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惊蛰,好节气,适合散心。不再午休,索性在春光中徜徉。</p><p class="ql-block">通常沿东牧野湖绕圈,这次“声东击西”,向西河岸行走。</p><p class="ql-block">苹果树开始冒芽,杨树的“毛毛虫”开始蠢蠢欲动,石榴树倒有耐性,把心事埋藏得较深。走到北关桥旧桥墩处,摸了摸泛白的石头,倾心而听,似乎仍有船工的号子声、商家的叫卖声和孩童戏水的喧闹声,这几天央视一台播出的电视连续剧《北上》,大运河的喧哗和这里都属一个血脉。</p> <p class="ql-block">顺石阶上到北岸,向桥北街望去,昔日这里是劳动路的主干道,眼下如老年人的血管堵得狭窄,老房低矮破落,但明显还住着人家,过年的灯笼还挂在屋檐下,廉价的睡衣和布片搭在生锈的铁丝上,风吹来,万国旗般飘摇。</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看到一老人坐在街口,同他搭讪,听出口音明显不是本地的,一问,是四川人,再仔细看他的后面竟是一通高大的石碑,字迹模糊,难以识其义,旁边还堆着建筑和生活垃圾。正要感叹,神情慵懒的老人又指向不远处:“那里也有一个老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也有一通碑,碑的左右前后被砖石砌着,遭绑架般难以脱身。我攀到砖石上仔细看这块碑,模糊中有“康熙十X”字样,碑顶祥龙腾飞,雕刻精美,碑阴的顶部刻着花鸟图案,同样有艺术欣赏价值,下面则刻着很多不同姓氏的名字。正在考究,看到一中年汉子拿把小剪子,走到碑旁的一小块菜地处。我和他打起招呼,问他知道不知道这是啥碑。中年汉子云淡风轻地说,碑是盖房的时候扒出来的,不知道是啥碑。</p><p class="ql-block">我问,“也没有文物部门来鉴定一下?”</p><p class="ql-block">“估计看过吧,可能没有多大价值。”</p><p class="ql-block">中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拿把小剪子,在碑前方的后墙根开始剪起几撮儿韭菜来。他说,妞想吃煎饼,煎饼里有点儿韭菜和芫荽,提味。</p><p class="ql-block">中年汉子说话的时候,我分明感到有种父爱的情感在里面,也让我内心泛起几丝好感。</p><p class="ql-block">他走路略瘸,多年前从辉县来市里,在老街算是扎下了根。我随口问他知道街口那位四川老人不?他说,知道,闺女嫁到新乡了,他在附近看厕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与中年汉子告别,走向千佛堂街。街口碰见一位老者,手拿折叠凳,像是要出门转转。我们互相打了招呼,越聊越投机。问他退休前在哪工作?他说是在二中,干的是后勤。我说,傅德海过去在你们学校当校长。他说知道,顺嘴说了一句:“再好的人,也有人骂。”问我在哪工作,我说在报社。老人马上问:“李其祥,你认识吧?”</p><p class="ql-block">我说,认识,他的女儿李芊也在报社上班,现在也退了。</p><p class="ql-block">老人直夸李其祥家风好,为人低调。他把左手向腰部比划了一下,说那时李芊才这么高。随后又是一阵岁月沧桑的感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们边说边向滨河路口走去,千佛堂就在路口不远处,大门紧锁,隔着门缝看,里面依然老屋错落,全无旧庙古寺的感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走到路口,那棵百年老槐树依旧风骨坚挺,经过秋冬风霜侵袭,满满的槐角泛着黑黑的颜色,一位身着黑大衣、头戴黑色老头帽的老头,倚在槐树跟的墙边。</p> <p class="ql-block">这里的老街风物如同病病恹恹、昏昏欲睡的老者,似乎被正值壮年的繁华城市遗忘。远处,一幢幢高楼像高挺的金童玉女,把这里陪衬得黯淡无光。只有东流的卫水,深夜会陪着它们驱遣寂寞,有一句没一句地唠嗑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