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官渡之战<div>摄影/琴音</div> 2月7日晨,大巴载着我们从佛罗伦萨向瑞士琉森驶去。<br>瑞士位于欧洲中部,与德国、法国、意大利等欧盟成员国接壤。为避免卷入周边强国的冲突与战争,瑞士保持中立国地位,没有加入欧盟而成为其成员国。瑞士国土面积仅4万多平方公里,人口约800万。国土小、人口少,但它的人均GDP却高达10万美元,名列全球前三。<br>琉森,又称卢塞恩,是琉森州的首府,旅游业是其重要的经济支柱。 大巴披着晨光行驶在中欧大地上。隔窗向外望去,起伏的丘陵纷纷向后退去,山岩在阳光下露出青黛色纹路。山涧激流化作银色丝线,将群山缝合进幽深的秘境。雪峰刺破天际线,冰川的冷蓝与草甸的绿黃交织成流动的色带。 抵达琉森,来到皮拉图斯山脚下。<br>我对皮拉图斯山很陌生,此前并未听说,但如果提到它的“父亲”,那可是“如雷贯耳”——它是阿尔卑斯山。这条山脉从法国东南部蜿蜒至奥地利和斯洛文尼亚,穿越意大利北部及瑞士、列支敦士登和德国南部,形成一道美丽的弧形景观。皮拉图斯山是阿尔卑斯山脉的一部分,是它的“儿子”,这个“儿子”日夜俯瞰着瑞士名城琉森。 中世纪时,此山是严禁攀登的。为何?说是历史上罗马总督皮拉图斯曾流亡此地,这位总督就是把耶稣送上十字架的那个人,他在这里鬼差神使地跳崖自杀。于是,此山称为“皮拉图斯山”,教会禁止攀登此山。历史的发展,将这条禁令扔进了故纸堆,否则,我们今天也到不了这里。 徒步攀登皮拉图斯山,非我等体力所能支撑,我们选择了乘坐缆车上山。<br>缆车上山分为两段:第一段,从山脚到半山腰,坐的是四人舱;第二段,从半山腰到山顶,坐的是360度观景舱。 缆车到了半山腰。<div>站在山腰远眺,群山在雾中时隐时现,那是阿尔卑斯山的一部分。那花岗岩褶皱里沉淀着史前冰川的印记,它是诸神失手打翻的墨砚,在某个瞬息冻结直至今朝。那些被地质纪年压成薄片的远古潮汐,此刻正向我们发出微弱的低吟。<br></div> 继而乘360度观景舱到达山顶。<br>蓦然,破雾而出的阳光为群山镀上蔷薇金,远近的山林、藤蔓,与石崖在山间私语,吐露着秘而不宣的历史见闻。<br>云雾聚散间,雪山时而矜持地隐入雾幔,时而将倒影投身于湖面。<br>松涛忽然失语,只有风声掠过耳际,恍若听见山体深处石英的呢喃。 置身于此,每一次呼吸都是与大自然的深度交流,于是,所有的烦恼都随风而去,只剩下内心的平和与对大自然的敬畏。 在皮拉图斯山顶游览了一个多小时,继而乘缆车下山。 回到琉森,来到卡贝尔桥。<br>卡贝尔桥是琉森的标志性建筑,全长204米,横跨罗伊斯河,将琉森新老城区联系在了一起。该桥始建于1333年,是欧洲现存最古老的木桥之一。 我们在桥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br>桥楣上绘有120幅油画,因为在高处,不易引起游人的注意。油画反映了欧洲历史上黑死病流行的境况。黑死病导致欧洲人口锐减,据说死亡人数达7500万。黑死病的爆发,不仅重塑了欧洲社会结构,也为近代公共卫生体系建设提供了惨痛教训,从这个意义上说,卡贝尔桥上的油画很具历史意义。 廊桥北端有座八角形水塔,高34米,曾用作档案馆、金库、监狱等,现今是琉森火炮协会总部所在地。 卡贝尔桥已沁入了七百年风雨,它的光影永远流淌着中世纪的韵律。这里的空气都浸染着雪山融水的清冽与古木的沉香,让人分不清是行进在现实,还是漫步于瑞士诗人雅各泰的诗文中。 河畔,尖顶房屋的雕花窗棂半掩,窗台垂落的紫藤与斑驳墙影呢喃私语。不远处有座教堂,钟声响起,惊起群鸽掠过玫瑰色晚霞,一幅声影和谐的画面。 桥的旁边座落着钟表一条街,钟表店一家挨着一家,家家门面超级豪华,店内名表琳琅满目。当然,我们见到的不只是一条街,而是见识了瑞士作钟表王国的源远流长。 暮色中,来到狮子纪念碑景点。<br>狮子纪念碑是雕刻在天然岩石上的作品。狮子痛苦地倒在地上,背上插着一支折断的长矛,旁边有一个带有瑞士国徽的盾牌。 狮子纪念碑不仅仅是件艺术品,更是一段历史的见证。法国大革命中,巴黎市民进攻杜乐丽宫,受雇于法国王室的786名瑞士雇佣兵,为保护法国国王路易十六家族,全部战死。狮子纪念碑,是为纪念他们而雕凿的。多年后,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看到它后,称其是“世界上最令人悲恸的雕像”。 瑞士雇佣兵作一种历史现象曾存在于欧洲。当年,瑞士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国家,男子迫于生计,纷纷到欧洲各国当雇佣兵。瑞士雇佣兵忠于雇主,勇于牺牲,从而享誉欧洲。法国杜乐丽宫流血事件后,瑞士停止了雇佣兵输出,仅留下服务于梵蒂冈的瑞士卫队。至今梵蒂冈的安保仍由瑞士卫队负责。 且不说瑞士雇佣兵在法国大革命中的立场如何,他们忠于雇主的行为令人感动。狮子碑纪念他们,不仅是对他们行为的表彰,也是对世界和平的祈求。 琉森,这座阿尔卑斯山麓的明珠,以山为骨,以湖为眸,在时光的褶皱里铺展着永不褪色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