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迷案

王东生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接到火葬场火化工蒋壮心失踪的报案,刑警队长郁听剑来到连庆市火葬场。火葬场代场长李景帮接待他后,介绍了案情经过。</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是三天前的事情了。那天正好是蒋壮心的班,火化工们都忙不过来,可他偏偏没来上班,第二天也没来,这就奇怪了,蒋壮心平时是最遵守劳动纪律的,这回怎么了?我们不放心,就去家里看了看,家里也没有他。我们便在火葬场的每一个角落找,甚至还检查了停尸间……啊,对不起,我们怀疑蒋壮心是不是已经……不然,这件事真是让人不可思议。”</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郁听剑再来到蒋壮心家。这是一所看上去很温馨的小院落,三间瓦房,院子挺大,是用木板格围作成的。院子里长满了各种鲜花异草,一院子有红似绿,颇富生机。这时,郁听剑的注意力被南墙根下一片光秃秃的土地吸引去了。那一片土地约有五尺见方,光秃秃的连一根草都没长,与院子里那些蓬勃茂盛的花草形成了鲜明对比。 </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郁听剑正感到奇怪呢,一个姑娘眼睛红肿着走出门来,一见是警察眼泪又流下来了。说起话来才知道,姑娘正是蒋壮心的独生女儿蒋蕊。郁听剑在蒋蕊边哭边叙述的过程中,没有听出有价值的线索,只有一件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你是说你想出国,去新西兰?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想法?”郁听剑层层递进向她问道。</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蒋蕊说:“从我一年前高中毕业,分配去干清洁工开始就有了这个想法。父亲是火化工,女儿又是清洁工,社会上又有谁能瞧得起我们?我忍受不了别人看我的眼色了,我要出国,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去,我才有出路。”</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郁听剑听过叹了口气。“是要移民到新西兰吗?”郁听剑停顿一刻,又问她。</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蒋蕊被这样一问,挺反感说:“先以留学深造的名义,待条件成熟了我就移民,有许多人都是这样做的,难道我不可以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可以,你当然可以。不过跨越大洋,再留学深造,那是需要很多钱的吧?”郁听剑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是的,可爸爸答应我了,他在给我筹钱,他保证要把我送出去。可是,现在爸爸却不知去了哪里?他不在了,我往后可怎么办呀?”蒋蕊说着又哭泣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二天,郁听剑又走进蒋壮心工作的地方,火葬场的停尸间,身边跟着火葬场代场长李景帮。李景帮不由问了一声:“这些停放尸体的箱子,与蒋壮心失踪有什么关联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郁听剑没有看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突然,注意力被一个箱子内壁上一小块特殊的痕迹吸引住了。这是十一号箱,箱里没有尸体。特殊痕迹很细微,呈浅红色,浅得几乎让人看不出来,就像是一个粗心的人不经意用红色铅笔划上去的。郁听剑伸出手指在上面擦了一下,没擦下什么来,可他意识到了这痕迹是血迹。郁听剑对这个发现暂时还做不出什么判断,可他仍然有些兴奋。他拉开那些不同的停尸箱,更加认真观察,搜寻,结果又在三号、七号、十五号箱里发现了同样那种浅褐色的痕迹。“我想知道蒋壮心的工资收入情况。”郁听剑突然向李景帮说道。</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哦……你是说想了解蒋壮心挣多少钱?”李景帮对这个突然询问有些猝不及防,“那我们去财务室……”</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下午,郁听剑从火葬场再回到刑警队,一进门,就看见蒋蕊坐在那里。蒋蕊是来告诉郁听剑,他要出门一!趟,去省城为自己咨询出国的事情。</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要去几天?”郁听剑问她。</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天。”蒋蕊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郁听剑心中思索一阵,觉得机会来了,便跟蒋蕊说:“你去吧,任何人都没有理由阻止你的行为。”</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同意我去了!”蒋蕊抬起头来,感激地看着郁听剑。</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不过,你出外三天不在家里,我们想到你家里勘察勘察,你不会拒绝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不拒绝,当然不拒绝。我正担心走了家里没人看护呢。只要能找到我爸爸,我什么都答应你们。”</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时候,郁听剑又意味深长看着蒋蕊说道:“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不能因为噎食就不吃饭了。我们也会尽力找到你的爸爸,我更相信,你的爸爸是真心爱着你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于是,第二天蒋蕊刚坐上开往省城的火车,郁听剑和助手蒋平就来到蒋蕊家里。</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蒋壮心的居室摆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办公桌,墙角还有一面旧立柜。很快,郁听剑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玻璃烧瓶。烧瓶是空的,他拿出来,打开盖,嗅了嗅。他又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在一个不显眼的夹缝里,找出了一叶亮晶晶的解剖手术刀。不一会,他又在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本《人体解剖学》的书,郁听剑翻看起这本书来。翻着翻着,忽然他眼睛一跳,在一张纸页上看见了一排手写的字迹:“人体健康研究所”;同在这页铅字的中间,还看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手写体人名:“祝维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谁?”这时突然屋外有动静,一个身影,透着院门隙缝朝里边张望。郁听剑喊声才刚落音,蒋平已健步过去拉开院门,门前出现的是个大妈。</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哦,我姓顾,是这家人的邻居,嗯就在那里,家院前开小卖部的那家。”她指指左手不远处的院落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有什么事吗?”郁听剑走过来问顾大妈。</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没事,我是看到蒋家这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的。原来是你们,警察。”</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顾大妈是吧,那您对蒋家这父女俩挺熟悉吧?”郁听剑对来访者忽然像是产生了兴趣。</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熟悉,熟悉,蒋蕊这孩子就是我看着长大的。”能看出顾大妈是个热心人,见问,她可就顺着话口说开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起初,蒋壮心一家三口,还算是个挺完整的家庭,但妻子因嫁的是个火化工,生活中被身边人嫌弃躲避,甚至连亲戚都疏远奚落她,她终于承受不住,抛下还不到周岁的女儿跑了。这以后蒋壮心是又当爹又当娘,渐渐把女儿从婴儿拉扯起来。有一天,蒋壮心慌慌张张就来找顾大妈,说:“你帮我去看看我女儿,我女儿怎么了?她躲着我!”顾大妈就去看蒋蕊。很快回来告诉蒋壮心说,女儿长大了,是来例假了。当时蒋壮心一听就落泪了:“没妈的女儿可怜,没妈的女儿可怜啊!我以后不让女儿再受一点委屈!”说不让女儿受委屈,可蒋蕊还是受委屈了,拦不住,上学受同学们的疏远,上班了受同事的躲避,仍然是爸爸是与死人打交道的火化工的原因。就像她妈妈那样,她也忍受不了也要走,也要离开爸爸。这也是当爸爸的蒋壮心溺爱至极吧,把女儿惯得有些任性了。“不任性她就不会让爸爸帮她出国,她就不会撇下爸爸自己走人。现在的孩子们啊!”顾大妈讲到这里,已经是满嘴责备之声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等到天完全黑尽后,郁听剑拿起一把铁锹,把一个手电筒递到蒋平手中,来到院子里。在南墙根那片没有草的土地上,用铁锹将那块不毛之地挖了一下,土很松软。再挖了不多时,一种异样的味道从那坑里渐渐扑溯而来。他们辨认出了,那是一种防腐液的气味。郁听剑明白这片土地不长草的原因了。接着就挖出了一些碎玻璃片。玻璃片碎得很细小,郁听剑没费多少思索就知道了,玻璃片是打碎的烧瓶。又几锹挖下去,郁听剑和蒋平同时发现了一些像肉块样的东西。他俩蹲下身,认真分辨。肉块显然被人用刀切过,很细碎,有的手指肚大小,还有的竟像剪下来的指甲片儿般。郁听剑默默思索着,猛然间就作呕起来,呕得几乎弯下腰去。他强力控制住自己,找来一双筷子,夹起一些褐色的碎肉块,放入一个封袋里,然后让蒋平将那个土坑又按原来样子掩埋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天一亮,郁听剑就去了火葬场的主管部门,市民政局,见到了民政局的梁局长,在那里一泡就是半天,他没想到梁局长竟对蒋壮心、这样一个基层的普通火化工那样了解,对蒋壮心的个人情况极为熟悉,这让郁听剑感到有些奇怪。</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因为局里准备提拔蒋壮心担任火葬场场长的,所以我对他的情况比较了解,印象深。”梁局长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提拔蒋壮心当火葬场场长?从普通的火化工直接提拔当场长?”郁听剑觉得这是个新情况,不由也重视起这个情况来,“为什么?有什么意图和理由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梁局长说:“是这样的,这不是提倡干部制度改革吗,以适应深化改革形势。这家火葬场场长刚刚退休,我们就想搞个试点,搞个创新,从最基层的一线工人中直升提拔接班人,就基本上选中了蒋壮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么蒋壮心的总体素质能够胜任?”郁听剑像是颇不放心插嘴问。</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梁局长说:“蒋壮心工作踏实,积极肯干,更有群众基础,别看仅是个火化工,职工却很听他的,他骨子里就有领导才能,这样的人提拔上来,经过一番磨炼,有了全盘的思维,是会成为让人信得过的领导干部的。可是正处在考查阶段呢,蒋壮心他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唉……”</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星期一这天,女警孙欣领进一个人来。郁听剑抬眼一看,却又是蒋壮心家的邻居顾大妈。看来这顾大妈的确是个热心肠人。可这回她不是来介绍蒋壮心家碎杂琐事的,她是专门来刑警队报告线索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不我家离蒋壮心家不算近也不算远吗,我家门前不还开着个小卖部吗,为了多挣些钱晚上我很晚才关门。昨天夜里我就看见有个陌生人在蒋家门前出现了,像是来找蒋壮心,鬼鬼祟祟转来转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郁听剑一听就警觉起来,不由也兴奋起来,问:“陌生人来找蒋壮心?你怎么知道他是来找蒋壮心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顾大妈说:“天那么晚了,乘着夜色,一会儿趴门缝望望,走了,一会儿又来了,趴墙头又望望,不是找蒋壮心是找谁?”</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郁听剑说:“他来回了几回?找了几回?”</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顾大妈仰头想想:“三回,至少有三回。”顾大妈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看到那人的模样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看到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还看到他模样了?”郁听剑更兴奋了,示意身边的孙欣。孙欣起身出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孙欣再返回来,就带来队里的专职画像师,让顾大妈口述画像师描画。不一会儿画出来了,顾大妈只看了一眼就喊道:“就是他。就是这个人。”</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看清楚了?没有错?”郁听剑不放心向顾大妈说,“你可是在晚上在夜里看到他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没有错。为招揽顾客,我小卖部的门前灯开得很亮,能照到很远去。再说这个人还在我家门前走过去三次呢。”顾大妈胸有成竹回答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时,出去调查人体健康研究所的蒋平回来了,带回来一些情况。网络查询到同名称研究所不下十几家,最后定位在境外的一家,这家所谓的人体健康研究所既神秘又可疑,既不怎么专业正规,似乎还有些黑社会性质,这就引起了部里的高度重视,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将其成员的全部图像传递过来,里边却没有与祝维岗相吻合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就是这个祝维岗绑架了蒋壮心!”专案组人员一致认为,几乎就全员通过了这个认知结果。</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可是问题来了,那个所谓的人体健康研究所,还有来路不明的这个所谓的祝维岗,他们绑架蒋壮心、绑架一个火化工做什么呢,图钱图名图什么都没有,他们绑架的动机是什么呢?</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正理不出所以然来呢,这时候蒋壮心家邻居顾大妈,就又打来电话了,说:“那个人他又出现了。”顾大妈电话里的声音既惊诧而又激动。</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郁听剑立刻又派刑警加强了蒋壮心住宅处蹲守,可是那个神秘的祝维岗很警觉,第一次没抓住他。“他还会来的。”郁听剑十分有把握说。果然蹲守到第三天夜里,神秘的祝维岗终于被抓住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于是连夜审讯。原来这个化名祝维岗的人没有职业,只是个街头小混混,一审讯他就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交代了。但却坚决否认他绑架了蒋壮心。“可我没有绑架他呀!我根本不知道他被绑架,夜里到蒋家窥探,我就是来找他。我也是来找他的呀,找他买他手里的东西!”在那里冤枉委屈直劲大喊大叫着。</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什么,蒋壮心不是这假名祝维岗绑架的,那是谁绑架的?如此说来,这桩失踪案的线,不就是断了吗?”再走出审讯室,以为看到曙光了的蒋平不禁懊恼说道。</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个案子,真的是让人有些头疼!”女警孙欣也失望说,“这个失踪案,几乎是要使我们从头再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就从头再来。”郁听剑却没顾上抱怨,他把假名祝维岗所交代的问题又过了一遍,思索一番,便三去火葬场。回来后把一个封袋交到了化验室,又带蒋平马不停蹄来到蒋蕊工作的园林局清洁队,把她的档案通过组织调出来,在那里翻来翻去。再回到刑警队就有了柳暗花明的感觉说:“线没有断,一切还都顺理成章,符合逻辑,甚至严丝合缝。”郁听剑似乎更加胸有成竹了。</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三天后一个晚上,天空忽然又下起了迷雾,郁听剑带着蒋平又来到蒋壮心家里时,看见蒋蕊和火葬场代场长李景帮已经坐在屋里,有两名警察严肃威武站在他俩身边。不仅如此,昨天上午,郁听剑还指挥那两个刑警,把蒋家院子里南墙根下那块发现奇怪肉块儿的地方重新挖掘开来,让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种大张旗鼓的样子,甚至还引来了街坊邻居观望,和对蒋家的关注与猜疑,他们议论纷纷。</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好啦,交代你的事情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郁听剑面孔严肃,开门见山朝坐在对面的蒋蕊说道。</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听到这声喝问,蒋蕊怔住了,接着是疑惑不解:“让我交代我的事情?你让我交代什么事情?”</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蒋壮心床底下那烧瓶是怎么回事?办公桌抽屉里的手术刀是怎么回事?那本《人体解剖学》的书是怎么回事?还有院子里南墙根下面那块不长草的土地是怎么回事?那片土地下面掩埋着的肉块儿又是怎么回事?”郁听剑不停质问句句如刀,更加让蒋蕊猝不及防。</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不,不知道……我……”蒋蕊的失措如其说是惧怕,更不如说是无所适从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好了,逮捕她,以蓄意谋杀的名义!”接着,郁听剑以一种不容质疑的口吻向一直严肃站在一边的两名刑警命令道。两名刑警朝蒋蕊走过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等一等!”就在这时候,屋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他中等个头,一身灰土,竟是失踪了多日的蒋壮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郁听剑脸上的紧张和担心一下就消失了,他长出口气,走到蒋蕊面前:“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说过,你的父亲是真心爱着你的。你看,我们要找的人他自己回来了。”接着,郁听剑便又娓娓道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原来,这一切都是从蒋蕊要出国开始,出国以及移民那需要很多钱,虽然溺爱女儿的父亲可以为此倾力而为,可是他一个火化工那点收入却是杯水车薪,蒋壮心真是犯难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正在这时,那个无职无业的小混混、假名祝维岗来找蒋壮心了,借助蒋壮心利用工作之便,提出收买他手中那些尸体器官,他再高价转卖到境外那家所谓的人体健康研究所,研究使用。这样,火葬场存尸箱里那些浅色血痕,蒋壮心房间里那些根本与业务不搭界的东西--烧瓶,手术刀,以及那本解剖学的书,就不难解释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而境外那家所谓的人体健康研究所,他们利用高科技,到处收购或者弄来尸体的不同器官,进行研究实验,梦想着有一天研制出一种人体细胞再生器官,以为他们挣取高额利润。当罪恶和科学结合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们需要大量人的心脏,肝脏,肾脏等等。为了要那些人体器官保质四十八小时,蒋壮心就搞来了烧瓶,把它们用药液营养起来,以等待着祝维岗来取。可是作为外行的蒋壮心还是让一些器官失质了,并不小心打碎过至少一个烧瓶,这样另一个麻烦就来了,这些失质的祝维岗拒绝收购的尸体器官,还有那个打碎的烧瓶该如何处理?于是,蒋家院子里南墙根下那块不长草的土地,那些土地下面被切碎的人体肉块儿,以及碎玻璃烧瓶,就又有了合理解释。</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可在蒋壮心为了女儿敛钱作案,正得心应手时候,不久却出现了一件糟糕事情,蒋壮心的这个秘密,被火葬场的另一个人无意间发现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天夜里,正在场里值班的这个人出门小解,无意间发现了停尸间里的手电光亮。好奇心支使这个人走进停尸间,他发现了一个人,正借助手电光拉开那些停尸箱做着什么:是偷尸贼……这个人迅疾打开屋中电灯,蒋壮心的罪行暴露了。蒋壮心一见这个人大吃一惊!开始向这个人求情,求他不要向外讲出这件事情。开始,这个人也许不同意,可不一会,这个人就改变了主意,但却提出了一个强制性的条件。这个时候,蒋壮心什么样的条件都不得不答应了。于是,这个人就指导着蒋壮心制造出了一件失踪案,一个蒋壮心不得不做的失踪案,直至这个人自己的目的达到。</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个指导蒋壮心失踪的人,就是你,火葬场代场长李景帮。”郁听剑没去看李景帮,可话音仍像雷声般在李景帮耳边炸响。</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原来,火葬场老场长退休后,作为副场长的李景帮按顺位最有条件进阶,可局里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搞什么改革干部体制,要提拔基层一线的蒋壮心当场长,与李景帮形成了竞争之势。虽然上级让李景帮暂时代理了场长,但蒋壮心的呼声却是很高,最后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蒋壮心的失踪不正好能使李景帮失去了竞争对手,从而从代理正式升任为火葬场真正的场长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郁听剑合盘托出这一切后,蒋壮心早已是无言以对。忽然却又疑惑看住郁听剑问:“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来自首的呢?”</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郁听剑就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蒋壮心,叹了一口气又道:“事情很简单,我们故意派人将这院子监视起来,故意将你的宝贝女儿蒋蕊‘软禁’起来。我们大张旗鼓把院墙下那片不长草的土地挖掘开,让它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我们知道,你蒋壮心离我们并不远,你在时时刻刻注意着这个家,关注着你的女儿。换了别人,这一切也许不会奏效,可在你蒋壮心身上却可行。因为你太爱自己的女儿了。你当然知道,刑警做事情有时候也会出现失误和偏差,你不能让你的罪行,由于我们的失误,不公正地承受在自己女儿身上。你说过,你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再受一点委屈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蒋壮心面对郁听剑抽丝剥茧的陈述,再无话可说,沉重低下头去。这时,两名刑警走向蒋壮心,给他戴上了手铐。</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还有,”郁听剑背过身去,眼睛看向了窗外,“李景帮,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还有一些事情,有人还要与你好好谈谈。”</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直沉默无言的李景帮,此时早已是汗如雨下,面色苍白。</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爸爸!”突然,始终蒙在鼓里的蒋蕊望着父亲走去的背影,放声大哭起来,“我不要出国!我不去新西兰了呀,爸爸……”</span></p> 图片/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