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云时代（第一卷 听风刀/第七章 星槎鬼雨）

塞外飞狐

　　第七章 星槎鬼雨

郑和墓的青铜巨门在蒸汽战舰炮火中震颤，陆婉婷指尖划过门上罗盘纹，星辉自银痕涌出凝成光锥。她突然拽住李文白手腕："震位三步，坎位藏煞！"

炮弹擦着二人衣角轰入门楼，飞溅的弹片却在触及光锥时诡异地悬停。朱寒川陨铁杖插入龟裂的汉白玉地砖，十二道水银突然从二十八宿方位喷涌，在空中凝成《郑和航海图》光影。

"午时三刻，潮信至。"陆婉婷银发无风自动，眼中星图倒转，"乾宫有龙吟声......"

蒸汽战舰甲板传来装填链弹的声响。李文白挥刀斩断缠住舵轮的铁索，听风刀突然与青铜门产生共鸣，刀身云纹竟与门上罗盘同步旋转。陆婉婷闷哼一声，七窍溢出星辉："左满舵！"

铁甲舰堪堪避开暗礁，右舷钢板却被水下机关犁出五尺深沟。朱寒川独眼暴睁："这是宝船厂的天罡锁龙阵！"他扯下腰间玉带扣掷入海中，三十六根铜柱破浪而出，柱面刻满古里国文字。

陆婉婷突然跃上桅杆，软剑挑断主帆缆绳。失去动力的战舰顺着洋流漂向墓门，恰好卡在铜柱阵的生门方位。她额前琥珀崩裂，血珠在青铜门绘出三宝太监印信："快！星图只能维持半柱香！"

墓门轰然开启的刹那，琼斯爵士的汽艇已追至百丈内。李文白反手甩出听风刀，刀刃斩断英国旗杆后回旋入鞘，旗面罩住追击者望远镜的瞬间，三人闪身没入墓道。

甬道壁画突然流动起来，郑和船队竟在鲛人簇拥下驶向星海。陆婉婷银发扫过墙面，鲛人眼珠突然凸出成机关按钮。她指尖银芒暴涨："申、寅、亥！"

李文白依序按下，头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朱寒川的陨铁杖却突然指向壁画角落——某位随船道士的拂尘，分明是二十年前武林盟主的随身兵器！

"这不是郑和墓......"陆婉婷突然踉跄跪地，后背星图中的天枢位裂开血口，"是观星族为囚禁沧龙建的虚冢！"

墓室穹顶应声碎裂，海水裹着蒸汽战舰残骸倾泻而下。琼斯爵士站在断裂的烟囱上，怀表链上的血玲珑发出妖芒："感谢诸位打开星门！"他脚下铁箱弹开，露出半截刻满楔形文字的青铜炮管。

陆婉婷瞳孔缩成银针："这是......"

"牛津大学最新研制的磁轨炮。"琼斯转动炮口，"用你们的话说，该叫'贯星铳'。"蓝光在炮管汇聚的刹那，陆婉婷突然甩出软剑缠住李文白腰间，用尽气力将他抛向壁画中的郑和塑像。

听风刀插入塑像手中的罗盘，整座墓室突然倒转。磁轨炮的光束擦着朱寒川头皮掠过，将追击的汽艇汽化成铁水。李文白在失重中看见陆婉婷银发根根断裂，化作星屑融入罗盘。

"癸卯位，归藏卦！"她的声音直接在脑海响起。李文白福至心灵，刀锋拨动罗盘三层同心环。沧龙骸骨从地底升起，眼窝里嵌着的正是沧海明月珠！

琼斯狂笑着扣动扳机，磁轨炮却突然调转方向。陆婉婷不知何时出现在炮身后，浑身星辉凝成锁链捆住炮管："观星族的天罚，阁下可想尝尝？"她胸口朱砂痣破体而出，化作血色流星击穿琼斯右肩。

墓室开始坍塌，朱寒川用陨铁杖挑起沧海明月珠："快走！沧龙要醒了！"

海水倒灌形成的漩涡中，李文白抓住陆婉婷冰凉的手腕。她后背星图正将沧龙骸骨吸入体内，天枢位的红光逐渐染上月白。琼斯的惨叫淹没在龙吟声中，蒸汽战舰残骸如落叶般卷入深海。

当三人浮上海面时，朝阳正刺破乌云。陆婉婷锁骨处的朱砂痣已成暗金色，她望着掌心缓缓旋转的微型星图："去泉州......那里有解除天罚的......"

话未说完，她突然咳出银蓝色冰晶。朱寒川扒开她衣领，惊见星图的天权位已变成英吉利米字旗图案："他们用血玲珑污染了星髓！"

海平线上，五艘悬挂东瀛旗帜的蒸汽战舰正破浪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