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二,广阔天地里的苦与乐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3,学农趣事 </p><p class="ql-block"> (续)</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防病治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广袤无垠的棉田里,棉花苗悄悄地生长着,叶片舒展,长势喜人。然而,当生长到一定时期,病虫害就会如同隐匿的敌人悄然来袭。棉叶上出现了斑驳的病斑,棉铃也被害虫侵蚀,若不及时防治,这一季的心血恐将付诸东流。</p><p class="ql-block"> 正因如此,生产队里有一位经验丰富的“技术员”,也就是我们的技术队长。他就像守护棉田的卫士,凭借着多年积累的知识和敏锐的观察力,时刻关注着棉田的动态。同时,一支防治病虫害的队伍应运而生。除了这位沉稳干练的技术队长,队员们都是年轻姑娘小伙子们,当然也少不了我们知青组的几个哥儿们。</p><p class="ql-block"> 我们刚投身其中,满心都是陌生和好奇,可很快,忧虑便如乌云般悄然笼罩。</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一次接触那些装着农药的瓶瓶罐罐,刺鼻的气味直钻鼻腔,不安的情绪开始蔓延。大家私下里常常嘀咕,都知道农药毒性强,什么滴滴畏啊,1059啊,1605啊,乐果啊,代森锌啊,都厉害着呢!要是防护没做好,药物中毒可怎么办?</p><p class="ql-block"> 队里的防护条件简陋得令人咋舌,别说是专业防护衣、护目镜,就连最基础的,也仅有一个厚厚的棉纱口罩和一双劣质的白纱手套。戴上那透气性差的口罩,呼吸都变得艰难,还总担心缝隙会让农药钻进来。手套也是普通的劳保款,刚用两天有的地方已经磨损,稍微尖锐点的东西就能划破。每次拿起喷雾器,刺鼻的药味就顺着口罩的缝隙钻进鼻腔,熏得人眼睛发酸。我们知青组里的一哥们不知从哪里弄来几个怪模怪样像“猪嘴”的防尘口罩,分享给大家。技术队长也没见过这种口罩,拿在手里琢磨了一会儿说能用,随即自己也要了一只。毕竟在那个年代就这个条件,何况是在农村呢!大家只能穿戴好仅有的防护,在棉田里穿梭忙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最发怵的时节,当属骄阳似火的六七月。夏日炎炎,酷热的气息仿佛能将人点燃,暑热难耐,让人苦不堪言。技术队长告诉我们,在这段时间里,棉花生长进入了关键的花铃期,这是决定棉花产量的重要阶段。然而,这一时期也是棉叶螨、棉蚜、棉铃虫等害虫肆虐为害的高峰期。尤其是棉叶螨,也就是俗称的红蜘蛛,若不及时有效地进行防治,将会给棉花产量带来极大的损失。</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我们,青春正好,朝气蓬勃。听着技术队长的耐心讲解,一种强烈的责任感在心底悄然生根发芽。哪怕烈日高悬,汗水湿透了衣衫,哪怕喷洒药剂时刺鼻的气味熏得人头晕目眩,也只是稍作喘息,便又义无反顾地投身到田间的劳作中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是一个夏日的清晨,蝉鸣在树梢间此起彼伏,燥热的气息已隐隐弥漫。我们一行人肩背单桶喷雾器,来到大垸内那片郁郁葱葱的棉田。棉田里,棉株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只见有些遭到红蜘蛛侵蚀过的叶片上呈现出密密麻麻的红斑点,放眼看去,整片棉田都出现了虫害。</p><p class="ql-block"> 技术队长示意我在田头稍作休息,自己则转身走向一旁的大木盆,开始精心配置稀释的药水。不一会儿,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便随风飘散开来,也不知他用的究竟是什么药剂,那味道直钻鼻腔,令人不禁皱起眉头。</p><p class="ql-block">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太阳渐渐升高,缓缓爬上了树干。此时,技术队长抬起头,目光扫过棉田,说道:“叶片上的露水已经晒干了,大家可以开始打药水,一定要注意,全株都得喷到位,不能有任何遗漏!”</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依照吩咐,小心翼翼地戴好口罩和手套,背着沉甸甸的喷雾器站到田头。随后,一人负责一垄,采取倒退的形式,有条不紊地喷洒起来。此时的棉花株杆已长得齐胸那般高,当我将喷雾杆奋力伸向顶叶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喷出的药水在灿烂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一片绚丽的雾帘,如梦如幻。然而,这看似虚幻的美丽背后,却潜藏着危险。那弥漫的雾霭中,满是有毒的药剂,稍不留意,就可能被这毒雾沾染,危害健康。</p><p class="ql-block"> 尽管深知其中的风险,我们依旧没有丝毫畏惧,紧跟在技术队长的身后,在棉田里喷洒药水。阳光洒在棉田上,映出一片金黄,微风拂过,棉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坚韧与希望。</p><p class="ql-block"> 然而,就在中午准备回去吃饭的时候,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个在乡青年突然捂住头,脸色苍白,声音虚弱地说:“我头好晕……”话音未落,他便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这一幕让我们瞬间惊慌失措,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技术队长见状,立刻冷静地指挥大家:“快,把他扶到路边的大树下!”我们手忙脚乱地搀扶着他,小心翼翼地将他移到树荫下。树影斑驳,洒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无力。</p><p class="ql-block"> 技术队长蹲下身,仔细检查他的状况,眉头紧锁,语气却依然沉稳:“别慌,可能是中暑了,先让他休息一下,我去拿水和药。”他的冷静让我们稍稍安心,但心中的担忧和害怕却未曾散去。</p><p class="ql-block"> 技术队长不知从急救包里拿出了什么药给他服下。过了一会儿,同事终于止住了呕吐,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也渐渐有了红晕。看到他情况好转,大家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地,纷纷舒了一口气。</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队长告诉我们,在这样酷热难耐的天气里,于高株杆的棉田中喷洒农药,是极容易中暑甚至农药中毒的。他再三叮嘱我们一定要时刻注意自身状况,做好防护措施。大家听后都认真地点头。</p><p class="ql-block"> 幸运的是,自那之后,棉田作业期间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令人揪心的情况。</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车水灌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抗旱时期,抽水灌溉农田除了一台小马力的抽水机,更多的还是靠那种木制的脚踏水车。虽说车水是一件累活儿,但那些年轻人还是喜欢干,因为工分记得高啊!每当6、7月份天旱时,生产队就会让青壮劳力从河渠或者堰塘里把储存的水往高处的水稻田里抽上来以解燃眉之急。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抽水先要安装水车,这活儿都是由杨老爹、林大爹这样有经验的老农干的,若不然,水车在脚踏运转时会有倾倒翻车的可能。安装好水车车身和车架,就可以车水了。水车有4人或3人踏水的,爬上车架子,每个人的双脚踩住车筒子上的车槌,一齐用力往后踩,车筒子就转动起来,带动龙骨,龙骨上的许多车叶子便沿着车水箱把河里的水拉上去,从车口流到农田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候车水的大多是小伙子,力气正旺。几个人上了车架,同时发力,水车便咿咿呀呀地转动起来。队长知道我们知青不会踏水车,就要那几个哥们带着我们学车水。慢慢地我们也能跟上节奏了,谁知这几个哥们喜欢恶作剧,车水车到兴起,便暗暗加速,一声呼啸,飞快地蹬跑起来。我们的脚步跟不上飞速转动着的车槌的他们,只好趴在车架上将自己的脚吊起来。有时我们还会失足受伤,一脚没有踏上车槌,会被紧接着转过来的车槌打到脚。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被打了几次脚,也有了些经验,实在跑不过他们就尽可能地趴在架杠上,脚下不使劲只要跟上了他们的脚步沾沾车槌就行了。只是这样一来脚虽没使劲,抱着横杠的双臂和胸部可要吃力了。当然,这个偷懒的伎俩怎么能骗得过那些在乡青年呢,所以往往会引起他们的“抗议”。后来也许是队长觉得我们这几个知青太不中用,就不再安排我们去车水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4. 出“水利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在过去的岁月里,地处平原湖区的农村,存在着一种农民们必须履行的公务劳动。那时,有一些地方的水利工程建设,比如河道的疏浚、堤坝的加固与修缮,这关系到农业灌溉与防洪安全;又或是国家的大型基础建设项目开展,比如修焦枝铁路、抗洪抢险、挖渠修库……这些都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投入。正因如此,每年都会有相应的任务层层下达,并且按照人头精准地分配到各个生产队。而这种务工劳动,在当地通常被大家称作“水利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开沟挖渠</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广袤的平原与湿润的湖区,因常年雨水丰沛,防洪排涝与储水灌溉成为了关乎农业生产和居民生活的关键任务。而深沟渠道,作为解决这些问题的重要基础设施,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至农闲时节,生产队便会组织男女社员们投身于挖沟修渠的工程中,也就是“出水利工”。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年复一年,出工不断,一条条沟渠在这片土地上延伸开来。它们纵横交错,逐渐发展成了密集的网络。这些沟渠不仅承载着防洪灌溉的使命,还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新的地标性存在。人们给它们起了各种名字,什么一干渠、二干渠、横渠……每一个名字背后,都凝聚着大家辛勤的汗水,也见证着这片土地的变迁与发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挖渠道,出发前,大家心里都揣着各自对挖渠场景的想象。当满怀期待地抵达现场时,眼前的景象瞬间让我们目瞪口呆。原以为只是一个生产队按部就班地开沟挖渠,简单而平常。可现实却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料,这竟是一场全公社的生产大队共同参与的会战!放眼望去,水渠像一条蜿蜒的长龙,向着无尽的远方延伸,望不到尽头。渠道里和两边的坡堤上,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一面面鲜艳的红旗在风中猎猎招展,那一抹抹红色,为这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增添了无尽的活力与激情。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融入这人潮涌动的人海之中,瞬间便感受到有一种磅礴而巨大的力量如潮水般将我们包围、影响着我们。工地上那热火朝天的气氛,似曾相识,让我不禁联想起电影中那些令人心潮澎湃的场景。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条渠道极为宽阔,目测足有十来米之宽,长度更是惊人,据说有十几公里之长,一路延伸,直至遥远的涴米河。目前,渠道已经挖掘了数米之深,然而这还远远不够,大家仍在齐心协力、马不停蹄地继续挖掘着。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望着眼前这宏大的工程,我心中暗自思忖,这哪里只是一条普通的水渠,分明就是一条充满希望与生机的小运河啊!</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这热火朝天的工地上,生产队长称呼,不知从何时起变成了排长。毕竟,这样大规模的“集团作战”,皆是以“民兵”编制为单位展开的。这一独特现象,在那个特殊的时代背景下显得尤为鲜明且意义非凡。在参与国家大型工程建设的过程中,“民兵”编制在人员调集方面,能够迅速且高效地将分散在各地的劳动力汇聚起来;在指挥调度上,更是如同精密的机器,各个环节紧密配合,让每一个指令都能准确无误地传达和执行,其高效性在这片工地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成为了那个时代工程建设中一道独特而亮丽的风景线。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天,排长给我们几个知青派了个任务——给运土的独轮车拉上坡。一听这活儿,我们心里那叫一个暗自窃喜啊,想着这算是最直接又相对轻松的任务了,简直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为啥呢?因为我们压根儿就对推独轮车一窍不通啊,要是真让我们去推,估计没几分钟就得累得像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指不定还得闹些笑话出来。</p><p class="ql-block"> 独轮车这玩意儿,在当地有个特别形象的俗称,叫“鸡公车”。你瞧它,有着结实的木质架子,架子上安着一个轮胎轮子,有些甚至还是那充满年代感的原始木轮子,转起来“嘎吱嘎吱”直响。车架子的两边,各牢牢固定着一个大大的竹篾撮箕,那可是运土的“主力军”。推到堤上时,只需双手轻轻往上一抬,泥土便像听话的孩子一样顺势倾倒出去,那叫一个方便。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要说推独轮车这活儿,远远看着觉得挺简单,不就是推着个车走嘛,能有多难?可实际上,这里面的讲究可大了去了。推的时候,车把上的背带得稳稳地压在肩膀上,然后双手、双腿得像乐队演奏一样协同发力,上身还得微微前倾,迈着那独特的八字步,一步一步稳稳前行。当地有句俗话说得好:“要想推得好,屁股要扭活!”你还别说,那推车的人扭着屁股推车的样子,乍一看,还真有点像舞台上跳舞的演员,不过这可是力气活儿,可不是啥轻松的舞蹈。不过,我们倒也不眼馋这推独轮车的活儿,毕竟时间久了,保不准就会伤了腰、伤了腿,到时候只能躺在床上“哎呦哎呦”地叫唤了。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这些负责拉车的,任务就是在推车的人从渠道里往堤坡上艰难攀爬时,用勾绳子稳稳地挂在独轮车头上,然后像拔河比赛一样拼尽全力,给他们助力,帮着车子顺利爬上坡去。一开始,我们还嘻嘻哈哈地觉得这活儿轻松,几个人还互相打趣说:“咱们这是‘幕后英雄’,推车的没我们可不行!”谁知道,这一天下来,累得我们腰酸腿疼,肩膀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腿也跟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晚上回到住处,往床上一躺,连翻身的力气都没了,肩背和腿子痛了好几天。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在我们几个知青是在尾期才去的,这工程也很快就完成了。虽然这活儿累得够呛,但现在想想,那一起拉车、一起互相打趣的日子,还真是苦中有乐,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上堤防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长江边上平原湖区的农村,每到雨季来临,修堤防汛就成了村民们必须要承担的“水利工”任务。犹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稳稳地压在每个村民的心头。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要知道,那长江水在汛期时,就像一头喜怒无常的猛兽,稍有不慎就会肆虐泛滥。而我们村子,就紧紧依偎在长江身旁,那一道江堤便是我们抵御洪水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重要的防线。它关乎着我们整个村子的安危,关系着每一户人家的温暖家园能否在洪水的冲击下安然无恙。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同时,堤坝的稳固与否,还直接影响着周边那一片片肥沃的农田。那些农田里,种着我们一年的希望,是庄稼茁壮成长的摇篮。只有堤坝足够坚固,能够挡住汹涌的洪水,我们的庄稼才能在风调雨顺中抽穗、拔节、成熟,最终迎来丰收的喜悦。所以,修堤防汛这件事,不仅是一项任务,更是我们守护家园、期盼收获的关键所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3年6月,长江流域暴雨倾盆,江水如脱缰野马般汹涌肆虐,水位急剧攀升,形势岌岌可危。虽尚未听闻有溃堤之灾致使村庄被淹,但那不断高涨的水位和汹涌澎湃的水流,已然让整个长江沿线笼罩在一层沉重的阴霾之下。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的村子位置特殊,正处于长江与松滋河的交汇之处,两条水系在这里汇聚,水势瞬间变得更加汹涌湍急。浑浊的江水裹挟着泥沙与杂物,咆哮着奔腾而过,拍打着河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一头愤怒的巨兽在宣泄着不满。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村子里的堤坝在这强大的水势冲击下,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江水不断地冲刷着堤坝的根基,激起层层浪花,眼看着就要漫过堤顶。一些地方的堤坝已经出现了渗水的迹象,仿佛是在痛苦地呻吟,随时都有决口的可能。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面对如此严峻的危情,整个村子人心惶惶。村民们忧心忡忡,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焦虑。老人们望着汹涌的江水,唉声叹气,回忆着过去洪水带来的灾难;妇女们紧紧抱着孩子,眼中满是担忧,生怕这无情的洪水会夺走亲人的生命;年轻力壮的男人们则眉头紧锁,时刻准备着投入到防汛抢险的战斗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样的危机情况,对于我们村子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但每一次面临洪水的威胁,那种恐惧和紧张的情绪依然会涌上心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防汛无疑成为了全村人的当务之急。大家齐心协力,搬运沙袋、加固堤坝,日夜守护着家园,只为了能在这场与洪水的较量中赢得一线生机。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在和往年一样,由于有效的严防死守的防汛措施和干群同心同德,每年的防汛期间都是有惊无险。我们在农村的那些年,这里没有出现过溃堤毁田的情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那特殊的年代,我们这些男知青,一个个都还是懵懂冲动的愣头青。即便处于危机四伏的时期,骨子里的那份年少轻狂也总是按捺不住,时不时就有人搞些恶作剧,现在想来,当时真是年少无知,根本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尽做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冒险事儿。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年,长江流域遭遇罕见大水,浑浊的江水如猛兽般汹涌奔腾。波涛翻涌间,河面上的漂流物密密麻麻,此起彼伏。大量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家具在浪尖上起起落落,还有牲畜的尸体,随着湍急的水流顺江而下,那场面,既震撼又让人胆战心惊。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几个老知青,百无聊赖地在江边闲逛,看到一些乡亲们正热火朝天地在江边打捞洪水中的木材。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些木材大概率是上游哪个林场遭受洪水冲击,被无情地冲了下来。年轻人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我们也挽起裤脚,加入了打捞的队伍。大家齐心协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抬了几根粗大的木筒子回到知青组。回到住处后,也没多想,直接就把这些木材分解成了日常的烧火柴。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谁能想到,没过几天,公社突然接到上级紧急通知。原来,这次洪灾导致上游林场那些原本用于国家国防建设的大量木材流失,上级要求沿江一带打捞到的木材,必须原数上交。很快,专案组就开始挨家挨户搜查。当他们搜到我们知青组时,那几根可怜的木材早已被劈成了零碎的柴火,横七竖八、乱七八糟地堆在厨房屋的角落里。专案组的人见状,脸色一沉,当即就要把我们带走。关键时刻,还是区里随同前来的工作人员出面说情,替我们解释这只是年轻人不懂事犯下的无心之失。经过一番周旋,他们这才放过了我们,就连那些劈好的柴也没有没收。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事后,队长找到我们,语重心长地说:“以后要是缺柴烧,就直接去队里的柴落堆拉,队里能帮衬的肯定帮衬。但千万记住,可别再干这种糊涂事,更不能毁坏集体的农具,这都是大家吃饭的家伙什儿。” 经此一遭,我们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也开始明白,在那个特殊的时代,一举一动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年少轻狂也要有个限度。</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