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江龙津微刊（194）姐姐的知青岁月

张必清

《姐姐的青春岁月》 清晨的芷江县人民大会堂前，早已人声鼎沸。锣鼓声震耳欲聋，红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姐姐张小玲站在人群中，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胸前别着一朵大红花，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她的眼神坚定而明亮，仿佛已经看到了远方的田野和山岗。 母亲紧紧握着姐姐的手，眼里噙着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父亲站在一旁，默默地为姐姐整理着行李，动作缓慢而细致，仿佛想把这最后的时光拉得更长一些。姐姐笑着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妈，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像是春日的风，带着一丝暖意。 随着一声哨响，姐姐和其他的知青们陆续登上了绿皮解放牌汽车。车子缓缓启动，北街边的锣鼓声更加热烈，亲人们的呼喊声、祝福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把所有的牵挂和不舍都倾注在这最后的时刻。姐姐站在车尾，用力挥动着手中的红布条，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眼角却悄悄泛起了泪光。 车子驶出县城，沿着蜿蜒的马路向竹坪铺园艺场驶去。一路上，姐姐和同伴们唱着革命歌曲，歌声在山谷中回荡，仿佛要把所有的豪情壮志都唱给这片土地听。到了竹坪铺，迎接他们的是一片片翠绿的竹林和广阔的田野。姐姐深吸一口气，仿佛闻到了泥土的芬芳，心中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期待。 接下来的日子里，姐姐和知青们开始了忙碌的劳作。清晨，天还没亮，她们就扛着锄头下地插秧；傍晚，夕阳西下，她们还在田间打谷。姐姐的手掌很快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但她从不叫苦叫累。每当夜幕降临，大家围坐在竹棚里，点着煤油灯，一边洗漱，一边聊着家乡的趣事，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寒来暑往，姐姐在竹坪铺度过了整整三年。三年的风吹日晒，让她的皮肤变得黝黑，但眼神却更加坚毅。她学会了插秧、打谷、种烟叶，也学会了如何在艰苦的环境中保持乐观。每当秋收时节，看着满仓的粮食，姐姐的脸上总会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青春没有虚度，她的汗水已经融入了这片土地。 那三年里，大哥带着我们几位弟弟曾三次徒步去竹坪铺看望姐姐。第一次去时，我们背着祖父母、母亲准备的糖果、火爆辣椒鱼、咸菜和腊肉，走了约半天的山路。到了园艺场，远远看见姐姐在田里弯腰插秧，她的背影瘦削却挺拔。我们喊了一声“姐”，她猛地抬起头，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像是阴天里突然透出的阳光。她快步跑过来，一把抱住我们，眼里闪着泪花，嘴里却笑着说：“你们怎么来了？路上累不累？”我们摇摇头，把带来的东西递给她，她接过时，手微微发抖，却笑得像个孩子。 第二次去看她时，正值寒冬。我们裹着厚厚的棉衣，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竹艺场。姐姐正和她的知青们——王明香，安素飞，肖忠银，王国栋一起在竹棚里加工烟叶。他们的手指冻得通红，却依然灵活地将烟叶一片片摊开、晾晒。看到我们，姐姐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搓了搓手，拉着我们坐下，一边给我们倒热水，一边问家里的情况。我们告诉她，父母一切都好，只是常常念叨她。姐姐听了，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时，眼里有些湿润，却笑着说：“等忙完这阵子，我就回去看他们。”王明香在一旁插话道：“小玲姐，你可真是个好姐姐，弟弟们大老远来看你，真是让人羡慕！”肖忠银和安素飞，王国栋也笑着附和，竹棚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最后一次去看她时，已是秋收时节。姐姐站在金黄的稻田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她指着远处的粮仓，骄傲地说：“看，这是我们一年的成果！”我们看着她，心里既心疼又自豪。临走时，姐姐塞给我们一包她自己晒的竹笋干，叮嘱我们路上小心。我们走了很远，回头还能看见她站在田埂上，用力挥着手，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姐姐在竹坪铺的日子里，不仅劳动出色，还积极参与文艺活动。记得有一次，县里组织知青文艺汇演，姐姐和她的知青们——王明香，安素飞，肖忠银，王国栋…一起排练了一支舞蹈《丰收的喜悦》。她们白天干活，晚上点着煤油灯在竹棚里排练，常常练到深夜。姐姐总是笑着说：“累是累了点，但心里高兴！”演出那天，姐姐穿上了母亲寄来的新衣裳，脸上化了淡妆，显得格外精神。她们在台上翩翩起舞，动作整齐划一，笑容灿烂如花。台下的观众掌声雷动，姐姐的脸上洋溢着自豪和满足。演出结束后，她兴奋地对我们说：“看到大家笑得那么开心，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大家还偷偷跑去土桥罗山御印石嗨，还拜了神仙观的菩萨嘞！” 多年后，每当姐姐回忆起那段岁月，眼中总会闪过一丝怀念。她说，那是她人生中最苦的日子，却也是最珍贵的时光。那些在竹坪铺的欢声笑语，那些在田间地头的奋斗身影，早已成为她生命中最深刻的印记，永远铭刻在心。而我们三次徒步去看她的情景，也成了她记忆中最温暖的片段。她说，每次看到我们，她就觉得再苦的日子也有了盼头，再累的活儿也有了干劲。 张必清张云藉 2019年2月7日 《姐姐的岁月》张老五镰刀划破晨雾露珠打湿了你的裤脚稻穗在掌心留下细密的纹路 扁担压弯了月亮你的笑声在泥泞里开出一串串水花 寒霜爬上你的眉梢却在你眼中种下一片春天 那些年你把自己种在这片土地长成了一棵会唱歌的树 《送别》卯时大会堂前聚，锣鼓喧天震九霄。 红旗招展映晨光，亲人泪眼话别遥。 姐姐挥手登车去，笑语盈盈志气高。 街巷人潮涌如浪，声声祝福随风飘。 插秧打谷田间忙，修路翻沙汗湿裳。 不畏风雨寒暑苦，青春如火照山乡。 岁月如歌心不改，励志前行梦未央。 待到稻香满园时，再忆当年送别长。 《送姐下乡记》大会堂前锣鼓敲，红旗招展人如潮。 姐姐登车挥手笑，街坊邻里送声高。 《送姐下乡·芷江竹坪铺园艺场行》芷江大会堂前聚，锣鼓喧天震九霄。 红旗漫卷晨光里，泪眼相望别路遥。 竹坪铺上秧苗绿，插稻编篓技艺高。 风雨无阻心不改，青春如火照山郊。 寒霜暑热皆尝尽，笑语欢声伴暮朝。 待到秋来粮满囤，再忆当年意气豪。 征稿声明：上述文字与图片部分源自网络及各界投稿，若存在版权争议或信息谬误，请及时联系本刊编辑进行更正或删除。本刊排名不分先后，旨在弘扬优秀文化，促进文学交流。主编张必清诚邀四海文朋，长期征集现代诗、古诗词及散文佳作，期待您的赐稿，共同谱写文学新篇章。 芷江龙津诗社微刊2025.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