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年正月初一，我应朋友之邀出门观看初春美景，只见长街挂灯，千树生花，依然是一城喜庆洋洋的节日景象。过了河神庙，着眼皆春光：河水清澈波如鳞，冰雪消融鸭先知，只有鸿雁恋春景，一排排，一行行，雁字绘明媚。</p><p class="ql-block"> 朋友喜不自禁，忘了手机拍照，也不顾河堤危险，只是向河边一直走去。我担心朋友忘乎所以，会不小心跌入河中。正要提醒时，就听到“肃肃”声来，看时，一群鸿雁噗噗啦啦噗噗啦啦落在了对岸，惊起了一河烂漫，两岸旖旎，满天春光。</p> <p class="ql-block">鸿雁是候鸟，一名鸿鹄，一名大雁。在我的记忆中，河曲这一区域是没有鸿雁的。曾听得父辈们说，解放前一到了春天，成群的大雁就来黄河两岸安家落户，它们最喜欢在河岸土地上刨食刚刚播种的种子。所以，一到春天，庄户人不得不派人看守刚刚播种好的土地。可大雁也是鬼灵精，很不好对付的。你在东边赶，它就飞到了西边刨；你在白天看守土地，它就到晚上黎明之时刨食种子：叫你疲于奔命，看守落空，只能徒唤奈何。</p><p class="ql-block"> 这也不能全怪大雁，因为黄河两岸是它们的衣食父母，是它们的家园呀！</p> <p class="ql-block"> 不过，解放以后，在我的记忆中就没有见过大雁，准确地说是没见过大雁落脚黄河两岸。春天，我见过大雁在高空嘎嘎地飞过；秋天，又见大雁排成“一”字排成“人”字飞去了。大雁的家乡、大雁的故土却给大雁留下了惨痛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因为大雁刨食种子，农民朋友就把砒霜和玉米搅拌在一起，然后撒到田间地头。大雁啄食了玉米就一片片中毒死去了。此外就是猎杀。晚上大雁睡觉，还要留一个大雁站岗放哨，谁知放哨的大雁不负责任，竟然也睡着了，于是猎人们火枪齐发，大雁死伤惨重。</p><p class="ql-block"> 为了记取这血的教训，大雁飞行时的队形，总是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意思就是说如果不记取教训就会毁灭整个雁群，最后能逃出生天的恐怕只有一只两只而已。</p><p class="ql-block"> 大雁血的教训，对我们中国人也是一个警示。转基因农作物在中国的严重渗透，公知们对全体国民的误导，还有一些冠冕禽类的间谍汉奸行为，很容易让我们麻木麻痹自动解除武装，失去警戒警惕，后果是可怕的。</p><p class="ql-block"> 鸿雁的遭遇就是极好的例子。</p> <p class="ql-block"> 鸿雁重新回归黄河流域大约是近二十几年的事。这说明我们的生态环境大大改善了，生态环境保护和建设取得了长足进步；对野生动物的保护意识提高了一个层次，禁止猎杀野生动物的法规法令得到了贯彻执行。</p><p class="ql-block"> 鸿雁啊，鸿雁， 归来吧，归来！这是你们鸟类的家园。我们人类愿意和你们和平共处。</p><p class="ql-block"> 这时又有一群群鸿雁飞回，翩翩然落在了黄河岸边，尽情享受着人类的恩赐。那是好大一片玉米地。一些遗留的金黄的棒子吊在玉米秆上，饱满的玉米籽粒暴露在外，很多已经零落在地了，大风吹过，那玉米籽粒刷拉拉地掉了下来，引来鸟儿们前来觅食，有鸽子，有斑鸠，有一群群麻雀，还有就是贪吃的鸿雁。</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直走到圪塄上近距离观看，鸿雁真多，一群群，一片片，一簇簇，挤挤插插，纷纷扰扰欢快地觅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呔～～～”，然而鸿雁竟泰然自若，继续觅食，全不把人类的喊声当一回事。</p><p class="ql-block"> 多么和谐的画面，多么温暖的景观！</p><p class="ql-block"> 终有两条狗窜了出来，惊得鸿雁噗噗愣愣噗噗愣愣飞了起来，飞出了满天活泼、满天生机，满天春色，约齐了飞向残阳如血的辉光里。阳光洒下来，直入清凌凌河水中，构成了又一个明晃晃的红日。看水中红日喷薄耀眼，不移时，水面又出现了一个太阳，亮得十分灿烂。转眼间，天上的一个太阳和水中的两个太阳合并融合成了一条灿烂辉煌的阳光大道，从天际直插入水中，而一排排鸿雁飞翔在阳光大道之中，也是红的发亮。</p><p class="ql-block"> “多么美好的景观啊！”朋友咂咂嘴感叹道。他突然眼睛一亮笑着说：“有了，白居易有一首诗叫什么来着？对，好像叫《暮江吟》，写的就是今天的景色。”他想了一会动情地朗诵起来：</p><p class="ql-block"> 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p><p class="ql-block">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p><p class="ql-block"> 虽然白居易写得是秋景，而令我们感动的却是春色，但描写的景色是一致的，只是少了生命，少了鸿雁，便觉美中不足。</p><p class="ql-block"> “ 这首诗写得很好，有功力。前两句用白描手法，把眼前景致写的生动形象准确，非诗魔白居易不能到也。只叹我孤陋寡闻，这样的好诗竟没学到，惭愧，惭愧！”我不由得自卑起来。</p><p class="ql-block"> “这很正常嘛，尺有所短 ，寸有所长。只是眼前鸿雁之景道不得，让人不免遗憾。”朋友也感慨了起来。</p> <p class="ql-block"> 眼前有景道不得，诗魔诗作在耳边。</p><p class="ql-block"> 因无鸿雁少精神，说与诗人费补全。</p><p class="ql-block"> 我忽然兴起，即口占一绝来劝朋友重新敲锣另开张，在“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中嵌入春天的精灵鸿雁，因为黄河岸边是鸿雁的家园，鸿雁也是黄河的主人呀。</p><p class="ql-block"> 朋友点了点头，就摇头晃脑吟诵起来：</p><p class="ql-block"> 残阳落地踏河来，早有鸿雁飞入怀。</p><p class="ql-block"> 借问精灵谁得似，鸿鹄自鸣诗自裁。</p><p class="ql-block"> 这时，西边的太阳已经落山，西山红霞布满了半边天，红的天，紫的山，暗的水，黄河的精灵也沉静下来，偶尔也有几只鸿雁扑棱棱地飞起来，又扑棱棱落下了。</p><p class="ql-block"> 鸿雁，这黄河的精灵，归去来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