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熄的窑火

章倩

2025年3月5日，上海几位艺术家来到嘉善采风，第二天我们陪着几位艺术家在嘉善博物馆观看嘉善非遗文化砖瓦窑文化陈列。 不熄的窑火——嘉善砖瓦窑文化陈列。 窑墩生产场景。 四种窑墩类型。 左图：《和合窑》和合窑由两座背靠背相挤在一起的窑墩组成，虽各有单独的烟囱和火门，但合用砖梯，亲密得像传说中的和合二仙，所以被称为"和合窑"。右图：《方窑》方窑，窑膛呈正方形，面积较小，以烧砖为主。 左图：《柿子窑、荸荠窑》柿子窑，形似柿子或荸荠，以烧制土瓦为主。右图：《竹管窑》竹管窑，形似竹管，窑身挺直，窑壳上下基本一样，以烧砖为主，也能烧土瓦。 砖瓦世界京砖与普通砖：京砖，民间又称之为"方砖"，是一种传统的特型砖，多用于铺设大户人家的宅邸、园林和庙宇、宫殿等地面。由于京砖制坯、焙烧要求很高，价值历来不菲。普通砖的砖型很多，以供砌墙、铺地、砌灶、筑墩、饰面等使用，需求量很大，窑业鼎盛时期，普通砖的产量常数以亿计。 京砖工艺嘉善县是历史上有名的"窑乡"，以生产京砖闻名。京砖的规格较普通砖大许多，烧造工艺非常复杂，烧制一块京砖，需经过取土、练泥、制坯、排潮、打紧火、染烟、加水等30多道工序。嘉善京砖采用当地特有的半黏性土制坯，叩之有声，断之无孔，不但质地细腻，而且乌光泛亮，适宜于铺装地面和作为砖雕材料。 普通砖制作练坯泥普通砖的坯泥以田里的面泥为原料，去掉稻秆茬头后，用密封铁鎝把泥翻起、坌细，泼上水，边踏边打成泥堆，闷一夜，第二天边泼水边踩踏，踩熟表层的泥后，用翻铲翻搅，使下面的生泥上翻，继续泼水和踩踏。反复两至三遍，直至泥被充分踩熟为止。青砖与红砖烧窑过程中如窑腔内氧气供应充足，砖内所含铁元素被充分氧化为Fe2O3，则烧制成的砖呈现红色。烧窑过程中如增加"出烟"流程，窑腔内燃料燃烧不充分，产生大量的 CO ，砖内的Fe2O3与 CO 发生氧化还原反应，Fe2O3被还原为 FeO ，则砖变为青灰色。"出烟"后还要经过窨水环节使砖的颜色固定。 制坯普通砖的坯盒比京砖小，使用时，把坯盒放在坯凳上，撒上毛灰。将坯泥掼进坯盒里，用小泥弓勾去多余的泥。用"砖改"分别在坯盒两面将泥坯修平。之后，把泥坯放到旁边的泥梗上。做好几叠后，把泥坯搬到坯场上，上下泥坯之间按"骑花"堆叠。为防止阳光直照使坯裂开，坯群上还要盖上草垫，让泥坯阴干至发白。 取土练泥 制京砖需要黏性好、含铝量较高的泥土，以下层黄泥土为佳。一般要经过选、冰、碾、浆、筛、晒、练等工序。 取回上乘黄泥原土需要堆在场地上，经冬天冰冻，自然风化成细泥块，然后用木槌敲成粉末，再倒进水缸里，用木棍搅成稀泥浆，再经过沥浆，去除杂质。将泥倒在地上，摊成10厘米左右的薄片晒干。最后把泥块分割成片，存放于窑棚内备用。使用时，泥块堆放于坯场上，泼上适量的水，遮上坯轩，闷2~3天后再泼水并反复踩踏，使泥充分熟透，软硬适中，粘结力强，才算完成 和泥、踩踏。 装窑焙烧 将干透的泥坯装进窑腔里。装窑时要上紧下松，做到坯与坯之间留有适当空隙，交叉叠放，既要让窑货受热充分均匀，又要稳定安全。为加快窑货周转，一般要求当天完成装窑，当夜点火。 烧造流程可分为干燥、预热、焙烧、保温和“出烟”等几个阶段。“出烟”是嘉善方言，该阶段需要将窑体上的孔隙如投柴孔、观火孔等大都封闭，只在烟囱上留很小的缝隙。由于窑腔内的氧气供应不足，燃料燃烧不充分，产生了大量具有还原性质的一氧化碳。砖内的铁元素在高温状态下不断发生氧化还原反应，从而使砖的颜色变为青灰色。 烧窑 闭窑窨水 出烟到一定程度，窑腔内砖的氧化还原反应充分完成，立即停火，严密封闭窑口、天脐，使窑腔内十分密实。窑工沿着高陡的砖梯将水挑到窑顶，倒入天池内。窨水时，先在天池边上用3至5毫米不同粗细的钢钎打小孔，先细后粗，让水慢慢地窨入。此时窑腔内仍然保持着高温，水渗入后立即变成蒸汽，从而使窑内保持一定的压力，防止窑外的空气进入窑腔内。窨水同时也起到一定的冷却作用，当窑腔内温度降至400℃以下，砖的颜色就固定下来了。闭窑窨水在古代被称为“浇水转釉”技术。京砖出窑后，还要经过细致的打磨和处理，使其表面光滑平整，才算完成。 窑墩火门 装窑 各种成品砖。 瓦与瓦当区别。 瓦与瓦当的制作工艺 练泥选择优质的黏性土，将泥土渗水，用草包盖严实闷透，使泥干湿均匀。铲泥、踏泥，反复三遍，使泥充分熟透，再将熟泥打成泥坨，准备制坯。瓦坯制作制作瓦坯时把泥片敷在"瓦骨桶"外面的"瓦衣布"上，用"断钉"切去上边多余的泥片，然后边盘动瓦骨桶，边修整泥片，使泥片紧凑密实、厚薄相当、表面齐平。等略干，沿着瓦骨桶内的线痕，将泥片一分为四，这样一次就制成4张瓦片泥坯。 瓦当泥坯制作和烧瓦。瓦片泥坯做好后，把其大头刷毛，放到挡片的砖模或木模里，然后用适量熟泥填到有图案的模具内，用手指压实，再用带水的刷子在瓦片与挡片的粘接处来回刷至密实无缝为止，然后，把瓦与挡片轻轻地从模具中取出，这样瓦当的泥坯就做好了。烧瓦一般一窑可装入14万张瓦坯，用2万块砖坯做垫底，等到瓦坯烧制成瓦片时，砖坯也已经烧制成砖头了。 模具 成品瓦与瓦当。 点火烧窑前祭拜窑神。 　　通过观看“不熄的窑火”文化陈列，我们对嘉善窑业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从博物馆出来，我们又来到了嘉善县干窑镇沈家窑，这是干窑唯一还在运作的窑墩，始建于清咸丰年间，为干窑镇沈家建造，土改时被没收，现为其孙所有。2005年3月，公布为第五批浙江省文物保护单位。 　　这个窑墩现在还在运作，是一个“活”遗址，它既体现了清末烧制砖瓦的技术与工艺，也通过人们的烧砖烧瓦活动展现了嘉善窑业曾经的辉煌。 　　传说乾隆下江南游经此地，误將千窑称成干窑，地名由此而来。 窑场作垒货之用。 下面图片是各个制作工坊。 这是一个“和合窑”，唯一还在运作的“活”遗址。 火门 　　窑门前设窑屋，供贮藏燃料、泥坯和窑工临时休息。 　　在干窑镇除了唯一还在运作的沈家窑，在黎明村陶庄水浜自然村，沿市河两岸还坐落着6个窑墩，因已不再烧制，为确保安全窑门已用泥土封住。这些窑墩作为历史文化的见证，成为了嘉善窑业的孤独守望者。 　　这些窑墩看上去杂草丛生，非常破败，旁边都插着安全警示标牌，每年不知有没有维护，希望能保存下来给后人有个传承。 谢谢阅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