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高原军情迫 英雄战胜大渡河

陈晓平

当听到刀郎演出团队唱响《船工号子》的时候，不由想起另一首合唱曲《英雄们战胜了大渡河》。
　　《船工号子》原为1981年峨眉电影制片厂拍摄《漩涡里的歌》插曲，由李双江演唱。 歌曲吸收《川江船夫号子》音乐素材和结构创作而成，经刀郎重新演绎后，一人领、众声和，节奏急促、韵律粗犷。女声伴唱舒展悠扬，在“如歌的行板”中婉转苍凉。但就其在声乐界影响力与艺术价值，犹然不及建国之初的合唱曲《英雄们战胜了大渡河》。 《英雄们战胜了大渡河》创作于1952年，魏风作词，罗宗贤、时乐蒙作曲，当年由西南军区战斗文工团首次演唱，吴文季、向阳领唱。 魏风时任战斗文工团副政委兼创作室主任；罗宗贤时任战斗文工团音乐研究室副主任，其代表作品《数九寒天下大雪》（歌剧<刘胡兰>选段）、《桂花开放幸福来》；时乐蒙时任川东军区文化部长，其代表作《歌唱二郎山》；男声领唱吴文季为战斗文工团研究员，1946年采集编发《康定情歌》；女声领唱向阳身份不详，待查。 万里风雪，盖高原哪，
　　大渡河水浪滔天......
　　英雄们哪、飞起浆哟，
　　乘风破浪向前进......
　　支援大军进拉萨呀，
　　建设西藏保国防......

　　这首合唱表现了1951年我人民解放军指战员在和平解放西藏的进军途中，越过天险大渡河，将支援保障物资送往拉萨的真实情景。歌曲高亢嘹亮，气势豪放，采用吸纳了四川民歌“放牛调”和川江号子等诸多音乐元素，似旷野之狂风，川河之湍流，激荡起伏，音韵相扣，形成一股不可抗阻的英雄气势。抒发了人民战士在当年红军飞夺泸定桥精神的感召鼓舞下，战胜大渡河水抢送支援物资的激烈场景。

合唱当年在北京公演旋即引起轰动，并荣获“全军首届文艺会演”一等奖。 1964年总政歌舞团录制《英雄们战胜了大渡河》，领唱寇家伦、王克荣。 1983年总政歌舞团再次录制《英雄们战胜了大渡河》，领唱寇家伦、苏盛兰。

　　民歌是歌曲创作之源，是民族音乐之魂。 比较不同时期录制的音频，1952年原唱版民乐伴奏，古朴纯真；1964年演唱版和声部略有偏快，似与所处时代节奏有关；1983年版交响伴奏，气势如虹，现已成为群艺团体演唱范本。

建国之初，我父母来海军之前曾在川南军区，想必是这个缘故，我儿时常听到父亲哼唱《英雄们战胜了大渡河》，母亲喜欢的是《桂花开放幸福来》，而姥姥教我学唱的则是《歌唱二郎山》。 《歌唱二郎山》创作于1951年，由战斗文工团洛水（祝一明）作词，时乐蒙根据大别山区信阳民间小调并融入豫剧音调而谱曲，旋律流畅自然，颇具乡土风韵。《歌唱二郎山》讴歌了我解放大军进军西藏而修筑公路时，不畏艰险、乐观向上的革命精神。 这是我童年时跟姥姥学唱的第一首歌，歌声里仿佛在听一个动人的故事，对遥不可及的二郎山（联想到二郎神）感到莫名畏忌，对开山筑路的解放军怀有无比敬佩。 2021年央视播放《解放大西南》，在电视剧结尾处有庆祝解放大西南文艺演出的场景，第一个节目便是大合唱《英雄战胜大渡河》，台下刘伯承、邓小平、贺龙等观看。将1952年创作的歌曲“植入”该片，虽然与历史违和，有“穿越”之嫌，却也反映出《英雄们战胜了大渡河》这首歌曲所独具的历史定位与史料价值。 （当年西南军区战斗文工团演出剧照） 西南军区战斗文工团的前身是贺龙在红军时期亲自命名的“战斗剧社”，抗战期间为八路军120师政治部战斗剧社，是我军唯一一支从红军时期延续到建国之后而保持完整的文艺工作团体。 我的好友靳晓梅的父亲靳金伯伯曾担任过该剧社政治指导员，建国后为海军北海舰队首任宣传部长。我年轻时常去靳家，靳伯伯为人和蔼，学道谦逊，在晚辈面前从不提及以往革命经历。那时年少无知，对此多有忽略，未曾与靳伯伯深谈，于今想起，愧悔莫及。

　　风雪高原军情迫，英雄战胜大渡河，借助于原生态民歌元素创作的这首传世之作几成绝响。从战火硝烟中走来的文艺工作者，为我们留下这首《英雄们战胜了大渡河》，每一个音符都传递着激情与豪迈，信仰与忠诚。

　　当年我军的文艺工作者，以其“战斗性”、“群众性”吹响音乐的号角，展示出我军特有的音乐风格，将民族声乐升华为时代最强音。歌声记录着历史，历史由歌声传颂，红色的脉络方得以延续。

因此，我们在欣赏《船工号子》的同时。切不可忘记昔日《英雄们战胜了大渡河》的歌声，这便是我编写此文的初衷。

　　2025月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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