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兰卡散记

梁山有好汉

在斯里兰卡的超市商场，街边、机场的旅游品商店里，多能看到斯里兰卡地域图形的小挂饰。很形象：周围一圈湛蓝色的海，包围着起起伏伏的海岛。不同地域有不同代表的标识物——机场、寺庙、大象、海龟、野生动物园、热带雨林等。岛国风物一目了然。小孙儿喜欢，花300卢比（合7.5元人民币）买得一件。回来置于案头，就留下了一片海，一个岛，一域异域风情。斯里兰卡旧称“锡兰”，在南印度洋上；北邻印度，（仅隔着一条60多公里的保克海峡）紧邻赤道。是个“热情”的岛国。锡兰岛四季皆春，风光旖旎。蓝天，白云，原始的沙滩，不饰雕琢，平淡自然；大象在路上悠闲地散步，猴子树上树下看人，（其实是看食物）蜥蜴随处可见。岛上盛产宝石，红茶，香桂。“锡兰红茶”和宝石享誉全球。如果想画一画岛上的风情，不好画！画一幅纯自然的画，你调不出自然的颜色。锡兰岛历史悠久，盛行佛教。2500年前，北印度的雅利安人就移居锡兰岛建立了僧伽罗王朝；南印度的泰米尔人及摩尔人也先后迁徙移居岛上。公元前247年印度孔雀王朝的阿育王派儿子来岛上传播教义，弘扬佛法。自此，众信皈依，佛教传播。十五世纪始，斯里兰卡人民经历了葡萄牙，荷兰，英国的殖民统治和斗争。1948年独立，建国“锡兰”。后改称斯里兰卡。走在斯里兰卡的大街小巷，大的路口和大榕树下，（斯里兰卡千年前榕树随处可见）常能看到一座精致漂亮的四角亭，亭内或立或坐，或白色或披金，供一尊佛像。慈眉善目，仪态端庄。有的四周还用玻璃围护起来。 大路边的佛 大路口树下的佛 街边廊下的乐佛 即便是普通的街边，极不起眼的地方，也偶尔能看见一个简单的佛龛。我看见一位姑娘，大约还是上学的年龄，立于路边佛龛前。双手合十，垂首，极虔诚的神情在专心祈拜。路人匆匆，但不惊扰。傍晚的海边，沙滩上游人不多。一位老者，马甲长裙，黑肤白髯；快步赶路间停下，转身面向大海，双手合十，垂首，念叨几句什么，又匆匆走去……看似平静的大海！蕴藏着什么呢？神秘的斯里兰卡大海！斯里兰卡的海纯洁自然，丰富多彩。有一段海，海水仅没过脚脖，脚底就是坚实的海底。珊瑚盛开着，寄居蟹躲在礁石下；漂亮的、平时只有在鱼缸里才能看到了鱼儿在脚面上轻歌曼舞。一条大的馒鱼不服气的来回穿梭。 海龟懒懒地过来，把绿色的、滑腻腻的背露着给你。海胆不知羞，把全身都献出来。原来它的刺竟如此坚硬！小心翼翼地捏住，才知道想弄掉它是不可能的。海底的世界，我在海南岛大东海看过。不过那是爬在游艇底下的玻璃上看。佛牙寺佛牙寺在斯里兰卡康提城康提湖畔。风景很美：群山环抱中，一湖一寺一菩提。数座佛塔错落，皆白色。寺不高大，但却显气势；依山傍湖，庄重肃穆。寺因山而秀，山因寺而神。建筑精巧别致，风格小巧玲珑却不失佛韵。这座建于十五世纪的寺庙因供奉着斯里兰卡的国宝——释迦牟尼的佛牙舍利子而闻名于世。是佛教徒们心中的圣地。（据说释迦牟尼涅槃后留下两枚舍利子。一枚传到中国，一枚供在了佛牙寺。 佛牙寺 康提湖 菩提树 赤脚的信徒 沿湖边路入寺院。脱鞋袜，（有寄存处）正衣衫。（不能短裤，不能坦胸怀）踏在佛牙寺干净平整的石板路上，心境就不一样了。光了脚丫走着碎步，脚底炽热的路面已使我心无杂念，只想快快进入寺里，感受佛祖的荫蔽……终于近前，拾阶而上是一段门廊，进入门廊，佛界的清凉即刻自脚心涌起洗面而来。门廊走完再上台阶即进入一层大殿。眼前随之一亮：殿内一片金色，雕梁画栋，金壁辉煌。梁、柱、栱、流光溢彩，精美绝伦。正殿圣坛上三对象牙排列，拱护着一幅怪异图像。虽不解其意，但却感到神威。忍不住拍了下来。（不许拍照） 一层正殿 正殿前面是一段长长的诵经厅，旁边一白色小佛塔。两位信徒正在朝拜。不见磕头，没有焚香，一匍一立，口中喃喃有声轻诵。我怕惊扰，轻脚走开了。 诵经厅走完。有佛殿、鼓殿、大宝厅多处。殿内有殿，殿内含廊，廊下又连堂。沿着一层殿内楼梯再上二楼，便是供奉佛牙舍利子的内殿。也是佛牙寺的核心。内殿更显庄重肃穆华丽。圣坛前铺满莲花，后面两排象牙拱卫守护着的便是神秘莫测的暗室门。据说里面有七重宝塔，塔内设函，函内有玉环，环中盛开一朵玉莲花，佛牙舍利子置于其中。 二楼内殿 殿内无香，无烟，无火。朝圣者手捧三、五朵莲花，悉心摆放于佛坛；有立，有跪，有匍，祈祷念唱一番，再于诵经长厅席地而坐，也出声或无声地静心悟性。佛牙寺大殿里人虽多，但清静不喧乱，井井有条。寺外有专门售卖的莲花，三朵五朵，置于精巧的水晶盒内，供“花客”取用。我知道的寺庙里，大多烟雾缭绕，和尚忙碌，香火飞扬，“利客”们来来往往。佛牙寺不一样。我在佛牙寺没看见和尚。出大殿，可见菩提树。据说是公元前371年西玛玛拉公主从印度带来佛舍利子时种下的。寺院的四角，还有镇护舍利子的四庙四佛。陪同的斯里兰卡朋友告诉我，菩提树下不能戴帽子。我望望头顶赤道的太阳，看看脚下热情的路，皆未往。出寺，穿好鞋袜，看到感动的一幕：一位腰硕体胖，八、九十岁的老妪，弓背扬首，神情痛苦，步履蹒跚地被架了出来。是虔诚过度而生悲以致不能自主？还是无了气力的脚实在不能支持老迈的躯体……慈悲的佛啊！虔诚的信徒！有两件有意思的事：夜晚的海滩，爬来一只产蛋的海龟。不慌不忙地寻找满意的地方。终于选定一处柔软沙滩。卧下，手脚并用，沙子即刻从尾下飞出间，刨出一产床来。歇会，弓着身子开始产蛋。游客发现了，惊喜激动地掏出手机围了上去。这时酒店服务员匆忙赶来，对我们打着手势——不要拍照，不要出声，离远点，再远！不要惊扰了海龟。 海龟在产蛋 傍晚的海滩多螃蟹，礁石上皆满。我善抓，不一会就收获颇丰，扬言回去清蒸。（其实也未必）待心满意足，打道回府时才发现螃蟹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只。原来是陪同我们的斯里兰卡朋友偷偷放生了。无奈。哭笑不得。于是我明白，佛！在斯里兰卡人心中。狮子岩来斯里兰卡，被誉为世界“第八大奇迹”的狮子岩不得不去。狮子岩是一块石头。但不是普通的石头，是一块巨大的石头；高200多米，长方形。面积近20000平方米。矗立在斯里兰卡平坦的热带雨林平原。颜色很特别，铁锈般的红色。外形更难得——像一头巨大的狮子。 狮子岩 广袤的热带丛林上卧着一头巨大的石狮子，怎么来的？是来镇守四方的吗？让人们感到很惊奇。石头上的故事和留下来的历史震惊了世界。十四世纪的摩利耶王朝。国王卡西雅伯弑父篡位，为躲僻弟弟的追杀，用十八年时间把王朝建在了狮子岩下，并在狮子岩上建造了堡垒样的空中皇宫。一千五百多年过去了，王朝和皇宫早已不在，把这一奇迹和废墟留给了历史。走近狮子岩，一条长御道直通岩下。两边遗迹清晰。城墙，城河，花园，殿堂，等等遗迹保存完好，规模宏大。护卫着皇宫狮子岩。 路尽，至岩下。只能仰望了。千年以前如何上下皇宫？不得而知。在狮子岩狮子头部的下面。有当年保卫皇宫的狮子石刻。如今只留下脚。 沿着狮子脚旁供游人上下的台阶而上，有平台。自平台始，便是紧贴岩壁、之字形往复的钢铁攀梯了。尽头路完，有一个直上直下的璇转铁梯。爬上去进入，别有洞天。是一段凿进岩壁的石窟洞穴。洞穴壁上是一组千年前的壁画。（据说是卡西雅伯为赎罪给父亲画的爱妃图）色彩艳丽，栩栩如生。仕女体态丰腴，发髻高挽，彩妆飘然。我们来时首都科伦坡机场那位漂亮的迎宾小姐的服饰，大约就来自这里。 穿过壁画洞廊，仍然是曲折往复几重的云梯再上，方最终登上狮子岩。岩顶上分三层遗迹。最高处是长方形正殿，依次有寝宫，偏殿，游池，水池，（据说可储存一年的用水）花园，亭台楼阁等等。功能区分齐全，高低错落有致，上下迂回皆有步墀相连。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高处的正殿。严然一座空中“天宫。” 正殿遗址 看着宫殿残基，不免使人遐想。这是如何一座空中皇宫？雕梁画栋，金壁辉煌；宫内嫔妃婀娜，轻歌曼舞，宫外云蒸霞蔚，仙雾缭绕。真乃人间仙境！千多年前的古时代，在这个直上直下的千仞绝壁上是如何建造的？人类创造的又一奇迹！ 站在狮子岩远眺，“一览众‘湖’小”。郁郁葱葱的热带平原上湖水星星点点，散落天地。远处的云雾，飘飘渺渺，漫舞而来。身心，就有些飘飘欲仙了。卡西雅伯皇帝是否在寻找这种感觉？最终他还是没有逃过追杀，身死沼泽。仅仅七年。离开狮子岩已是午后。狮子岩愈远，车速愈快。渐渐的，没入丛林中。夜宿班达拉马湖畔。林中小墅，曲径清幽。 清晨，迫不及待地奔湖边，一只漂亮的、硕大的蜗牛不紧不慢地欢迎我们？班达拉马湖水是不动的，安静的，自然平淡。似乎还没睡醒。一只什么鸟儿在耐心等待，不在意我们的远来。 走近湖边，才发现脚下水的波动。能看见水底的草，能看见水里的鱼。班达拉马湖太安静了！安静地使人感到神秘。返回科伦坡，车子行驶在中国建设的高速公路上，熟悉扑面而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看一看，连路两边镀锌防护栏都是“原装”的。车窗外湖水不断。水波涟涟，茫茫然浩淼一片。远处就是大海了，这是入海的湖。湖水涌动着暗波，一层一层散开远去，终是按捺不住激动了。科伦坡正在现代化。酒店外远处能看到中国援建的项目“中国城。”“锡兰”一词，僧伽罗族和泰米尔人含意不尽相同。但“光明的土地”和“宝岛”寓言是相同的。斯里——是尊敬的意思；兰卡——指锡兰。美丽的锡兰岛——斯里兰卡。梁宇柱202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