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千禧之年赶上教育产业化,高校扩招,学校改扩建,国家把教育这块包袱甩给了老百姓。县委顺势而为,建成了省级示范性高中,一口气修了四幢大楼,彻底改变了一中的校容校貌。为了宣示各级组织的赫赫政绩,在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下,泾川一中举行了六十五年校庆,赶鸭子上架,勉为其难写了一出校园话剧《滴血的太阳》,群口快板《回泾川》,在县影剧院公演,赚了不明就里的人几滴眼泪,也算小小得意了一把。鉴于此,学校格外开恩,撸了高一10班班主任,给了语文组组长,也算给本人一个体面的台阶。从此这个原来最差的外来户,成了可以在泾川一中能站住脚的人。</p> <p class="ql-block"> 后来,新校长登基,要挟也为他写一出话剧,强逼之下,《手机》诞生。县文联因为精准扶贫语言类项目空白,要有一篇剧本凑数应付,两天写成《枣林能够够》,平凉市参评没有评上等次,只给一个遮羞的优秀奖,市上一、二、三等奖都让国家一级编剧大包大揽,一个土到掉渣的凑数小话剧根本上不了台面,给个优秀奖算是抬举,就是这一小抬举,登上了市文联办的《崆峒》刊物混水摸鱼,摸到了省上,全省的作品汇聚一起,《枣林能够够》斩获语言类节目三等奖,平凉市评定的一等二等三等大家闺秀都香消玉殒,只有土生土长的小家碧玉《枣林能够够》独领风骚,也算狠狠打了平凉市文联的脸。可谓影响不大,侮辱性极强,也算土八路打赢了王牌军,妥妥的荞麦皮涨价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不逼鼠的老猫</p><p class="ql-block"> 兢兢业业教书,踏踏实实育人。快快乐乐课上,轻轻松松课下。学生喜欢,因为这个老头的语文课没有作业,领导无奈,因为这个老古董经常不在乎学生表格里的分数。学校让重点关注边缘生,对成绩靠后的学生不要理睬,用领导的话说是“不要把雨下在荒地里。”而我,从来不理睬领导的投机倒把经验,一碗水尽可能的端平。实践证明我的雨真的下在荒地里,不过,我不后悔,田地里的禾苗需要雨滋润,荒地里的草也是有灵性的生命,同样需要雨的浇灌。</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三十六年教师生涯的自我总结。</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寄希望于学生自觉,却往往疏于督促检查。惯懒了学生,害苦了老师,自己反倒成了逼不了鼠的老猫,任由小老鼠嚣张跋扈。不但不生气,还觉得在学生最美好的时代留一点最温馨的回忆,是对年轻的生命最真实的尊重。可惜这一切都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没有谁会懂老猫自作多情的宽容。没有成绩,什么都是托辞,好歹2021年9月1日这个在三尺讲台上站了36年的老师,终于等到了最后一声“下课”。</p><p class="ql-block"> 尽管无限留恋,依旧随其自然。</p><p class="ql-block"> 因为这里已经不适合我的存在。</p><p class="ql-block"> 退堂,是上堂的必然。</p><p class="ql-block"> 回首曾经,即成过往。人生百味,独自品尝。梅绽寒夜,菊立严霜。絮舞长天,荷生泥塘。风雨人生,满眼沧桑。沉浮起落,终成空茫。泯然一笑,万世安详。</p><p class="ql-block"> (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