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州古城墙随笔

京郊王海春

　　并没有特意去，只是开车在路上随意的一瞥，就看到那长长的、高高的夯土遗迹，想来那就是涿州古城。

　　果真是，高墙前矗立着一座太湖石，上面刻着古城公园，几个老大爷坐在一边，晒着太阳聊着天。

走到城墙前，看到墙基处包裹着几层青砖，应该是后来为了保护新修葺的。

　　青砖之上是坡度很大的土坡，土坡上灌木丛生，向上走几步那土墙几乎直立，很想上去，拍一张从上向下俯拍的墙体，但试了试有一定的风险，算了吧。涿州的朋友说，他们小时候经常在城墙上跑着玩的。

　　这城墙应该是夯土板筑而成，能看出明显的夯土层界限。

有个小男孩也蹲在土坡上似乎挖着什么，我走过去，他就问我：“叔叔你看，这些是什么东西？都是我从土里挖出来的”。我低头一看是几片瓦，有布纹的和绳纹的。而且在土墙中还能看到不少夹在夯土层中的瓦片。

　　据说当时文物部门调查过，在城墙夯土及暴露的灰坑遗迹中，有大量春秋战国及至秦汉时期的陶鬲足、陶釜口沿、鬲柄等器物残片。这些瓦片也是带着二三千年前的历史气息。看来当年取土筑城的地方，一定还有更远古的文化积存。

　　《涿州县志》记载：“传涿城筑自颛顼”，那可是上古时期了。《史记》载：黄帝车裂蚩尤，部分尸骨弃于涿地，为避蚩尤之孽，修筑古城时，西门凹入。”至今涿州城西犹存蚩尤冢遗痕。

　　不止西门凹入，其城东北角也凹了进去。据说这里有过一件惨绝人伦的事情“侯七杀母”，所以修城时也把发生如此大逆不道的地方抛弃在外。我觉得这些应该都是后人附会的，涿州城周围水系众多，地下水也极其丰富，修城之时必定仔细勘测，一定会避水筑城，这在许多古城中都有体现。

　　清代《日下旧闻考》载：“涿州城，明景泰初知州事黄衡始甃以砖石，垣高四十尺，基之广倍之。方各有门，门有楼，前曰迎恩，后曰通济，左曰进德，右曰积庆。女墙一千八百三十，隍深十尺，广倍之。”

　　也就是到了明代土木堡之变后，京城“四郊屡警”，才在涿州城土城上包砌砖石，使更加坚固。另“城之中有夹城，如人之束带。中有券门，名曰“通会”，上有重楼三楹，左钟右鼓，以启晨而警夜，明嘉靖乙巳 ，知州何镔所修。”

　　在涿州博物馆还能看到明弘治八年汉白玉“通会楼”石匾。可惜上世纪七十年代这座漂亮的鼓楼被拆除了，如今很多涿州老人还经常回忆登楼赏月的美景。

　　《涿州志》中以通会疏雨为涿州八景之首：“通会在郡之中，其上有庭堂幕次，左鼓右钟，昼有盘诘之卒，夜有击柝之人，警盗安民，赖乎是矣。春秋降雨，郊原陇亩，浓云深锁，密霭不分，此门之上，蒙蒙如丝，真郡中之佳景也。”

　　这通会楼位于城池的交通中心，刚好从高家大院出来时路过，可惜如今只剩夯土一堆。一位大妈支上一把大伞，在下面卖着清真羊杂。

通会楼当地人都叫鼓楼，而这重楼三楹的东侧为钟亭，西侧为鼓亭，钟鼓齐全，而且鼓早在建国初就不知去向，钟却一直保留到七十年代，但大家仍愿意叫这条街为鼓楼大街。

　　涿州著名的通会灯市，即横贯于鼓楼为中心的南北大街之上。据说当年远至北京、保定的人都要到这里来赏灯的。大街两旁酒馆、旅店、布店、茶店等各种商号排列，人来车往，热闹非凡。

　　如今的涿州古城残留的古城墙也就剩一千多米，西城墙最多，北城墙一小段，其他均已无踪，其实古城中还有众多寺庙、古塔，但大都消逝不见。尤其是七五年平整土地被炸毁的普寿寺塔，被梁思成赞誉精美程度远超涿州双塔，更是让人痛心不已。

好在双塔还在，而且今年终于对外免费开放了，那就去看看双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