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城泸州——老战友在这里等我

洹水太行：付新生

付新生 （2025年3月15日） 　　二月下旬，初春的安阳仍寒意驻足，室内还离不了供暖，但明媚的阳光照耀大地，春去春又来，令人充满向往，期盼着万物复苏的一片昂然生机。 　　此时，泸州老战友刘龙清打来电话，再次邀我前往欢聚。 　　两年前的这个季节，失联四十余载的我们终于又取得了联系。受龙清兄盛情邀请，我跨越千里从安阳赶至泸州，实现了昔日曾经并肩扑进炮火硝烟，穿越枪林弹雨，阔别42年生死战友的重逢相聚。 　　这又是一个春天，刘龙清老战友再次诚肯相邀，还多了一条让我无法推辞的理由——老排长要到泸州来，让我一定前去陪同。 这就是刘龙清老战友 　　老排长叫张海松，浙江金华人，1968年入伍。刘龙清和我是1978年3月分别从四川泸州和河南安阳入伍来到20军58师172团通信连（驻地河南许昌长葛）。我被分配在八一电台，刘龙清则被分配到无线电通信排，成为时任排长的张海松属下。 张海松老排长 　　虽然张海松排长没有做过我的直接首长，但他给我的印象特别好。我们初到部队，见到穿四个兜军装的干部很是敬畏，因为军官都较威严，让我们当兵的仰慕。张海松老排长之所以称谓“老”，是因为入伍十年了还是个“小排长”，和他同年的兵提干留在部队的都升至连级或副连级了。那时张海松老排长正值年富力强，成熟帅气。他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没架子，好接近，平易近人。训练之余和战士们融洽的很，一些老兵甚至可以和他开玩笑。即团结紧张，又严肃活泼。看过电影《高山下的花环》吗？张海松老排长着实很像里边的排长靳开来，耿直豪爽，甚至也爱发牢骚。与影片人物不同的是，靳开来临战前被提升为“送死的官”——穿插尖刀连副连长且壮烈牺牲，而张海松排长战前没有被提拔，战后便光荣退役。 　　1979年2月我部奉命开赴广西前线参加自卫还击出国作战。3月16日胜利撤回广西边境地区，5月凯旋归来河南许昌长葛驻地，当年老排长就转业回地方，在浙江金华公安战线工作了大半生直至退休。 当年我和战友在前线 　　时光蹉跎，岁月漂泊。一晃四十六年的纷繁与寂寞，我们早己芳华不再，白发苍颜。 老了，我们两口子 　　这次接到龙清的电话，我与妻子商量后决定只身再赴泸州。因为妻子需要留下帮助女儿照看还在上学的外孙女和小外孙。 　　老排长是从浙江金华参加旅行团到重庆的。他在结束了四日游玩后便脱团单独从重庆直达泸州。 　　与战友相约三月一日泸州集结。我从安阳乘高铁奔驰1400多公里，近八小时才抵达。 安阳高铁站，准备出发。 　　当晚八点半，我随着下车的人流走出出站口，哇，一眼就看到了刘龙清和嫂子，身边还站着老排长以及泸州的三、四位战友。 　　他们在这儿等我！ 　　“新生、新生”！ 　　“龙清、老排长”！ 　　老兵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疾步走向对方。庄严的军礼，激情的握手，热烈的拥抱，喧嚣声顿时引来无数旅客好奇的目光。 　　大伙陪我一起到下榻的旅店，安顿好己经晚上快十点了，刘龙清夫妇集合大家到街上饭店为我接风。 　　泸州的老酒喝起来，比酒更浓厚的战友情在街边小馆聚起来！ 当晚的接风宴，老战友相聚。 　　三月二日，刘龙清亲自驾驶商务面包车，嫂夫人做陪并安排我们到泸州郊外去参加当地举办的油菜花节庆祝活动。 　　嫂夫人的学生、徒弟男女多人开车在前面一路为我们做引导。春天的泸州郊外，田园风光，景色宜人。 　　约一个小时，车子终于开到了那片油菜花盛开的地方。镇政府搭台，花主人唱戏，临时建起的会场周围像是赶集，各种农副特产、瓜果美食招来熙熙攘攘的人品尝购买。 泸州泸县海潮镇 　　乡村大舞台上，歌声欢唱，舞姿翩翩。台下观众坐着的、站着的，里三层外三层，不时热情的鼓掌和叫好。头顶上空两架无人机嗡嗡盘旋，俯瞰着金色花海，彩旗飘扬。 油菜花节开幕式会场欢乐舞台。 现场热情的群众。 　　女同胞打扮的格外靓丽，油菜花田里到处是打卡留影的好地方。举目眺望，不仅闻到了微风吹来的阵阵花香，还看到远处一群仙女们仿佛荡漾在花海泛起的轻波细浪…… 女神们在花的海洋荡漾。 　　大老爷们也在鲜花丛中秀上一把。 张海松刘龙清付新生 花丛中…… 　　这次聚会龙清夫妇很是上心，中午饭安排在这个油菜花盛开的村庄。嫂夫人的学生家就住在飘着花香的路旁。农家乐——主人用丰盛的佳肴和直朴的豪爽热情招待我们，几位女神端起酒杯同声齐唱: “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 现代农舍，午餐在这里。 农家院今天热闹了。 　　餐桌上，鸡鸭鱼猪牛羊，盘摞盘，盆叠盆，肉香扑鼻，诱人无拒，而清淳浓香的泸州老酒，更是让人沁心润胃，澎湃激昂。 　　我和老排长兴致勃勃，与刘龙清夫妇和酒宴上的主人、朋友们推杯换盏，尽享人生开心快乐的时刻。 菜美，酒美，人更美，嗨起来！ 　　三月三日，刘龙清夫妇开车，几位泸州战友陪同，我们前往贵州赤水。虽然是跨省际，但路程只有几十公里。 　　赤水，中国箸名的红色旅游胜地。这里山峦起伏叠障，河流奔涌浩荡。中国革命的历程在这里留下了波澜壮阔的红色经典传说，红军的鲜血浸染了这里的山川大地。 　　我们一行首先来到“四渡赤水纪念馆”，瞻仰心中最敬爱领袖毛主席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丰功伟绩，历史再次告诉我们，没有毛主席就没有中国共产党的成功和中国革命的胜利！ 　　走出纪念馆，我们又驱车来到当年无数中央红军激战赤水河，血洒青杠坡，把青春生命奉献给中国革命事业的烈士陵园，祭奠长眠在这儿的几千位铮铮铁骨忠魂。 贵州赤水青杠坡烈士纪念碑。 　　望着山上那层层叠叠的一大片烈士墓碑，我们的心灵极为震撼！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 　　在通向纪念碑的台阶上，我的脚步一下变的那么沉重。 　　享受岁月静好的人们不能忘记了那些负重前行的先烈！只有尊崇英雄，铭记英雄，缅怀先烈，中华民族的脊梁才能永远矗立！ 　　我们几位老兵都是英雄的传人，我们年轻时接过先辈的枪，举起先烈血染的战旗，在祖国召唤下，扑进烽火硝烟，无惧枪林弹雨，在保卫边疆的自卫还击战中舍生忘死，义无反顾，奋勇向前！ 　　传承红色血脉，赓续革命薪火，需要一代又一代人不懈的努力奋斗和奉献牺牲！ 　　我们几位参战老兵以神圣庄严的军礼向英雄老前辈、红军烈士致敬！ 向红军烈士敬礼！ 　　三月四日，刘龙清夫妇邀请老排长和我到家中坐客。我明白他们在家设宴，不辞辛苦劳作，为了就是充分表达对生死老战友那种真挚亲切的深情厚义。这天龙清照例叫上了几位泸州战友做陪。 　　真的，忙坏了嫂子，从昨晚开始到今天上午，采买，淹𠧧，煎炸，煮炖，炒拌，调制……整个厨房满满当当。 　　又整了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十几个人围在桌边。开宴了，大家站起来合唱一曲《战友之歌》:“战友战友亲如兄弟……” 嘹亮的歌声飞出了窗外。 　　刘龙清用最简短的两句话致了祝酒词: “欢迎老排长和新生战友来到泸州！为我们活着干杯”！ 　　为我们活着干杯，上次聚会龙清就是这样提议的。今天他仍是这样祝酒，其中的含义，我们这些参战老兵心里都懂，激情共鸣！ 　　这次再到泸州，我们通信连的四位参战老战友相聚了，张海松、刘龙清、古正银、付新生。 　　这次再到泸州，我邂逅相遇了二营四连的黎正常老战友，多么巧合，我俩竞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并肩同行赴战场。 　　三月五日，这次战友相聚就要结束了。虽然情有不舍，但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相离心尤在。 　　早晨先送老排长坐网约车到重庆机场，他乘飞机返回家乡浙江。刘龙清开车再送我到泸州车站，我要乘坐高铁直接回安阳。 　　到了泸州高铁站，龙清从地下停车场一直送我来到进站安检口。必须得分手了，只见两双手紧紧握在一块，两个人又都有话想说，他让我先说，我让他先说，他看我，我看他，可谁都没有开口，最后两个老战友无声的拥抱…… 　　“再见，龙清”！ 　　“再见，新生”！ 　　再见了老战友，我们后会有期！ 　　再次告别泸州，踏上返乡的旅途。 泸州，再见！ （写于河南安阳） 谢谢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