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密云旧新二座古城墙垣墩台遗存及沽水（白河）石子堤遗址

萧艾

　　2025年3月5日，应兔爷之邀，与聞鷄起舞F一起，本打算去密云黍谷山一遊，因故闭园。而改道冶仙塔。之后，瞻顾了密云旧新二座城池墙垣墩台遗存及白河石子护城堤遗址。编辑此文，以记一日之遊兼飧同好。

密云，历史上曾有渔阳、玄州、檀州等名称。 密云古城，背后藏龙之山属燕山余脉，名冶山。海拔335米。冶山构成密云城的“靠山”。冶山之南则是平畴沃野，明堂开阔。密云城南有黍谷山，海拔648米，隔潮白河与密云城相望，为风水中的“朝山”，密云城西北有云蒙山，东部有雾灵山为砂山。

源于塞外的潮、白二水，在密云城南交汇而成潮白河。潮水东来，白水西绕，二龙戏珠，负阴抱阳。人杰地灵，“藏风聚气”，蔚然“燕国天府”。

顾炎武《京东考古录》记载：“東北八里為冶山，上有塔，有石洞深邃，水四時不竭。東有丱洞，昔人淘金址尚存。”

“縣南一十五里為密雲山，一名橫山，郡所以名也。”

　　公元前283年，燕国设渔阳郡，郡治位于今密云城西南。公元前225年，渔阳郡为秦全国三十六郡之一。渔阳城是渔阳郡的首府，同时设渔阳县，郡县同治一城。

北魏皇始二年（397）“置密云郡，领密云、要阳、白檀三县。”

据《密云县志》记载，东魏元象元年(538)，原位于古北口外的安州及其所属密云郡、安乐郡、广阳郡及三郡所辖的密云、要阳、白檀、安市、土垠、燕乐、方城、广兴(大兴)全部南迁并寄治于渔阳县境内，即今密云城处。由是始有密云县之称，距今已有1480年。

　　在明密云城墙左近，曾出土汉代绳纹砖，具此推测，汉代曾在今密云城所在处建立城池，城址位于明城之北。西汉末年铜马军乱，渔阳城毁于兵燹，渔阳郡迁至今通州境内。

　　顾炎武《京东考古录》记载：“州東北一百二十里為密雲縣，漢白檀縣也。三國志曹公歷白檀，破烏丸於柳城。後魏皇始二年，置密雲郡，治提携城，領密雲、要陽、白檀三縣。北齊廢密雲郡，反要陽、白檀二縣入密雲縣。隋開皇十八年，以密雲、燕樂二縣置檀州。唐天寶元年，改密雲郡，乾元元年，復為檀州。遼為檀州武威軍，領密雲、行唐二縣，金以密雲縣屬順州，元復為檀州。”

“石虎伐段遼，遼棄令支奔密雲山，遣使詐降，而陰與慕容皝為約，皝遣其子恪扶精騎七千於密雲山，虎將麻秋率腥迎遼，為恪所襲，死者十六七。”

“南二十里為白檀山，縣所以名也。”

　　明洪武十一年（1378）于密云白河东岸建城，周九里十三步，高三丈五尺，宽二丈八尺。城西北呈弧状，设有东、西、南三座城门。南门上建城楼，匾额曰：“景曜”，上建七神庙；西门上建城楼，匾额曰：瞻雲。城外有护城河，深二丈，宽一丈五尺。

顾炎武《京东考古录》记载：“洪武初改密雲縣。城周九里二百三十八步，三門。密雲中衛領左右中前四千戶所，與縣同城而居。有總督軍務兵部侍郎兼都察院副都御史一人，整飭兵備山西按察司副使若僉事一人，戶部郎中若員外若主事一人，密雲左掖營、密雲右掖營、密雲中營、密雲前營、密雲後營、振武營游擊各一人，密雲城守備一人。”

明弘治十一年（1498年），在密雲城設置兵備道。嘉靖三十三年（1554年）薊遼縂督府由保定改設密雲城。隆慶五年（1571年）薊遼縂督楊兆疏：“密雲南拱神京，与居庸、紫荆互為犄角，北臨古北，東控陽，西南則為潞河，萬艘并下，国計攸关，真要害之地。其舊城湫溢，應辟新址，另建新城。”

　　明万历四年（1576），于城东数十米处，又建起一座新城，周六里一百八十步，高三丈五尺，宽二丈，亦设有东、西、南三门。东门上建城楼，匾额曰“宾陽”，上建有关帝庙。南门上建城楼，匾额“迎薰”，俗称“小南门”。西门为“左辅”门。城外护城河亦深二丈，宽一丈五尺。

旧新两城之间为夹道。旧城东门又名“夹道门”。

旧城景曜门、瞻云门，新城宾阳门、迎薰门外，均建有瓮城。

顾炎武《京东考古录》记载：“萬唇四年，於城東復築一城，周六里一百九十八步，是曰新城，兩端連之，總督府居其中，三門。縣南至京師一百三十里，而北以一垣為界，外接旃裘引弓之民，故稱重地。白河偪城下，善決，而軍民錯居，為吏者難之。昔唐顯慶中，韋機為檀州刺史，邊州素無學校，機敦勸生徒，創立孔子廟，圖七十二子及自古賢達，皆為之贊述。今則師儒雖設，絃誦之音無聞焉爾。”

　　《钦定四库全书畿辅通志》卷二十五【城池】记载：“密云县城，有新旧二城。旧城创于明洪武中，周围九里十三歩，髙三丈五尺，广二丈八尺，门三，池深二丈，阔一丈五尺。新城创于明万历四年，距旧城东五十歩，周围六里一百八十歩，髙三丈五尺，广二丈，门三，池深阔如旧。”

　　旧城中心曾有一座鼓楼。楼基座东西长约十丈，南北宽约四丈，高两丈余。楼基座之上建有三层楼，高约两丈五。楼上置钟鼓，钟体高大，声响洪亮悠长。楼下为拱券门洞，连接南北东西四条大街。东西大街由旧城西门起，经夹道门，连接新城西门东门。

鼓楼于1933年被日军炸塌，现荡然无存。

　　鼓楼西侧原为县治，明万历二年（1574）重建。有大门、仪门、大堂、二堂、三堂，东衙、西衙、县狱、左右六房等建筑。

鼓楼东侧路北有文庙，坐北朝南。该庙始建于唐显庆四年（659），元代毁于战火，“县学在鼓楼东，唐贞观十二年……创建，金季兵毁。”

元朝至元二十八年（1291）重建。文庙有戟门三间，东西各开一角门。东厢为名宦祠，西厢为乡贤祠。中间大成殿五楹，通高约十米。后院有明伦堂、尊经阁、学署、崇圣祠和启圣殿，东跨院有文昌殿，西跨院有节孝祠。

今仅存大成殿，基座石条，四周青砖，殿内梁柱还是旧物，现今维修一新。殿前空地开阔，花草繁茂，左右各建一亭。

　　密云旧城内住知县、典史等地方行政官员。新城驻蓟辽总督，后改为参将駐劄。民国《密云县志》记载，“新旧两城统归知事管辖。”

现在新城宾阳门墩台遗址外包甃青砖。

　　旧城东门外，曾建有邹夫子祠，碑文“邹衍吹律舊地碑”。

清光绪《顺天府志》记载：县“治东二里刘家庄，邹衍吹律处近此。”

邹衍，战国时期齐国人，阴阳家、五行创始人。燕昭王招贤纳士，邹衍入燕，来到此地，教给人民耕作。

《日下旧闻考》记载：“燕有黍谷，地美而寒，不生五谷，邹子居之，吹律而温气至。”

附近由是呈现“黍谷先春”。

万历年间建新城，祠在夹道。于是，另择址再次建祠。《畿辅通志》记载：每岁春秋致祭。

现此碑移于冶山公园碑林。

　　自宾陽門墩台北行约五百米，后城街为新城的北城墙。存有一段约100米夯土残墙，现外包甃青砖。

　　墙上鑲嵌文保碑“密云古城遺址”。为密云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清代傅輝文《登密雲城》

“叠障层峰拂面来，雙城臨水逐山開。堤邊風細晴舒凍，嶺外寒清雪綻梅。燈影舊傳紅冶塔，残香猶自腻妆臺。匣中寶劒横牛斗，借問當年博物才。”

　　其下条石，也是近期修复时凿就，并非原物。

　　条石，显见由机械凿就，凿痕清晰而整齐。

　　昔日新旧二城，仅孑遗如此，其他，则只能付诸悬想。

　　密云新旧古城，只此一鱗。

　　古来将相在何方？唯此残垣断壁。

　　残墙位于路旁，孤零——其东、北侧，都是现代楼宇。

　　20世纪密云城角楼旧照。

　　20世纪密云城瓮城旧照。

　　密云古城西北有沽水（今称白河），东南有鮑丘水（今称潮河）。史上白河经常暴发大水冲击城墙。

清朝康熙年间，旧城西北隅为白河洪水所圮。康熙五十二年（1713），重修。康熙五十六年（1717），南起西门外，北至沙河庄，筑起一道长八百零三丈的防洪石子堤。堤外还筑起数十丈不等的砂石坝。康熙六十一年（1722）白河发大水，冲坏护堤坝一百多丈，土牛城墙坍塌，沉陷三百一十六丈八尺。康熙皇帝曾御笔“川流永奠”。

　　现白河东岸，残存100多米石子堤。堤旁立有文保碑:“护城古堤遗址”。

《钦定四库全书畿辅通志》卷二十五【城池】记载：“本朝康熙五十六年四月，圣祖驻跸密云，以雾灵山水冲坏城垣，特命修筑复。于城西开引河一道，长四百六十余丈。引水归入白河，又于河之东城之西筑石子堤一道，长八百余丈，五十八年工成。御书川流永奠匾额，雍正八年重修。”

　　密云县人民政府，201年5月1日所立，《白河护城堤简介》。

　　防洪古堤始建于明隆庆四年（1570），堤坝自旧城西门瞻云门一直修到沙河村，约长数百米，距白河约百米。遗存底宽5.7米，高3.5米，系采用鹅卵石白灰灌浆筑成。

　　現防波堤遺址被用玻璃罩住，其上鳥屎淋漓，隔玻璃罩子排照，大致看些局部。由白河床上鵝卵石与灰膏壘砌灌注而成，如非人为破坏拆毁，虽經几百年風霜雨雪，仍形骸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