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暝 事 小 说</p><p class="ql-block"> 楚 风</p><p class="ql-block"> 柔和而微凉的夏风吹拂着辽东长甸城村华家沟。</p><p class="ql-block"> 晚饭后，好多村民拿着小木凳，又会聚到村中那棵老榆树下纳凉。</p><p class="ql-block"> 一个少年来到了树下：“舅爷”。</p><p class="ql-block"> “哎，哎，小鸣。”五十多岁的年长者回应着，抬手向旁边的一个方形石块示意了一下：“坐，小鸣。”</p><p class="ql-block"> “嗯，舅爷”叫小鸣的少年应着坐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又是一股微凉的轻风吹来，树叶发出了稀稀疏疏的响动。</p><p class="ql-block"> 小鸣抬头看着头上不停摆动的树叶：“哎，舅爷，这树上会不会有长虫（蛇）呀？”</p><p class="ql-block"> “呵哈！哪来的长虫呀，那玩意儿有灵性，见这天天有人，有也早不来了。”</p><p class="ql-block"> “哦，哎，舅爷，您天天都给大伙讲故事，今天您再讲一个呗！”</p><p class="ql-block"> “讲一个……”小鸣舅爷微促眉，若有所思，转瞬侧脸小鸣笑着说：“小鸣啊，你刚才不是说长虫吗，好，我今天就讲一个长虫精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小鸣舅爷将时间拉回到了1951年。</p><p class="ql-block"> 警报呜起，人们四下躲了起来。很快，天空中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p><p class="ql-block"> 空军司令员刘亚楼紧锁眉头，望着空中的美帝飞机，愤愤的说道：“该死的美国鬼子，真是欺我人民空军弱小啊，好，老子就和你掰一掰手腕！”</p><p class="ql-block"> 不久，在辽东各地开始修建临时战机机场。</p><p class="ql-block"> 辽东宽甸县的青椅山，一座战机机场正在紧张有序的修建之中。</p><p class="ql-block"> 附近的许多农民出于保家卫国的爱国之心，纷纷赶来参加机场的建设。</p><p class="ql-block"> 民工中有一个姓关的中年男人，勤劳质朴，每天总是起的很早。这天凌晨三点多钟，就走出工棚，带上工具，朝着一段正在赶工期拆除的百年老墙走去。</p><p class="ql-block"> 距百年老墙很远，一声声的公鸡打鸣传入老关耳中。</p><p class="ql-block"> “嗯？这附近的百姓早都迁走了呀，哪来的公鸡在打鸣儿？”老关心中疑惑，脚下加快了步伐。</p><p class="ql-block"> 鸡鸣声不断传来，老关寻声沿墙找着。</p><p class="ql-block"> 一处墙头之上，鸡鸣声高亢而强。老关纳闷儿：“奇了怪了，怎么只闻鸡鸣不见鸡影呀？”他好奇地近前巡看。</p><p class="ql-block"> “诶呀妈呀！”老关猛地一惊，连退两步。微微的晨雾中，但见一条长着红红鸡冠的长蛇，打七寸处曲颈翘起蛇头，吐出长而血红的舌芯，大张着蛇口发出高而清纯的鸡鸣U声。再见那蛇，从红冠至蛇尾通体长了几条红色线状斑纹。</p><p class="ql-block"> 惊呆的老关立在那，看着、听着长有鸡冠的长蛇卧在墙头之上翘首打鸣。</p><p class="ql-block"> 这时蛇可能感觉到了旁边站立着的老关，蛇头转了过来，随着蛇颈的前倾轻点了两下，而后又转过去还像原来那样发着鸡打鸣般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一阵晨风吹来，惊呆的老关也回过神来，他转过身拔腿就向工棚跑去</p><p class="ql-block"> 就在老关回身刚跑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身后墙头上的那条蛇，刚发出鸡鸣声的一个高调就回落下来，连续的发出像母鸡产蛋时发出的那种“咯咯”声，也像是沙哑嗓音的人在“嘿嘿”的笑。而且他感觉蛇头是朝向自己的。</p><p class="ql-block"> 跑回工棚的老关，感觉自己的下巴、舌头有些发硬，说话也不便利，有些结巴的将刚才的事说与了工友。</p><p class="ql-block"> “这……，呵呵，得，得，别顺嘴胡说啦，没听说一个长虫还能长鸡冠？还能像鸡叫？说死我们也不信，快到铺上再躺会儿，白天还干活呐。”几个工友不信地说。</p><p class="ql-block"> “真的，我能熊你们？不信，明早我带你们去看。”老关说服式地争辩着。</p><p class="ql-block"> “好，好，好！明早的，要是没有你得请客啊！”</p><p class="ql-block"> 一日一夜，拂晓重归。天还没亮，几个工友都起来了，随着老关出了工棚。</p><p class="ql-block"> 工棚距那段要拆除的百年老墙大约二里路。</p><p class="ql-block"> 走出工棚，几个工友玩笑的、挑逗着老关：“哎，老关，咱可说好了啊，一会要是真看到长着鸡冠，像公鸡打鸣的长虫，俺们请你下馆子，要是看不到，那你……？呵呵！”</p><p class="ql-block"> “那没说的，我请！反正你们是请定了。”</p><p class="ql-block"> 正走着，说着，远远的那段老墙方向真的传来了“喔喔——”的公鸡打鸣声。</p><p class="ql-block"> 几人收住话语，表情疑惑的相互看了一眼，脚下也加快了步伐。</p><p class="ql-block"> 天色微明，几人很快来到了老墙前。</p><p class="ql-block"> 还是那段老墙，还是昨天那条长着红鸡冠的长蛇卧在墙头上翘首高鸣。</p><p class="ql-block"> 老关急不可待地指着墙头儿上：“看看看，那不是吗。”</p><p class="ql-block"> “什么呀？哪了？”</p><p class="ql-block"> “诶！哪有呀？”</p><p class="ql-block"> “鸡叫声到是听到了，可什么也没有啊！”</p><p class="ql-block"> 几个工友都说只闻鸡鸣，不见鸡影。</p><p class="ql-block"> 老关无奈：“行行行，听到声音就行，没看到说明长仙不让你们看到。”</p><p class="ql-block"> 事情旋风般很快在工地传开。</p><p class="ql-block"> 倒也蹊跷，有蛇在墙头上，像鸡一样鸣叫的那段墙，民工拆时不是折断了锹把，就是掉了镐头；不是伤了腿脚，就是伤了手臂。而且异常的难拆，既耗时又费力。</p><p class="ql-block"> 为了不延误工期，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负责机场建设的部队首长，专门调来了一位工程爆破手。</p><p class="ql-block"> 爆破手是一位20几岁生死不怕的小伙子。他设好了炸点，连好了导火索。可明明点燃了导火索，在他离开后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爆炸，当他走回去查验时，但见导火索却没有丝毫的点燃痕迹，而且一连数次都是这样。小伙子掻首纳闷，当他从民工那得知这墙头上有条长蛇像鸡一样打鸣时，小伙子立刻找到首长，推辞了这段墙的爆破。</p><p class="ql-block"> 首长并没有难为他，第二天又重新找来了一位爆破手。</p><p class="ql-block"> 爆破手同样是一位20几岁，血气方刚，不信邪的小伙子。</p><p class="ql-block"> 同前一天一样，小伙子设好炸点，连好导火索，动作相当娴熟的点燃了导火索。可“嗤嗤”冒烟的导火索在小伙子眼里怎么看也没有点燃。</p><p class="ql-block"> 远处拿望远镜看着的首长用铁桶扩音喇叭不停的高喊：“快点离开！”</p><p class="ql-block"> 可小伙子向着首长一边摆手，一边用手遮着嘴巴回声高喊：“还没点燃呐！”</p><p class="ql-block"> 首长急得直跺脚！</p><p class="ql-block"> “轰隆”一声巨响，火光浓烟腾起，小伙子倒在了血泊中。</p><p class="ql-block"> 所有人立刻跑了过去。但见小伙子左臂被炸掉，左胸肋血肉模糊，双眼被炸瞎，整个面部血葫芦一样。</p><p class="ql-block"> 再见那墙，除了被爆炸的烟火熏黑外毫发无损的依旧矗立在那。</p><p class="ql-block"> 拆墙不是人伤就是工具坏损，而墙依旧岿然不动。一时间真让首长不知如何是好？</p><p class="ql-block"> 正当首长为难之际，通讯员将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带了进来。</p><p class="ql-block"> 老人说明了来意，也向首长道出了那段百年老墙鲜为人知的原由。</p><p class="ql-block"> 其实那段百年老墙原本是一个有钱大户人家宅子的院墙，墙外有一棵几十年的柳树，树冠最下方有个弯弯曲曲的，像一条龙在腾飞的粗壮树枝。这大户人家的主人就在树枝上为孩子们搭了一个秋千。</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这家的一个小女孩荡秋千时突然见到荡绳上爬着一条小蛇，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叫，本能地去抓打小蛇，就在小女孩的手贴近小蛇时，小蛇咬了小女孩的手，小女孩哭着跑回了家，胳膊也很快肿得像条象腿。</p><p class="ql-block"> 主人出于对小女孩的悯爱，下狠心非要打死小蛇不可，因为他知道天晴时总有好多蛇爬上墙头晒太阳。</p><p class="ql-block"> 丽日垂照，好多蛇又爬上墙头享受阳光的温煦。</p><p class="ql-block"> 主人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棍棒朝着墙头上的蛇好一番抽打。</p><p class="ql-block"> 大多数的蛇都爬走了，还是有多条大大小小的蛇剧烈地扭动着打墙头上掉落下来。</p><p class="ql-block"> 主人继续地用棍棒捶砸掉落下来的蛇，直到蛇毫无一点生机方才罢手。</p><p class="ql-block"> 当晚，主人还没入睡。听得墙外一些男女吵吵嚷嚷：“他妈的，以怨报德，是咱们帮着他们发了家，居然害死咱好几条命，哼！这样下去还不得让他灭了门？”</p><p class="ql-block"> “我看呀，咱还是搬家吧！”</p><p class="ql-block"> “搬家？哼！咱要让他们搬。”</p><p class="ql-block"> “对！”</p><p class="ql-block"> “对！”</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大晴天，突然刮起了飓风，风盘旋着在原地游动。</p><p class="ql-block"> 不知怎么，宅院内的房舍突然着起火来，风助火势越烧越大。</p><p class="ql-block"> 主人与家人们，从着火的屋内带出了一些钱财，再想进到屋内，烈火已封住了房屋的门窗，只有眼巴巴的看着整个院落，在熊熊的大火中化为灰烬。</p><p class="ql-block"> 又过了多年，原来宅院的院墙在岁月的风雨中渐渐的倒塌，唯有蛇常出来享受阳光的那段墙和墙外的那颗老柳树，依旧挺立不倒。</p><p class="ql-block"> 从老人这，首长知晓了那段百年老墙和那棵老柳树的岁月风尘。 </p><p class="ql-block"> 他长吁了一口气，并没说什么，但从他的脸上完全透视出了其内心的纠结。</p><p class="ql-block"> 还是老人先开了口：“首长，这墙不能强拆呀！为了打美国鬼子，为了修飞机场，我今天来找首长就是想尽点力量……”</p><p class="ql-block"> 没等老人说完，首长立刻站了起来，感激地握着老人的手：“老大爷，非常感谢你这么大年纪，还为保家卫国，为修机场贡献力量……”</p><p class="ql-block"> “诶——！”老人打断首长的话：“首长啊，我就是为拆墙来的，墙不能硬拆呀，得先安排一下，请人家蛇仙离开。”</p><p class="ql-block"> 首长明白老人的意思，微笑着看着老人：“老大爷，我们共产党人不信鬼不信神，更不信什么妖魔鬼怪，但我们无论到哪都会尊重群众的民俗习惯，您老人家需要我做点儿什么？”</p><p class="ql-block"> “请首长帮我准备一瓶酒，一炷香，一沓烧纸，三个馒头”。</p><p class="ql-block"> 首长很快备好了老人要的东西。</p><p class="ql-block"> 那段儿百年老墙前，80多岁的老人双膝跪地，先叩了三个头，然后摆好了酒和馒头，点燃了那炷香，又一次三张的续燃起了那沓烧纸。右手燃纸，左手立掌胸前，嘴上不停的念念叨叨，直到那沓纸燃尽，老人才又磕了三个头，意欲起身。</p><p class="ql-block"> 跪了好一会儿的老人刚要起身，身子却歪倒了。</p><p class="ql-block"> 首长赶忙上前将老人扶起。</p><p class="ql-block"> 八十多岁的老人浑身抖动，而脸上却显出了自信的笑容：“首长，三天后就可以拆墙了。”</p><p class="ql-block"> 第四天，民工们如摧朽木般地拆掉了那段百年老墙，也很顺利的锯倒了那颗老柳树。</p><p class="ql-block"> 就在民工们挖掘老柳树的树根时，大家确实发现老树根下有一个很大的洞，洞内铺满了厚约三指的蛇兑，但却没见一条蛇的踪影。</p><p class="ql-block"> 一位大娘将蛇兑装了满满一个箩筐带走了，因为那可是上好的中药材。</p><p class="ql-block"> 飞机场很快顺利的修好了，民工老关也立了的功，带着光荣和那段亲身的经历返回家园，并将自己的经历讲述给了自己的家人和儿子。</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过去了，自己的儿子也是一位老人了，并将自己父亲当年的经历，在长甸城村华家沟那棵老榆树下，讲给了纳凉的村民和少年小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本篇小说是根据我的好友“全国儿童阅读与写作委员会会员”董鸣，亦即小说前部提到的少年小鸣所叙述的灵异故事润色写作的。出于写作的需要和故事情节的系统性，完整性，本人也做了一定的内容添加，以保证故事情节的完美。</p><p class="ql-block"> 2025年3月6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