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渡口（续）——写在赴渡口60周年之际

把酒临风

（花城攀枝花市网络图片） （网络图片） 　回渡口（续）——写在赴渡口60周年之际　 作者：把酒临风 北国春寒料峭，南方已是花开满园！三月初，川滇交界的油菜花海初现规模，那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令人赏心悦目！旧地重游从北京出发，取道昆明做暂短旅游而后去攀枝花。 3月4日，六十年后再回渡口，兴奋和冷静交织，期待和莫名的胆怯混杂；这块流过汗水的土地变得认不出来是预料之中的事，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会极其的陌生也无法预料。下午1点钟从昆明乘动车出发，一路山川秀丽引人目不暇接，又观菜花初绽，满眼“黄肥绿瘦”美不胜收！动车两个多小时就到达攀枝花南站。我心想，现在是下午三点，应该是渡口比较热的时候，下车穿一件衬衣就够了，因为在六六年的春节出门穿背心还得戴草帽呢！结果走出车厢，一股清风迎面而来，微微的凉意使人心舒意畅，又赶紧穿上外套。 渡口，我来了！我来看你现在的容貌！ 我拉着行李，老伴儿的任务是拿着赠送给华山村的锦旗，那是“重点保护对象”，一路十分的小心。到“家”了，老伴儿的脚步似乎也轻快了许多！ 去酒店的路上，迫不及待地与出租车司机攀谈，问这问那，当问到攀枝花南站在老仁和镇的哪个方位时，司机一脸懵腾，他说只知道仁和区，不知道仁和镇。我觉得不能再过多的与他絮叨了，因为司机师傅年轻，他不会知道六十年前仁和镇很小。当他得知我们是老三线建设者回渡口旧地重游时，便显得很热情、很亲近，车内马上弥漫起“一家人”气氛！ 此次六十年后的旧地重游有四位同志结伴儿而行，除了我们老两口外，还有六五年同期奔赴渡口的三百子弟之一的孙金明和华三子弟学校的老同学戴武杰，他俩分别从北京和石家庄上车，要稍晚几小时到达，他们的行程虽然一共需要36小时，但是，相比当年需要经历十天左右的艰难跋涉才能到达来说，现在是“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了。 现在的攀枝花是川滇重要交通枢纽，铁路连接多条重要干线。（网络图片） 攀枝花南站（网络图片） 攀枝花还有宝安机场（网络图片） 攀枝花宝安机场候机楼（网络图片） 攀枝花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网（网络图片） 此次旧地重游，自然会引起微信群友——攀枝花市委党校特聘教师、市委党史研究室特约研究员罗毅老师的高度重视，他已经退休回到成都，这次特意从成都赶回攀枝花，除了完成市委宣传部交给的一堂授课任务外，主要是陪伴我们旧地重游。罗老师的热情，深深地感动了所有群友，与罗毅老师因回顾渡口往事而网上相识，相隔千里素未谋面，但是，三线情结又添兄弟情分！ 罗毅老师（右）与笔者在金沙江与雅砻江汇合处的合影。 3月5日上午，我们一行四人受微信群主持人赵荫洲同志委托，代表“华三·攀枝花”微信群和“二故乡情”微信群的三线建设者前去拜访华山村。前文已有表述，华北三公司南迁渡口后的第一驻地和施工现场，若干年后被以“华三”谐音命名为华山村。今天是3月5号，农历是二月初六，按照罗毅老师的说法：今天是农历惊蛰节气，正是六十年前华北三公司八百职工南迁启程的同一天，这一天拜访华山村有着特殊意义！ 早晨的攀枝花市凉爽宜人，出租车在似山非山似丘非丘的坡道行驶，上上下下起伏不定，倒也有乘坐乐趣，一行人兴致勃勃，一晃而过的窗外景象，似乎一切都有喜庆色彩。网约车导航不骗人，司机告知华山村村委会到了，映入眼帘的是看了无数次的照片上的华山村村委会的牌子和上台阶的楼门洞，这些照片都是罗毅老师早前就发到微信群里的。迎接我们的是村委会主持工作的支部副书记胡斌同志！ 中间的年轻人是胡斌书记，右是三线建设者孙金明（摄影罗毅） 胡斌书记对我们拜访华山村非常重视，做了相当周密的安排，一进入会议室就觉得气氛非常的隆重，引入眼帘的是通长横幅：“六十年岁月流转，华山村情意不变！”“热烈欢迎华三老同志回访！” 会场即是欢迎会也是老邻居们的见面会、座谈会。华山村所在的攀枝花东区街道的部门负责人到会，华山村村委会的各位领导到会，当年木材加工厂附近的老邻居朱明才、于斗华一同到会。胡书记做了热情洋溢的开场白，着实令我们感动，犹如见了多次面的亲朋好友今日又重逢一样，让人倍感亲切！座谈期间，老村民老邻居朱明才、于斗华回忆了当年他们的长辈和他们自己与渡口工程建设指挥部、华北三公司和其他施工单位的交往事例，回顾工农一家亲、相互帮助相互支持，从而保证了渡口建设的顺利进行的情景，流露出自豪和骄傲。这些六十年前的过往，看似平凡，回忆起来却令人激动不已，任何伟大的事业，都有普通百姓的平凡举动在其中。六十年后，眼前高楼林立街道繁华，举目四望，远山近景郁郁葱葱繁花似锦，一块原本是荒山野岭的不毛之地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难道不是这些普通劳动者用双手建造而成的吗！所以激动，是因为六十年后还能有人提起当年，记得当年！平凡的贡献，在时间和空间的运化中更值得回味，且回味无穷！ “大小姐”陈朝芬的女儿王大义（摄影罗毅） 令我们一行人惊讶的是，参加座谈会的有原来二处驻地、粮站工地附近的老邻居“大小姐”陈朝芬的女儿王大义也在座，一眼就能看出六十年前她母亲的影子。我们感到十分欣慰的是，六十岁的王大义身体健康，不仅健谈而且十分活跃。一九六五年三月，二处到达渡口，驻扎在酸角树社（村）一带，离得最近的一户邻居就是“大小姐二小姐家”，由于不知道姐妹俩的姓名，不知道是谁把她们叫大小姐二小姐，随之这个称呼就流传开来。她们家的茅草房干打垒，给我们留下深刻印象。 与王大义家干打垒茅草房极其相似的网络图片。 当年，让我们二处职工遗憾和同情的是，大小姐二小姐都有先天的语言障碍，包括王大义的父亲王华成（上门女婿）也是语言表达困难。那时王大义还没有出生，她是在我们建成粮站离开酸角树后九月份出生的。陈东禄一家三个青年人不能正常的与人交流，这是他们家最大的不幸！ 王大义见了我们，也如同见到了亲人一样兴奋无比，马上跑回家，取来她母亲陈朝芬（已故）的遗留身份证，我和老孙一眼就认出了六十年前的老邻居！我们从心底感到欣慰！所以欣慰，是我们看到王大义衣着整洁、脚步轻盈，满脸是幸福的笑容！所以感慨，是因为社会在进步，人民生活水平在提高，原来贫困地区普遍性的疾患已经彻底的消除！ 座谈会结束时，我们向华山村赠送锦旗和水晶球纪念品。 两个微信群的群友赠送给华山村的水晶球纪念品，是具有河北地方文化特色的“冀派内画水晶球”，水晶球重达11公斤，这是前几天由赵荫洲同志从石家庄快递到的华山村。 水晶球内雕刻：“六十年前是战场，华三艰苦创业建三线！六十年后成新村，华山拼搏进取展鸿图！” 两个微信群的群友赠送给华山村的锦旗。 锦旗书写：“华三奋战地，今成华山村！” 华山村胡书记接受赠送并与代表合影。（摄影罗毅） 回访的同志们与老邻居朱明才、于斗华、王大义合影。（摄影胡斌） 回访的同志们与王大义合影（摄影胡斌） 这是笔者赠送给王大义的类似她们家的老房子的照片。王大义的姥爷是陈东禄，当年笔者见过他。陈东禄家所在地方土地贫瘠，所以称“牛啃地”。 座谈会期间，三线建设者孙金明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摄影胡斌） 座谈会结束，华山村胡书记（后排左一）和老邻居们与回访的同志在华山村村委会门前合影。（摄影罗毅） 在胡书记带领下一行人拜访老邻居倪东升同志。1965年三月刚到渡口，华北三公司二处驻地在酸角树社（村），倪东升的父亲是支书兼队长，二处主任刘俊峰经常与倪东升的父亲见面，双方分别代表施工单位和地方，相互支持协作，确保了粮站工程的顺利施工。（摄像胡斌）拜访倪东升临近结束，笔者送给他一对北京人习惯手盘的核桃留作纪念。 拜访倪东升以后，路过一户人家，我和老孙就在“华山村一组”85号这户人家门前合影，同样是老邻居，倍感亲切（摄影罗毅） 在胡书记和罗毅老师的引领下，寻访木材加工厂旧址，这是仅存的一座板条抹灰墙体的建筑，木材加工厂原址已经是一片楼房，车间已经不复存在。（摄影罗毅） 五日中午，华山村村委会招待所有参加活动的同志共进午餐，着实令我们感动！一个村的村委会不会有多少活动经费，由他们破费我们心里不安！又执意不过胡书记，只得客随主便，好邻居好同志，情意深厚！友谊长存！ 攀枝花中国三线建设博物馆 下午，在罗毅老师的带领下参观攀枝花中国三线建设博物馆。博物馆雄伟气派，特色突出，展品丰富内容详实。边参观罗毅老师边介绍，完全成了一个导游。他用自己渊博的学识解读毛主席关于中国工业布局的重大战略决策的重大意义，使我们增长了知识。参观的过程有罗老师讲解，受益匪浅！ 老火车站站牌前留影（摄影罗毅） 五号晚上，罗毅老师自费设宴招待我们旧地重游一行四人。实际上，罗老师把这次晚餐组织成了一次学术交流座谈会。 参加座谈的有攀枝花文学院周强院长，《攀枝花文学》副主编管夏平老师，原攀枝花市地方志办公室主任牟来斌老师和攀枝花市文艺创评室主任、知名作家普光泉老师。可谓学者云集。作为《攀枝花文学》的主编，周强院长把四本红彤彤的2025第一期《攀枝花文学》赠送给我们四人，我们感到十分的荣幸！ 座谈会首先由管夏平老师围绕刊登在《攀枝花文学》的罗毅老师的《“华三”，华山》报告文学提出问题开始。罗毅老师的文章中有一个人物叫张建铭，他是华北三公司加工厂的一名工人，张建铭在南迁渡口的头一天小孩被大车轧伤，伤势挺重，他谢绝领导让他缓几天再走的决定，毅然跟随大部队按时出发。管老师说，为什么在那个年代人们有如此之高的思想境界？是什么精神力量支撑着他们？作为那个年代过来的工人，我和孙金明的回答非常肤浅，还是罗毅老师能说到点子上；他从当时的社会大背景出发进行解读，从社会风尚，社会道德推崇，社会先进代表人物的榜样力量以及企业文化的作用去分析和回答，条理清晰，切中肯綮，鞭辟入里，醍醐灌顶。使我们一行四人感觉到罗毅老师的理论水平的确很高，受益匪浅！ 3月6号，这是值得记载的一天，为了我们旧地重游安全方便，罗毅老师借了别人一辆私家车亲自驾车带我们寻访华北三公司曾经的几处施工地点，这对于旧址已经原貌无存、我们又六十年未曾来过来说，实属求之不得！只是劳累了罗老师！ 上面图片中央的马路，就是六十年前从仁和镇通往金沙江边的公路，现在叫攀枝花大道。图中十字过街天桥的左侧区域，是二处第一驻地和二处来到渡口后首先开工的项目——大渡口粮站位置，是笔者来到渡口的第一落脚点。 地形依旧，山坡仍在，从华三公司驻地到二处驻地这片区域虽然局部开挖建设，但是整体地势没有变化。六十年变迁，已物非人非。鳞次栉比的楼房，弯曲起伏又四通八达的马路，让六十年前曾经走过的路，曾经用身躯温暖过的土地，无法辨认也无从寻觅。站在这块坡地，楼房、树木、花草和人，眼前的一切极度的生疏；深深地吸一口气，似乎还能嗅到丝丝的六十年前的味道！席棚子、土炕上的茅草，你们去了遥远的太空宇宙，在那里自由地漂浮……我永远记着你们，因为我人生的第一步由你们伴随着在这里迈出去！ 过街天桥的左侧，是二处驻地和二处施工的大渡口粮站位置，王大义外公陈东禄家就在天桥的左侧不远。对于上述地点的考证，包括公司机关驻地和机运处驻地的考证，罗毅老师做了大量调查走访，基本确定了各个旧址相对准确的位置，并且以新建筑做标志物做了标记，只是时过境迁，城市高速发展旧址无存而已。（摄影罗毅） 公司机关和二处驻地附近的公交车站牌，“华山”站牌。 华山站牌前留影（摄影罗毅） 旧貌换新颜，对于现在的攀枝花我们一行人完全一无所知，整个旧地寻访，完全靠罗老师的精心安排。 攀枝花高速公路四通八达，四十分左右，罗老师驾车来到金沙江与雅砻江汇合处，这是1966年三月我们离开渡口乘轮渡渡过雅砻江走向贵州遵义新的战场的地方。当时的公路拱桥没有建成，成昆铁路的过江桥墩已经浇注完成，铁道兵战士正在开凿山洞。 两江交汇处也成为景点儿了（摄影罗毅） 参观攀枝花城市原点，巨大的钒铁矿石雕刻铭文，广场周圈有各式的雕塑，记载着攀枝花矿开采的起源。最早的一颗攀枝花大树就在这里。罗老师又进一步介绍了攀枝花钢铁基地的建设意义。（摄影罗毅） 参观朱家包包矿区。几百米深的矿坑令人震撼！当年为开矿剥离土层放炮的规模是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万吨炸药爆破，据说该矿区还能开采一百年。矿石经由隧道运往钢厂。 原二处河门口驻地，现在是电厂（已经停产），前面尽头就是金沙江。华三二处在此驻扎约五个月之久，从这里出发到贵州遵义。原来的河门口已经面目全非，旧迹无存。 河门口商店 河门口邮局 中午，在河门口的小饭馆请罗老师吃一顿便饭，小馆老板热情，饭菜可口，特色是大碗的豆花，味道真不错！给几个人的印象颇深。 原来二处矿山工地旧迹无从寻找，询问当地老百姓也都一问三不知，对当地民情，罗毅老师了如指掌，所以不再耽误功夫，那就趁此机会参观山上的“攀枝花苏铁种植园” 苏铁 苏铁种植园有很多的奇花异草（摄影罗毅） 罗老师驾车前行，去寻访一处施工的水泥厂一期工程旧址。水泥厂一期工程后称金江水泥厂（早已经停产），主厂房位置设备已经全部拆除，现在是草坪。 保存还好的楼房，据说是原来的水泥厂办公楼。不知道一处的同志们是否还记得。 办公楼门口 离开水泥厂，为了让我们能全景眺望弄弄坪攀钢全貌，罗毅老师特意开车绕路，在一个观景台停车，攀钢厂区尽收眼底，据说，这里是眺望弄弄坪最佳位置。几代人的奋斗，为的就是眼前那一片江水和鲜花衬托的纵横数公里的厂区，她凝聚了多少人的汗水和心血！她是攀枝花人民的骄傲！也是我们华三人的骄傲！ 能全景观察攀枝花的重点区域，不虚此行！（摄影罗毅） 3月6日全天罗毅老师驾车陪同我们寻访旧地。此次旧地重游该去的地方去了，想不到的地方罗老师也带我们去了，收获满满。唯独四处为主的先遣队当年施工建造的一砖厂和三处建造的二砖厂没有去，是因为那里旧迹无存，地形地貌都发生了太大的变化所致。那些流过汗水的地方虽然旧迹消失，但是，它们当年在渡口开发建设过程中发挥过的作用永载史册！我们永远记在心里！ 攀枝花景色（网络图片） 木棉花开红艳艳，一江春水映钢城！三月的攀枝花市不愧花城美誉，各色花卉姹紫千红、生机盎然充满活力！六十年魂牵梦绕今日旧地重游一睹攀枝花新貌，了却了一桩心愿，足矣！由衷地感慨攀枝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今非昔比且日新月异；拜访华山村，圆了群友们的心愿，不光是群友，众多老三线建设者对华山村父老乡亲们的问候也带到了。此行深刻体会到以胡斌书记为代表的华山村老邻居们对华北三公司三线建设者的深情厚意！媒体采访时我说，华北三公司南征北战肩负祖国建设重任，企业名称几经变化唯独艰苦创业勇往直前的精神没变，原来的华北三公司现在是中国建筑一局三公司和六公司了，在新时代的潮流中仍然是建筑业的中流砥柱。我们退休的老三线建设者，祝愿中建一局三、六公司和华山村在不同的战线砥砺前行，再创辉煌！ 2025.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