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风景

三月竹

题记：写给红色故都瑞金，写给那个年代的男人和女人。

　　走进沙洲埧，走进叶坪村；我就看到共和国的摇篮，看到红色故都瑞金。

走近苏维埃政府机构，走近太阳斜照一排排土坯青瓦房余晖；我就想起那一代瑞金的男人和女人。

他们的悲壮，他们的牺牲；被载入历史的册页，被刻入红色的碑林。

　　那一次不可回避的脱变，历史上叫做“长征”。

因此，瑞金的男人，从小就背乡离井。

“多带些干薯吧，把最后一升米带上，还有草鞋，斗笠…”这是女人对男人离别前的叮嘱，和最后的温存。

青石板路上刻下的乡愁，通向外面的世界，一直伴随着男人行军的脚印。

　 男人们走了，女人们开始漫长的等待和艰辛。

她们跪于被炮火毁坏的宅门，任天上的雨漫过“红井”的水，

跪于废墟之上，任愁绪爬上少女的容颜，任青苔蔓延到压箱的嫁衣和书信。

跪于祠堂，任霉斑从时间的罅隙长出岁月的皱纹。

　　当男人在漫天风沙中行军打仗的时候，女人正在暴雨之夜，用破旧的木盆接住屋脊漏下的雨水。

当男人用草鞋丈量每一座大山起伏的时候，女人正在圆月之夜，借着月光把溪流照成爱情。

当男人在战斗的间歇思乡的时候，女人正摘下发上的银簪，想象是否在亏欠男人的帐簿上，又少了几许温存，和那夜的惆怅。

　　当绵江的潮水，打湿子夜的更声；女人又在寒冷的长夜细想“血染湘江”丈夫的背影。

浮出水面的，是女人疏落的年华，和心中未熄的灰烬。

漂向江心的，是沉船，桅杆，和无数红军的亡魂。

男人在波涛上回望的，除了战旗，还有他心爱女人的倩影。

　　当男人正在战壕咳嗽的时候，女人正用白发缠绕男人留下的“红心”，和那九十九封未拆的书信。

当男人在塞外大地上，用颤抖的手刻画残缺的家谱和战友墓碑的时候；女人正渴望有一天，能用一根绣花的针，绣出带血的花朵，那时就能见到回家的男人。

　　当男人冒着枪林弹雨冲锋的时候，女人正借着月光，看大雪压弯的屋顶，拖着疲惫的身子，又撑起新一年的等待和希望。

等，成了无休无止的雨；等，潮湿了瑞金女人的心。

　　多年以后，凯旋而归的男人，在祖坟前，斟满秋雨，斟满一壶黄昏；却不见心爱的女人。

雨的世界，留下一座座坟丘，无字也无碑。

这就是战争年代的梦与痛，这就是瑞金的男人和女人。

男人的呼唤，像雷电，像咆哮，响彻故乡的旷野。

　　当一声雁唳，吹响历史的悲箫；我用一把滴血的剑，在史册上剜出一道绯红；瑞金的女人，可否看见复活的月光，可否听见迟到的回声。

　　走进沙洲埧，走进叶坪村，走近瑞金的男人和女人。

愿你们的信仰，泛红在历史的扉页，愿你们的牺牲，鲜活成我心中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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