美呀！——那也成了我孩提时代最美好的梦想之一。

后来，“官道”上出现了客车。有一回我去县城走亲戚，花了八毛钱坐了一回客运汽车。一坐上车，先是兴奋了一阵子，好奇地扒着窗户往外望，移动的风景深深吸引着我。突然，我感到头晕、恶心、想呕吐。原来客车的汽油味、路面的颠簸，使第一次坐汽车的我产生了晕车。我紧绷着嘴，痛苦地强忍着，心里默默地念着千万别吐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觉得无比漫长，终于到了县城，一下车，我就吐了一地……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想坐汽车了。

第一次出远门是高中毕业后，到平顶山市上大学。那是1996年的8月底，从家到平顶山市要走大约400公里的路程，早晨天一亮就出发，路上换了4次车，到学校天色已晚，至少用了12个多小时。记得当时，父亲去送我，我俩每人背着一个大编织袋，每人口袋里装着几个煮熟的鸡蛋，父亲还挎着一个老式军用水壶。从那之后，每学期开学时，都是我独自一人坐车去学校，在路上颠簸一整天十分辛苦。当时的路况与客车比80年代有了很大进步，路面已十分宽阔、平整，客车内也基本上闻不到汽油味。但是，客车在行驶过程中，等客、拦客、倒客、欺客等都十分普遍。那时客车上经常有小偷，明抢暗偷时有发生。下车后，街上的“小混混”，叼着香烟，欺负外地的学生和农民工，也是常有的事。每次上学路上，我都提心调胆，不怕被揍一顿，就怕学费被偷或被抢走。为了确保路上“资金”安全，母亲总是把钱缝到我的裤衩里、鞋垫里或厚衣服里。每次到校后，年级里都会传出某班某学生的钱被偷或被抢的消息。那年，我们临班的一名同学，在路上学费被偷后，不好意思再给家里要，只好借了一些钱，每天晚上去夜市摆地滩，做起了买卖学生用品、小电器的生意。虽然很辛苦，后来居然发了一笔小财，他还配上了BP机（传呼机）和随身听，让我们羡慕得不行！

时光飞逝，转眼间，三四十年过去了。如今年我已年近半百，中国正处于伟大复兴的新时代。高速公路、高铁、飞机、豪华游轮、家用轿车等等，都已成为人们日常出行的普通交通工具，快捷而又安全。500公里的路程最多也就用5、6个小时，如果坐高铁2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社会治安也今非昔比，中国已成为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之一，出行途中几乎没有“扒手”或抢劫等不良社会现象发生。我为生活在这样一个伟大的国度里骄傲而自豪！只有不忘昔日曾经走过的坎坷、艰辛之路，才能从内心深处真正体会到，我们今天脚下走的是一条多么幸福而安康之路！

轿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蓝天下，不远处，城市那美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我伸了一下懒腰，惬意地从回忆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天好蓝呀，碧空中白云悠悠，春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