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水口与北坛天坑

踞石斋王莹

石门地处丰顶山南麓，石门水主要有两个源头，一发源于丰顶山镜坑，一发源于土岭山间。

发源于镜坑山间的溪水，素湍直注，下泻于横坑，依山势形成高低悬殊、陡缓各异的九级瀑布，潭渊星罗，颇为壮观。潭水由河溪引入横坑水库，坝下落差极大，原有水电站。横坑在石笏村，是条纵势溪坑，但是为什么会叫做“横坑”呢？这是因为袁州方言将“旁边”说成“横边”，横坑在石笏横边，故名。横坑水库水飞泻至土丘，右合刘家山方向来水，曲折流至见龙桥，又得黄龙潭暗河之水。黄龙潭传说是罗汉秀才在此走失一黄犬，化成黄龙，而成深潭。潭畔石壁上有一双孔窍，常有汽雾腾出，酷似龙鼻，平常潭中出水约摸一车之量。溪水流至倒石岭，有七星瀑布来水从左汇入。瀑布汇暗河、山水而成，形成瀑布七级，故名。再曲折流至石门村，河左岸屋旁有眼山泉，清冽剔透，甘甜沁人。多年前，此泉突被称作“仙水”，可治百病，引无数人顶礼膜拜，求取仙水治病，泉畔杂草也成仙草，被人拔尽。溪水流至石门水口，左与土岭来水汇合后注入溶洞暗河。

　　土岭来水乃汇山水而成小溪，流经土岭屋场，再至水口注入溶洞，潜流至荷花村，又出地面成明河。荷花山间多溶洞、暗河，参差翼注于河溪，经荷花尔再至石门水口，与镜坑来水汇合。

石门水口汇集了丰顶山上石笏、土丘、西湖、石塘、土岭、荷花、石门诸村来水，注入溶洞成暗河，潜流至北坛天坑，再入溶洞潜流至北坛村。石门水口奇石林立，草木茂盛，水口不远处有一巨石，横空出世，鹤立田间，可观可赏可游。 2019年秋，我与刘斌、邓艺、何军曾游玩于此，并在古道山径漫步许久，看景访古，寻花问草，当时糯米条、铁线莲等开花正盛，满径清芬，刘斌于山涧寻得奇石一尊，其体甚硕，花费很大气力才搬至车上。

　　在洪塘石门路过无数次，也驻足过不知多少回，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石门”这个地名的直观映象，也一直寻思“石门”在哪里？

2024年盛夏，我与高建青、邓艺、黄天柱、邹武雷到丰顶山游玩，并入住月光寺。于丰顶山驿站见潘会洪兄所摄石门照片，方知确有石门景观实存。经询问，得知石门景观就在石门至北坛古道间，前几年我等曾去此径漫步过，只是没有抵至这里。

　　下山时，特意莅北坛去赏古民居游北坛天坑。北坛多老屋，但是保护得极差，看着令人伤心。随后到与天坑相连的溶洞口，洞口高宽均达数丈，洞前有坝拦暗河水，用于农田灌溉。在洞口游览了一阵，再去爬山寻天坑。路间怪石峭立，草木纷披，有一石壁，粗看如人砌挡土墙，细看却是天然生成。山间多酸枣树，果实成熟，洒落满地。走着走着，不想走了岔路，爬山辛苦，气喘如牛，汗涌似泉，草木丛中隐约见有房屋，看似塌废只剩门框，趋近细看，原来是堵天然石门，正是潘兄照片中景物。果然“踏破铁槛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众人兴奋不已。天然石门，真乃鬼斧神工之奇观，一人多高，阔可并立二三人，构造非常精致，门呈长方形，结构石柱、石梁皆为近方形，如不趋近细看，极难令人信之为天工所造。石门矗立于北坛趋石门古道畔，视之，便知石门的地名来历。

石门处北坛天坑边舷，俯身探视，战战競競，只见坑体硕大，悬壁如削，草木葱郁，深不窥底。披荆拨棘，危步慢挪，才寻得下坑小径，乃是悬于峭壁之鸟道，曲折崎岖，榛莽蔓草，两旁拥塞。年老体衰，膝僵脚软，步步惊心，每下一尺都得踝膝猛踺，咬牙切齿，每行一步都要聚精会神，不敢松懈。
下至坑底，别有洞天，坑外正酷夏，坑内已凉秋。
　　天坑当中有数亩大之空地，上下各连着一个溶洞，上溶直达石门水口，石门水通过暗河，从上溶洞流至天坑成明河，傍着石壁流至下溶洞暗河，在北坛洞流出。

　　上溶洞洞口高有四五丈，宽约七八丈，洞口如同怪兽张开血盆大嘴，洞中悬下三根颇大的钟乳石柱，状若獠牙，恐怖怵人。钟乳石柱上微津细液，滴沥不断，表面布满绿茵茵的安徽羽叶报春，如遇花期，锦团花簇，甚是可观。右边钟乳石柱最大，略带弧形，看了一阵，觉它像一条蛟龙，随时可能腾飞而去。暗河、明河之水浅而缓，极其清冽，河底铺满砂石，打双赤脚，涉水其间，极其惬意。平时天坑明河并不宽，但从水迹看，如遇洪水，河道顿宽数倍，天坑或可为积渊。空地间草木纷纷，有杂草、有灌木、有藤萝，有荆棘，有藓蕨，蒙茏茂密，被于河畔。边缘处杂乱堆磊着崖间跌落的石块，大小悬殊，形状怪异，或卧、或立、或相累、或空悬。择一平石，箕踞自适，静守心斋，游目骋怀，乐而忘返，登攀时所积燥热，顿时全然发散，唯无上清凉留心间。仰望坑口，蓝天碧碧，白云悠悠，石壁间奇木异草竞秀，望若屯云积气。河畔有立石高达数丈，巍然独秀，当中垂生一株南天竹，曲折下探，袅袅临水，竟然长达两三米，甚为可人。下溶洞口，被乱石磊堵而极狭，水于石隙间潺潺散流而过，人可穿越，我却没进洞去探，但从北潭洞口之高大，可想象洞中应是十分广厚，甚至可供小舟而过。

　　下溶洞暗河水从北坛洞口流出，一直流到金瑞港田汇入草河，再逶迤流至铲口汇入袁河。
2024年12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