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老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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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  老肥者,曲晓东也,别称咕噜姆。</p><p class="ql-block"> 生于1964年5月20日,卒于2024年3月7日。</p> <p class="ql-block">  老肥走后,出现我脑子里的画面,不止百次,在梦里也不止一次。尤其这几天,在他离开我们一周年的时候,真的很想他,但愿他天堂有灵,能感受到来自朋友的思念。我原来以为,一个平凡的人,回忆一个平凡的人,是件附庸风雅的事。但从退休后,我对往昔的人和事,记得更清楚了。如果不加以整理,我是无法忘怀的。</p> <p class="ql-block">  初识老肥,是有点仰视的,不止是他的一米八十多的大高个子。他身上的光环太多了,会乐器,单位年节搞活动,他是乐队里吹萨克斯的。在社蓝球队,他是主力替补,主要负责喝酒的。</p> <p class="ql-block">  扑克麻将,他都是强项。玩拖拉机,拿完牌后,我都不敢看他眼睛,他看你眼神,就能猜出你牌大小。他有一次和老苗碰上了,他手里的顺子跟两把就跑了,别人不理解,老肥说,老苗那胆,敢跟我两把,那牌肯定大,老苗牌一亮,果然是个大顺子。那一阶段,他在单位拖拉机圈子里有两个绰号,亚洲赌王和咕噜姆。咕噜姆是食堂老木给取的名,意思就是老肥玩时能唬能吹能骗。一提古噜姆,大家就知道是老肥,这个绰号一直伴随着老肥到离世。</p> <p class="ql-block">  2005年左右,我在区县记者站,出去采访时,单位派车,司机是王朋,我叫上老肥和姚远,凑上四个人,可以打麻将打扑克,先后去过通河、方正、阿城、双城。到地方开完房间,他们就先玩,我工作完就参战,那真是快乐的日子。和这几个人比,我玩的最差,每次都是我输。</p> <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带了1500元钱,玩3天就输光了。坐车往哈市返时,老肥就低头捂着脸笑,我心里很窝火,还表面装大度,跟他们说没事,下次就干你们。结果下次还是输,回想起来,和老肥玩,我几乎没赢过他。他太狡猾了,有一次在网吧斗地主,他是地主,他上家是王革,王革管牌后出个4,老肥把手里的6往牌里一插,走了。下家立新气的就骂王革,我们围着看热闹的也笑话王革蠢。过后我们一回忆,老肥手里剩的是一对6,他藏了一张牌,又被这古噜姆给骗了。</p> <p class="ql-block">  我唯一赢过老肥一次是喝酒,我那时酒量不如他,但敢喝急酒。</p><p class="ql-block"> 1994年冬天,我和老肥、王朋从话剧院玩扑克机出来,说一起喝酒,比个高低,谁喝的少谁买单。到工厂街一个小饭店,菜没上来,先来3瓶52度黑标老白干,一人先干一缸子,然后又倒满,王朋又喝了半缸子,放下杯子,算完帐跑了。我和老肥每人一瓶喝完,我和老肥还是互相不服,又把王朋剩下的大半瓶均了,喝完都挺不住了。我打电话立新过来,推着我的自行车,我把着车后座跟着走,我边走边吐,吐完就精神了。过了两天,立新遇到老肥大姐了,老肥大姐问,干啥把老肥喝那样。原来那天大姐上夜班,走到兆麟街与经纬街交界处,看到街头雕像下,老肥抱着柱子睡着了,他大姐把他送回家,说他差点冻死。</p> <p class="ql-block">  老肥赌的项目都不弱,心眼也多。但老肥大方,出去喝酒,从来都抢着买单。老肥家庭条件好,3个姐一个妹妹,早逝的父亲是印刷厂厂长,他是家里的宝。但他属于老实孩子,听立新他们说,小时候,同院一个比老肥矮半头的孩子打他,跳起来够着扇他嘴把子,他都不敢还手。就这事我问过老肥,老肥说家里管的严,不敢打仗。</p><p class="ql-block"> 等老肥长到一米八十多,在整个单位都可以横晃了,但从没听说过,他和别人动过手,吵架的时候都很少,咕噜姆讲理,那不是吹的,全是歪理邪说,声还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又高又膀的老肥,不知怎么就得了肾病,并且越医越重,朋友们猜,这病肯定与他常年上夜班和喝酒有关,但老肥喝酒没啥瘾,就是愿意热闹。2020年前,老肥就办病退了,那时他身体还可以,每次立新他们来我家斗地主,都叫老肥来玩,老肥给我们拿大字扑克,斗地主他也不认真,我们就玩五块的,他每次掏钱都是一大把,然后张罗吃饭。 </p><p class="ql-block"> 他那阵常在小区后院车库玩,麻将、地主、拖拉机,他虽然玩的不错,和社会上的人玩,肯定赢不着。</p> <p class="ql-block">  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大约是2021年夏天,老肥请客,在海城桥宏达老菜馆,那时他眼睛视力有问题了,小万找医生给他做了手术,我们还劝他注意休息,他还满不在乎地说,玩吧,管不了那么多了,活不了多久了,他说他家上几辈男人,都在六十左右去世的,我们还没当回事,以为他在开玩笑。那之后,他又在台球室玩过几次斗地主。好象是2022年,他去海南海花岛,住了几个月,回来时黑了,身体也好了些,不久又病重了,开始透析了,他心脏不好,透析还不能适应。我们聚会时也叫过他几次,每次他都说难受,不去了。</p> <p class="ql-block">  2024年3月7日,我们突然听到他去世的消息,当时朋友们都震惊了,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见到他妻子小孟时,我们才知道,他病重很长时间了,我们叫他玩的时候,他都是在病床上,他不让小孟把消息告诉我们,也不愿朋友看到他被病痛折磨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老肥去世前一天,还劝小孟说,要照顾好自已的身体,小孟当时也重病在身。他去世后的那段日子,每次看见小孟,小孟都是以泪洗面,她神经质地反复念叨,老肥只要活着就好,哪怕伺候他一辈子,都心甘情愿。</p> <p class="ql-block">  我家和老肥住一个楼,他家十二楼,我家十楼。就这么近的距离,在他重病的那段日子,我都没有去过他家,我感觉非常内疚。 我常自以为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但这实在经不起推敲,这个在一起玩了几十年的老朋友,就这样无声远去了,没有看最后一眼,没有挥手,没有告别,这故然有老肥封锁消息有关,但也是老 朋友平时疏于联系,以致空留遗憾。也罢,没有告别,就可能会再见,早晚同一归处。</p><p class="ql-block"> 好朋友,常相聚,愿每一声问候,都会有回答。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