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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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亘古绵长,无私无求;不因季节更替,不因名利浮沉,这就是母爱!</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 ——题记</p> <p class="ql-block">2021年9月,正值三年疫情期间,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让我的母亲倍受病痛折磨——这也是我自有记忆以来,母亲因病住院时间最久、病因最扑朔迷离、家人最焦急的一次。</p><p class="ql-block">这次住院前后整整两个月,让我终生难忘。</p><p class="ql-block">农历八月十五前后,母亲从身体不适发烧吃药、打针,总以为是普通感冒引起的,也没有太当回事。这样断断续续,延误了一周左右,始终没有过去。无奈之下,才到中医院住院治疗,病情一直不见好转,莫名其妙的持续高烧不退,最后转诊市第二人民医院。从抽血化验、各种病毒培养、强化CT,到进一步的全身彩超、骨穿诊断,穷极所有办法,一直都在查找病因;从常规用药疗效甚微,怀疑杆菌感染、布菌感染,到最终确诊阳性球菌感染,对症下药病情才有了好转……医生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利用所在医院所有的现代医学诊疗技术,姊妹们千方百计寻医问药。期间我们也学会了分析各种检查指标和数据,略懂了一些病理常识。尽管一边治疗一边诊断,尽管病因不明高烧不退,尽管我们都焦急万分寝食不安,但所有的努力都让我们坚信,每一项检查指标和诊断结果,都排除了母亲身体并无大碍。我们期待着每次病检后的诊疗方案,都可能是对症下药的开始。经过两个月的焦虑和煎熬,病情逐渐趋于稳定。最终的结果正如预料的那样,有惊无险,转危为安。</p><p class="ql-block">看到病床上瘦弱的母亲饱受病痛折磨,疲惫的倦容,和战胜病魔后出院的那一刻,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让我万分欣慰。</p> <p class="ql-block">很早以前,我的脑海里就萌生要为辛劳、坚强的母亲写一些文字。这次生病,让这个念头愈发强烈。但时至今日,母亲早已岁至耄耋,我也年逾花甲,仍未有关于母亲的片言只语。常常借口事情多,荒废和怠慢了自己的初衷。如今岁至花甲,荣退赋闲,不再为了工作所累,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写一些回忆过去的文字,这才拾起笔来,去拼接我记忆深处的母亲,探寻母亲身上平凡而伟大的品格,感悟她朴素而闪光的美德。</p><p class="ql-block">1938年,抗日战争的烽烟,正燃烧在三晋大地。这一年6月15日,母亲出生在山西临猗县南薛村,属虎,五行属土。星相学里说,戊寅虎的女性生性善良,心胸宽阔,勤俭节约;为人处事干练,凡事乐观,乐于助人;一生平安喜乐,虽偶有坎坷之事,但无伤大雅。细细品味,我认为基本上与史铁生《我与地坛》中刻画的她的母亲印象“艰难的命运、坚忍的意志和毫不张扬的爱,随光阴流转,在我的印象中愈加鲜明深刻”基本一致。</p> <p class="ql-block">自从我有记忆以来,母亲就是我心目中最安全、最温暖的存在。她和睦友邻,做事谨慎;她不拘言笑,但很和善;她吃苦耐劳,性格坚强;她勤俭节约,家风严谨;她饱经磨难,隐忍宽容。她的言谈举止深深地影响了我,潜移默化地存在于我的成长、学习、工作和生活中。</p><p class="ql-block">母亲共姊妹6个,两个姐姐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大舅未曾和我谋面,在我出生前就离开人世,两姨都大母亲10岁以上,均已病逝多年。二舅长母亲6岁,1947年从军,与二妗戎马一生,走南闯北,现都离休在成都某军区干休所(前面专门写了写了一篇临潼之行,记述了二舅临潼疗养的一次相聚)。我好多回提出让母亲在有生之年,能去成都二舅那转转,看看外面的精彩世界,可母亲一辈子最怕给别人添麻烦,只要提起此事,常常是答应痛快,让我多了一丝喜悦,但我当真准备要去的时候,她常常是一笑而过,拒绝得也十分干脆,着实让我空欢喜一场。</p> <p class="ql-block">没事的时候喜欢和母亲拉拉家常,听她讲讲过去的家长里短,还有她所经历的故事。</p><p class="ql-block">母亲说她解放后上过一年扫盲班,一般的常用字认得不少。平时读书看报,交流起来基本上没问题。如今88岁高龄,用的是智能手机,刷抖音视频,与家人发起语音视频打电话,一点也不挡事。</p><p class="ql-block">母亲和我说得最多的,是她六、七岁时陪姥姥给被抓在闫景重镇给日本鬼子修炮楼的二舅送饭。</p><p class="ql-block">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她八九岁的样子。日本鬼子为了把守闫景镇这个交通要道,二舅和邻村的一些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被抓到闫景村,强迫他们参与挖壕沟,筑炮楼。</p><p class="ql-block">有一次和姥姥给二舅送饭,临近工地的时候,远远看见二舅正好直起腰舒口气,让看守劳工的日本鬼子狠狠打了一顿。到了1947年前后,二舅16岁时在临汾给人熬活(相当于现在的打工者),那年临汾解放,部队在当地扩充兵员,他毅然报名参了军,加入到解放战争的洪流中。部队经河津禹门趟过黄河,一路西南,解放了渭南、成都,参加了和平解放西藏,最后驻守成都军区至今,也算是建国功臣。恰逢喜迎建党100周年之际,获得中共中央颁发“光荣在党50年”纪念章,这成了我们整个家族的至高荣耀。</p><p class="ql-block">母亲拉扯我们姊妹4个,在靠挣工分养家的农业社时期,非常艰难。为了养家糊口,母亲白天要按全劳出工,和男劳力一样挣12个工分;夜晚挤时间安排些做些家务活,回想起来非常多。每当夜幕降临,大部分的活是纳鞋缝衣,纺线织布。把纺车往院里一支,把棉花搓成的条纺成穗,经过浆洗印染结成经纬棉线,再织成粗布。长年累月,十分辛苦。</p> <p class="ql-block">1981年以前,当时的乡镇叫人民公社,村叫生产大队,居民组叫生产小队,村民叫社员,实行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集体劳动制度。</p><p class="ql-block">每当清晨,鸡鸣三遍,天才麻亮。学校的起床铃伴随着生产队的钟声,在寂静的夜空很响。学生上学和生产队上工的时间到了!待我背着书包出了门,大人们来到队部钟下集合,队长按照男女老少给社员分组,再根据农时进行派活。青壮年和男劳力主打犁、耧、耙、耱的体力活,老年人和妇女主则干些锄草、撒粪,松土、打药等轻松活。为了孩子和家庭,母亲想多挣工分,年底多分红,凡是男劳力能干的她都能干,是生产队有名的女强人。</p><p class="ql-block">随着春夏秋冬季节变换,要经历春耕、夏收夏种、秋收、冬修。一般冬天农闲时会安排社员平田整地、兴修水利,人们一早去工地,中午不收工,讲究一天三送饭,晚上连轴转。整个工地按生产队划分成块,每个生产队由20岁左右的青壮年男女组成突击队,开展劳动竞赛。</p><p class="ql-block">为了养育我们四个姊妹,她瘦弱的身影,永远活跃在夏收的“金黄麦浪”里,在隆冬季节的平田整地的红旗下,在夜以继日纺纱织布的油灯旁。……想起来直觉非常辛酸。</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81年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我们人均分到3亩多地,粮食产量大幅提升,家庭收入有了积蓄,家境也慢慢好起来,但辛勤劳作的强度没有减。这一年,我也通过中考顺利进入师范学校深造,毕业后成为一名人民教师,教坛耕耘十载,后转入公务员单位谋职。1986年2月遭遇父亲英年早逝,不幸的岁月过早给年仅49岁的母亲的脸上写满了沧桑。她独自一人默默承担起了家庭重担,饱经风雨磨难,与“虽偶有坎坷之事,但无伤大雅”相比,着实有些轻描淡写之嫌。</p> <p class="ql-block">老舍先生在《我的母亲》中写道:“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p><p class="ql-block">岁月匆匆,白驹过隙。不知不觉,我也已花甲之年。但已88岁高龄的母亲,虽早已满头银发,仍是我小时候记忆里的模样。在我的心目中,她一直保持着年轻时那股精气神,一点没变,身体倍儿棒。而我,总觉得自己还小,在母亲面前童心未泯。她耳聪目明,思维敏捷,偶尔穿针引线都不用戴老花镜。她腰不弓,腿不疼,走起路来呼呼生风,做起事来干脆利索,至今没有老年人的慢性病,常年不用喝一粒药,真的是我们晚辈修来的福气。</p> <p class="ql-block">母亲是一本书,虽没有惊心动魄的故事情节,但值得我用一生去细细阅读;母亲是一根蜡烛,虽没有光芒四射的熊熊火焰,但柔弱的光影却能照亮我未来的路。</p><p class="ql-block">莫言说:“人这一辈子,要负责两种人:一是生我养我的人,二是我生我养的人。天下最累的是爹,人间最苦的是娘。爹娘的恩情,做儿女的一辈子都还不了。”他们给了我们生命,陪伴我们长大,给了我们需要的一切,为我们遮风挡雨,承受着一切。但他们却从来不希望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这就是父母无私的爱!</p><p class="ql-block">父母的爱朴素而不华丽,却又深入人心。当我们作为子女用心去感受的时候,就会发现,父母是我们花心思花时间最少、却为我们付出最多、最不需要我们回报的人。只有当你成为父母以后,你才会明白,作为父母,下半辈子几乎都是为了子女而活,只有做到少让父母为你操心担忧,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感恩!</p> <p class="ql-block">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亘古绵长,无私无求;不因季节更替,不因名利浮沉,这就是母爱!</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