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

༺岐人猪哥靓༻

时间过得真快，元宵节过后，不知不觉的又过了将近一个月了。现在已是阳历三月上旬，今天是中国二十四节气之“惊蛰”。

惊，惊动或惊扰之意；蛰，动物在冬天潜伏起来，不食也不动的意思；合起来即为：老天以打雷的方式，唤醒那些隐伏在窟穴或地层里的蛇蝎蛙蜈蚁蚯等小动物的意思。

这是一年当中的第三个节气，标志着仲春时节的开始。惊蛰过后，全国大部分地方的气候逐渐变暖、万物开始复苏。

“惊蛰”这一天，陕西老家那边必有雷声，天气还在冬天的被窝里探着半个脑袋。且这个节气过后的大半个月甚至一月内，家乡还是没有一点春天的模样，一场雪或者一场倒春寒光顾，那是很平常的事。因而家乡人的衣柜里，棉衣棉裤、羽绒服、毛衣、围巾、筒袖、手套、帽子、耳套等，还是要摆挂在显眼的地方。只有到了农历的三月中，阳光才会有暖融融之意，蚍蜉蚂（pí fēng mǎ）和赤鳝（家乡方言，蚂蚁和蚯蚓的意思）都会钻出泥土，天上的云朵才会很白，天也就蓝莹莹了。

老家有句很俏皮的俗话：“二月二，驴上料；三月三，驴揭鞍”，可以生动的比喻出家乡开春后农历二三月份的气候变化过程。所以我一直会给那些和我关系好的南方人说，北方的冬天持续时间较长，春天总是会姗姗来迟。

可是这么多年来，由于我这个北方人常年工作和生活在南方，所以一直没有老家“惊蛰”节气的感受了，也是很多年都没有机会去体验老家一年四季里的气候变化了，但我对老家的气候特点还是烂熟在心的。

我呆了多年的广东省佛山市，冬天和春天的区别不是很大的，无非是多一场雨或者少一场雨的事，无非是一场风粗犷和温柔的区别。即便天气冷下来，也最多是穿着一件内衬和薄薄的外套，人也不显得那么臃肿和笨拙。在这么多年的切身体会里，我基本不认为这里存在着冬天，从上一年阳历11月初至下一年的“清明”前，这里一直是很舒适的春天气候的。

这两三日，一股北方来的冷空气南下，佛山这里下起了雨，气温出现较大降幅，给人们突然带来了湿冷的感觉。在今日的“惊蛰”天，这里也没有听见打雷声，只有雨还在断断续续的下着，有点藕断丝连的感觉。兴许是这些雨水已在天上酝酿很久了，想落入这凡间的泥土里感受人间烟火吧。

但对于我，在这种天气里是很抑郁的，人也会变得懒惰起来，昏昏欲睡，做任何事的兴致和斗志全无。我不喜欢阴沉沉的感觉，没有光，一切看起来都是暗淡的，毫无生机。我喜欢阳光，越明媚越好，心境也会随着阳光愉悦起来。因而雨天，我悲如落花。我时常心随物变，是个脆弱和敏感的人。

今日黄昏时，雨停了，西边的天际里并没有晚霞。或许是有的 ，只是被厚厚的云层给遮住了。我望着天就在想，今晚的月亮或是看不见的，如果幸运的看见了，也绝不是那大大的一轮明月，也肯定没有碎银一样的月光，洒在城市里的各条小路和林荫小道上，因为离农历十五还有很多天。

对于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结果，我是熟悉的。小时候，我经常在雨天的夜晚去看天空。那时头顶之上的夜空，通常是漆黑一片的，但是远处村庄里能看见有人间灯火，会给天空带来一些模糊的光亮。因此今日下班回到宿舍后，我特意站在阳台上望向天空，奇怪的是，今晚竟然看见月亮了。不过这月亮暗淡、模糊，就像个不起眼的人站在人群里一般。

小时候听大人们说，月亮是块悬在天上的大石头。后来长大后我搞懂了，月亮和地球一样，都是悬浮在浩瀚宇宙中的天体，月亮确实也可以说成是一块超级庞大的球状石头，其上遍布着环形山。夜晚的月亮上，有着零下183度的超级低温，人们就叫它冷月。北宋有位叫姜夔的大文人，写过一篇佳作，里面有句：“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哎，一个内心既荒凉又恓惶的人，没有写尘世之美的兴趣和勇气，连这篇文字里，月亮都是冰冷的。

2025.3.5 广东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