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学生时代(下)</p><p class="ql-block"> 鉴于美篇的篇幅所限,我把学生时代分为上下两集来写,下集只作为上集的补充。在“我的老师刘本斌”、“传印你是我最好的玩伴朋友同学亲兄弟”等篇幅中也写到一部分学生时代的事,原则上不在重复,在这篇里把学生时代的一些记忆犹新的事再拾零作以补充。</p><p class="ql-block"> 在上初小的时候,是在我们的家乡农村里,五十年代教育资源奇缺,我们的教室最先是在村里东头五老张家,那是私人家宅,后来又搬到村公所里,再后来搬到于庆钦家南屋、搬到家前新盖的屋子,原以为这次不会再搬了,谁知道还是又搬了一次,最后才是我们的专门教室。教室里没有课桌,原来的课桌让其他学生用了,我们的教室里是用树木锯出的厚木板,两头用砖支起来,所有学生的凳子都是从自己家带到学校自己用,到初小四年级毕业,四年换了五个地方。我在上初小一年级的时候就学习了汉语拼音,那是老拼音,就是现在新华字典里标注的老拼音,至今无法忘记;到六年级又学了新的即现用的汉语拼音,两种拼音我们都可熟练运用。上高小是在距离我们家五里的玉皇庙完小,每天一大早就要到学校参加上早操,那时候家里没有钟表,全靠我姥姥的感觉把我叫起来,然后我去找传印,去找传印的路上我总是很害怕,因为有时是漆黑的夜晚,有时是有明亮的月亮,夜寂静得可怕,他家距我们家有一段距离,途中要经过的人家有的上吊死去年轻人,有的死去时间不长,加上小时候听一些离奇鬼怪故事,走起路来总觉得后边扑哒扑哒的声音,像是后边有人,特别是在拐弯的胡同口,有时还会突然窜出一只猫,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可又无奈。和传印我们两个人去学校的路上就好一些,但依然害怕,这五里地中间要经过两座坟地,一个大河滩,一条壕沟,一个路边的小庙,因为都是田间小路,路边常常有高大的高粱或谷子。到学校了天黑也不敢进教室,因为我们的学校据说过去是一座大庙,传说着一些离奇的故事,只好随意找个我们认为安全的地方,听传印說他也和我一样,只不过我还要每天早起来去叫他却无法改变。我们头一天还要准备好上学去的干粮,次日早上去下午回来,每天来回十里地风雨无阻。大多数时间是摸黑和顶着星星到学校的,有时到学校天色还不亮,秋冬季还有些冷,我们就在村里的麦秸垛旁,铺上点麦秸,再睡一会,因为迟到了会受批评的。有时传印有事请假不去上学,剩我一个人就更害怕得无以言表。到一九五八年大跃进,我们全部住在了学校,不用带干粮了,我们住的地方是民房,太简陋,门窗四下透风,特别是冬天,冰冷冰冷,那时候冬天下雪很多,常常是早上起来时靠窗的床铺上飘进来一些雪,睡一夜脚也没暖热,好在是我们苦惯了,也都过去了。我们学校自己吃的面是同学们自己推磨磨的,别看还都是小孩子,磨面都不外行,人人都会,都知道该干啥。我们老师都很好,有一次晚上熄灯后几个男同学一高兴顶着月亮去打篮球了,球场离校园有二百米远,过了不一会儿,我们的班主任王广庆来了,厉声說,快回去!大家立即跑回到寝室趟到被窝里,王老师跟到寝室里,狠狠批评一顿:天这么冷,冻病了怎么办?你们家长都不在,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自己,可不准许再这个样子!我们听着真的很暖心那时候已经是初冬,真的很冷。因为那次我也参加了,我原本是不爱打篮球的,只是抓狂凑热闹,被逮住了很后悔。</p><p class="ql-block"> 我上初中后最大的难点是生活费,父辈的交换供养破产后,我就没有了经济来源,险些失学还是班主任郭一群救了我,让我欠着学校的钱上学终生难忘,其他地方有详述。由于学校吃的是净面馍,我觉得挺好吃,有一次我买了几个带回家让母亲和姥姥吃,她们在家除了过年吃几天净面馍以外,一年到头都是吃菜馍,谁知计划不周,到了月底恰逢周六,我没有了饭票,身上只有一角钱,我这一天怎么过呢?我想只有买咸菜,吃了咸的要喝水,就可以度过这一天了,而且下午放学还要走二十五里地。谁知事情并不是像所想向的那个样子,干吃咸菜实在吃不进去,我呀,愣是饿了一天,还跑回了家,只有挨过饿的人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样的滋味。在范县一中一年的日子里,我对学校感情很深,由于我的字写得较好,我们的语文老师孙存玉很器重,常常在自习的时候去找我,问我作业写完了吗?我就告诉他作业情况,他常说语文作业你别作了,让我去他的办公室帮他抄写东西,我才知道他常常帮县委抄写东西,让我帮他干活,他的字写得很好。</p><p class="ql-block"> 在初、高中四年里,无论是在本县一中还是在封丘一中,语文老师上作文课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把学生的作文本分几摞摆放,大致是:写得好的一摞,作为范文进行讲解;写得差的一摞,进行一番批讲;另一摞也是大部分是一般化的,老师的批讲无论好坏是不说学生名子的,批讲完再发放作文本,然后再开始新的写作文。我把作文本边上作个记号,就事先可以知道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其实我是喜欢数理化的,不过语文老师也都喜欢我,首先字写得较好语文老师都喜欢,我的作文也常常在少数摞里摆放。我在学习的过程中常想,除了你的作业写得正确外,作业或是考试的卷面干净整洁也会得到老师和改卷老师青睐和爱戴,从而增加一点印象分,我是那样想的,我没有当过老师,不过自我欣赏也很满足。</p><p class="ql-block"> 到初三、高一时,期末各课都印复习提纲,语文、数理化老师常让我替他们刻钢板,印复习提纲,无论哪课老师让去干活,就首先說自己的学科作业不用做了,为此初三丙班班主任侯广义老师非常生气说,你不要给他们干,净耽误你的学习!我知道老师为我好,他不愿意得罪其他科老师,就直接说我,其实我觉得无所谓,并没有影响我的学习,侯老师是教俄语老师,没有复习提纲。在中考的时候我们班升学率高,是与侯老师对班里学习抓得紧有着直接关系的,我们应该感谢侯老师。</p><p class="ql-block"> 初三毕业升学考试前一天,我原来的封丘六中同学来了一些,住到我们一中参加中考,他们向我要我们一中的复习提纲想看看,临阵磨枪,我把我的全部复习提纲给了他们,我说你们分开看吧,不用还我了,他们非常高兴又感激,遗憾的是他们一个都没有考上高中。</p><p class="ql-block"> 中考结束后很快就知道了考试成绩,我考上高中在情理之中,这一点我还是有自信的,成绩第二名,假期我回老家看看,临走前父亲說你回去就别来了,上学也没有啥意义,后来我知道他的经济压力大,供养不起才不想让我回来上学的,我也是傻乎乎的没有反驳他就回老家了。在家里两个多月,割草拾柴,倒也没觉得怎么着。到了开学的时候,还是村里有文化有见识的文涛爷、庆硕叔吵我母亲:人家的孩子都考不上高中,你的孩子考上了不去上学,你咋想的,让孩子当一辈子老农民?赶快让他走,不能让他在家!母亲才赶快让我从家走,这时开学已经近一个月了,我们班里和我差不多同时到学校的还有裴景涛同学,后来他是我们的班长,好在没有影响我们的成绩。</p><p class="ql-block"> 就学习而言,我一直喜欢的是数理化,当然其他学科也不会让拉分,由于汉字书法的缘故,我的字从小学开始就稍微好一点,因此每个语文老师也都很爱戴,我的感觉学习语文很轻松,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数理化学习起来更有趣味。我曾想上大学肯定走理工科。然而生活的现实恰恰相反,却让我与文科接下不解之缘:当兵入伍后不久就让我当上了连队文书,自然要写东西喽,那时候还经常写黑板报,出壁报,既要编又要写;退伍后参加工作的第一个单位,虽然只工作了一个月,单位领导还让我先美化单位政治环境占据了半个月;参加鉄路后,在现场一干就是十三年,也是经常不断的给抽下来,干一些文案的临时性工作,后来脱产到机关,做文秘,再后来当办公室主任,一当就是十二年,我写的一篇散文“拉家常谈国策”曾获铁道部优秀作品奖,并收编到铁道部编印的文集中。文科不仅是单纯的文秘,更多的还有社会科学,人际关系和处事能力等,尽管干了一辈子文科的活,我还是觉得理工更适合自己,不过一辈子已经过去了,也无所谓了。</p><p class="ql-block"> 高一下学期六月的一天,上化学实验课,在实验中间,我告诉老师自己有点肚子疼,老师说你去看病休息吧!我借此到县城兵役局参加了入伍体检。因为父亲說,你去当兵吧,现在正在体检,体检完我仍然正常参加学习,因此同学们一直到放暑假都不知道我要参军,八月份接到通知去县委招待所入伍报到,我换上了戎装,我入伍了。我穿着军装去县百货楼买生活用品,碰见数学刘老师张老师等,他们感到很惊讶,你怎么回事啊?我說我要参军了,张老师说,你怎么要参军呢?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不上学啦!?我笑笑直说我想当兵,就告别了老师们,只听到他们背后私语:太可惜了!当时我也没有很在意,回想起来,当时我呀,傻乎乎的,也没有什么主意,当兵、上学无所谓,怎么都行。其实,事后也不后悔,反而觉得,父亲的决策是正确的,为我的一生奠定了好的基础,感谢父亲为我的前途的正确选择,从此结束了我的学生生涯,也打碎了我的大学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