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个平常的春天傍晚，厚厚实实的榆木案几前，不光滑的肌理像一位老者脸上的皱纹，在昏黄的光线里深深浅浅，晃动游离，宁静安然。</p><p class="ql-block"> 白天一个人在家，不大的房间，客厅和厨房用一棵绿萝的几个枝条环绕过来，自然地分割开来。这棵绿萝是搬来新家时和我们一起入住的，不大的一棵开始放在餐桌的一角，盈盈的那点绿伴着餐桌上四季变化的食材，让我们在疲惫的时候、不想吃饭的时候有了一丝愿望:好好吃饭。几年里，看着它长出新的叶片，新的枝条，餐桌矮了，枝桠拖地了。我们把它从餐桌挪到冰箱顶上，长长了的枝条可以绕上房梁，然后又慢慢绕梁一圈，围成一个自然自在的空间。</p><p class="ql-block"> 楼房里的温度四季变化不大，但是季节的光照不一样，叶子在秋冬季节长得慢，长得小，颜色浅，枝桠上显得稀疏。秋冬两季对它多一些关照，这种关照在季节面前微不足道。此刻当我打量它的时候发现，每个枝桠的粗细长短不一，每片叶子的颜色大小不一，却疏朗有序，自在顺畅。漫长的秋冬季节里，在它们构筑的绿色空间，我小心翼翼地洒下许多粒文字，当作种子埋进土里，再次等待、发芽、壮大。会长出什么样的倔强和柔美，会构筑怎样的空间呢？</p><p class="ql-block"> 屋里的绿植还有很多，金边虎皮兰的安静，沙漠玫瑰冬季里的隐忍，水竹的孤独，龟背竹的昂然...它们分布在不同的地方，发表着独立的宣言，热热闹闹的，却很有秩序，季节寒凉转换，它们隐忍倔强，看不出颓废和灰败。它们积累、收藏、等待，因而让整个房间充满了生机。</p><p class="ql-block"> 在房间里行走时，我会小心地绕开它们的枝枝桠桠和宽大的叶片，偶尔碰到其中一叶，会微弯下腰，轻抚一下，是道歉，是安慰，是友好。所以在这里的动作尽量小心翼翼，却又是行云流水，风行水上的感觉。回头一望，那么多的不期而然啊，和那群活泼可爱，个性鲜明，独立倔强的你们一样，随着窗外的清风，飘然而至...</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