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说“申公豹”

田地

前几天，我与几个年轻的朋友在一起闲聊，不知因何竟有人把话题转到了电视剧《封神榜》。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谈得还十分热烈，我没详细看过《封神榜》，当然没有话语权。但我却知道该电视剧在20世纪90年代播得很火热，就是从那时起，专干坏事的人有了属于自己的大名——申公豹。

我一时兴奋起来，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那里面有一个反派人物，叫个什么？”我一时想不起，敲了半天脑门，“对！叫申什么豹！”

“申公豹！干坏事的祖师爷。”大家齐声回应。

一提申公豹，大家仿佛晒起了家常。

站在我身边的老刘抢先说道：“我们单位原组织干部部长，无德无才，常常打着领导旗号来替主行道，揣摩着领导心理见机行事，最擅长调包和投梁换柱，治人最有一套。如果领导对某人摇头，此人一周内准遇部长（申公豹）的麻烦，三月后倒下是必然的。尤其对自己有过轻言的人，必须拿下。如有人必须拿下，说明早已有了要顶替的人。就是这么一个人，从没见他办过一件得人心的事，地地道道的申公豹。有人公开叫他申公豹部长。”老刘说完，将丢在地下的烟头用脚尖下死劲地拧了几下，向远处吐了一口唾沫：“吐吐晦气！”仿佛他提了一下申公豹沾了多少晦气似的。

老刘话音刚落，站在我对面的老范又开了口：

“我们单位的——后勤部长——申公豹。手中的权力能发挥到极致。他能拤会算，知道你大龄待婚、待产孕妇、三代同堂等户主急需什么，先给你来个雪中送炭，安排你住进危房，你首先得拿供品去感谢他三代祖宗。不久，因为危房改造，你不得不再进庙门，三叩六拜，忍着脑门出血之痛，还要看部长心情。假如你家有妙龄淑女或漂亮少妇，他定会施恩，不仅要照顾到他手下的部门干临时工，合伙经营，共同致富，还要优先考虑你家住进60平方保暖性能极好的中间户。他对所有分房户主必须白吃白喝！”老范一口气说完，就像决赛得了头名状元一样对老刘说：“我们的申公豹比你单位的那个咋样？”

听着老刘和老范闲聊，不由得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我也不施弱地说道：当年我所在单位也有大家所说的申公豹。据说，申公豹在前岗位造成的负面影响实在是太大，他的教主不得已收回了他的所有权力，被贬到我们这个有职无权的单位来任职。申公豹虽身居虚位，他坏事之道仍不减当年。且很会开辟新战场。人们说他“吃人肉、喝人血，不吐骨头——狠！走过的路不长草——毒！”但有时他也大发慈悲，——常常把温暖送到女职工宿舍；时不时趁更深夜静之时撬一下女宿舍窗户，看是否关得严实；有时天未破晓，在女工未起床之前必须开门入室观检查饮水机是否有水或后窗户是否被风吹开等等，冬天里，特别是对新入职的女职工倍加温情，双手握着女生手送热量，免得冻僵；用自己脸上的热量再暖一暖女生被寒风冻得像苹果一样的小脸蛋。当女生还未坐稳，一个熟鸡蛋，一杯热水早已摆在了桌面——。我们单位的申公豹干坏事的能力虽不在之首，对下属——我所指的可是女下属——的柔情，我敢说，天下无双！”

大家正说在兴头上，在一边始终未说话的姜卫华，涨红着脸，操着一口河南话开了口：“说啥呢！不许你们随便侮辱申公豹，他可是个大英雄！”三十岁的小姜一句话像一枚炸弹，炸得大家目瞪口呆，都以为真的说错了，一时闭口无言，屏住呼吸想听听年轻人那不一样的说法：

“你们一定没看过《哪吒》。申公豹他不仅是大英雄，还是哲学家！看哪一个个特写——虽说无可考究——哪句不是哲理！”小姜吸了一口烟，向外吐了一个圈，接着说道：“申公豹黑夜到村野巡逻回来，再晚也要在身边找点隐患来告知教主，尤其像哪吒那小愣头青，有点成绩就得意忘形，纸屑废纸随便扔，果皮烟头到处放。还不是申公豹在工作之余捡去的，他那默默无闻的身影，难道他不是活着的雷锋！？”

没等小姜说完，老刘不屑一顾地来了一句：“申公豹！助纣为虐！大英雄？商朝最后怎么样！？”

几个人好像刚接到一份考卷，静静地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