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4年5月1日清晨八点,北京的天还泛着鱼肚白。我和海哥把行李胡乱塞进后备箱,发动了车子。没有攻略,没有计划,就这样一路向西。包头在暮色中迎接了我们。马守疆的铜锅冒着热气,羊肉在沸腾的汤里翻滚。我贪嘴多喝了几碗羊汤,海哥笑我像个饿了三天的难民。夜色中的包头安静而温柔,谁能想到这竟是后来一切的开端。</p> <p class="ql-block">五当召的金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仰头望着那些飞檐,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藏香的味道浓烈得让人喘不过气,转经筒在信徒手中发出吱呀的声响。我靠在殿外的红墙上,冷汗浸透了后背。发烧来得猝不及防。夜里我在酒店床上辗转,胃里翻江倒海。卫生间的灯开开关关,我数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直到天明。美团送来的药盒上还沾着晨露,我吞下药片,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那金顶下的五当召,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而我,只是这故事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带着病痛与敬畏。</p> <p class="ql-block">“回北京还是去吕梁?”海哥问。我选择了后者。或许是因为不甘心,或许是因为骨子里那点倔强。车子驶入山西境内时,雨点开始敲打车窗。老牛湾的黄河在雨中显得格外苍凉,浑浊的河水裹挟着黄土,奔涌向前。我裹着海哥的外套,望着窗外发呆。外套上有淡淡的洗衣液和汗的味道,那是属于海哥的味道。吕梁的夜晚,我蜷缩在酒店床上,听着空调的嗡鸣。海哥在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太累了。我摸黑找到退烧药,就着冷水咽下。窗外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开来,像一幅未干的水彩画。那黄河水在雨中流淌,仿佛也在诉说着它的故事,而我,只是这故事中的一个旁观者,带着病痛与好奇。</p> <p class="ql-block">回京的路上,我望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吕梁。这场病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或许这就是旅行的意义,不在于看多少风景,而在于经历多少意外。就像黄河水,永远不知道下一段会遇到怎样的弯道。车子驶入北京界时,夕阳正红。海哥打开收音机,老狼的歌声飘了出来。我靠在座椅上,感受着退烧后的轻松。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终究还是画上了一个仓促的句号。但那些颠簸的路、滚烫的额头、雨中的黄河,还有海哥那件带着他独有味道的外套,都成了这个春天最鲜活的记忆。那黄河水在夕阳下闪耀,仿佛也在为我们的归来而欢呼,而我,带着这些记忆,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北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