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55, 138, 0);">第三把刀/文</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初入春城</b></p><p class="ql-block"> 经过六个小时的颠簸,在昆明的长义机场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p><p class="ql-block"> 七转八转,和酒店安排的接机车辆接上了头。机场外的广场上,各种花开得正盛,花气袭人,扑面而来。北国还是春寒料峭,雨雪交加,这里却已经花团锦簇了,这大概就是春城昆明的魅力了吧。</p><p class="ql-block"> 一辆中巴车,坐了十几个人,加上十几个行李箱,满满地一车,摇摇晃晃往酒店而去。</p><p class="ql-block"> 初时灯光昏暗,路也不平,像是乡间小路,天又下起了小雨,四周一片模糊,同行的豆芽姐便打趣说,这是要去哪儿啊?不会拉去割了腰子吧,大家便大笑起来。</p><p class="ql-block"> 终于有了灯光,四周都亮了起来,虽然已经是午夜,还下着雨,但路两边店铺林立,酒店饭店都亮着灯,一派烟火气,炒菜、烧烤的味道,从窗户缝里挤了进来。</p><p class="ql-block"> “终于又闻到家乡的味道了!”车厢的暗影里传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是啊,家乡的味道。昆明之于我,是陌生的,但在这个车上,必定有不少远游千里的昆明人,近乡情更亲,家乡的味道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亲切。</p><p class="ql-block"> 我少年时,也颇有些志在天下的豪情,认为人生无处不青山,没有什么割舍不下,也没有什么地方不可以去。但现在人到中年,反而觉得故土难离,不管走出去多远,那个属于自己的偏远小城才是归宿,大概这就是叶落归根的道理吧。</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二爨门下</b></p><p class="ql-block"> 如果问我为什么来云南旅游,其实没有什么明确目的,或是很强烈的愿望,就是太长时间没有出门,想出来开开眼界,散散心。所谓读万卷书,当然还要行万里路。</p><p class="ql-block"> 既然来到了云南,想去哪些地方看看呢?那么,我必须要去看的,就是《爨宝子碑》和《爨龙颜碑》。</p><p class="ql-block"> 自十六七岁学习书法以来,我对魏碑书法情有独钟,从《张玄墓志》《郑文公碑》《张猛龙碑》一路学过来,最后落脚在《爨宝子碑》和《爨龙颜碑》两块碑上,这也是经历了从初级审美到高级审美的成长和蜕变过程,因为二爨之美,并不容易被发现和认同。我沉浸其中多年,爱不释手,有时便自诩徘徊于二爨门下,现在千里迢迢奔来云南,怎么会放过一睹原碑的机会?</p><p class="ql-block"> 于是,天还没有亮,我们便坐上了开往曲靖的火车。不到九点钟,就站在了《爨宝子碑》亭的大门口了。</p><p class="ql-block"> 除了门口的保安大哥,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听说我们是从山东来的,保安大哥很热情,说,路可是很远啊。</p><p class="ql-block"> 整个院子不大,也就十几平米的样子,我就直奔碑亭而去。</p><p class="ql-block"> 进了碑亭,《爨宝子碑》就立在中间,有玻璃罩着,我拿出单反相机,想拍些清晰的照片,好回去细细品味,可惜室内光线太差,又有玻璃反光,拍了几张不太理想,索性不拍了,站在碑前仔细端详。</p><p class="ql-block"> 《爨宝子碑》整体并不大,一人多高。碑上的字,整体的基调看去,平静儒雅,并不像拓本上看到的那样圭角突出,锋芒毕露,所以说,大气不是躁气,粗犷不是粗野,一切书法风格都是在平静、沉着之中完成的,所谓静水流深,正是如此。</p><p class="ql-block"> 《爨宝子碑》的石质不太好,看上去原石就不够平整,凹凸不平,并不完全是后期风化腐蚀的效果。</p><p class="ql-block"> 看原碑与看拓本,特别是经过反复翻印的字帖,大不相同。不然欧阳询怎么会在索靖的碑刻下一直坐卧三天呢。</p><p class="ql-block"> 再看碑亭的四壁,挂的都是当代人研习二爨书法所写的作品,要么鼓努为力,剑拔弩张,要么扭捏作态,缺少天然之趣,与《爨宝子碑》放在一起,实在是差之千里。</p><p class="ql-block"> 出了碑亭,再看院子里的走廊,两边墙上挂的都是近代几位大师们研习二爨的作品,有经亨颐、李叔同、齐白石、徐悲鸿等几位先生,作品虽各有不同,但都深得二爨之神,别具一格,与当代人完全不在一个格调上。</p><p class="ql-block"> 《爨宝子碑》的刊刻是距今1600多年的东晋末年,它的独立特行有几个原因,一是晋朝禁碑,传之后世的碑志数量不多。二是云南地处边陲,文化与中原沟通不便,《爨宝子碑》的笔法仍处于由隶向楷的过渡时期,非隶非楷。结字也是自由而烂漫,无拘无束,异相百出,有一种奇幻之美。</p><p class="ql-block"> 《爨宝子碑》自1778年出土以后,并未受到重视,被乡民搬到家里压豆腐,一压就是近百年,后被曲靖知府邓尔恒发现豆腐上有字迹,才搬进武侯祠。民国时期,军阀混战,《爨宝子碑》竟被撬去筑工事,曲靖城中以拓售碑帖为生的寒士张士元,冒着猛烈的炮火,将此碑偷偷运回了家,才使碑刻得以保存,真要为张士元先生记上一大功。</p><p class="ql-block"> 《爨龙颜碑》的刊刻晚于《爨宝子碑》50年左右,它的传承中并没有太多曲折的故事,但《爨龙颜碑》出土更早,所以风化得更严重,从部分字迹清晰的拓片中,仍可见它动人的风神。</p><p class="ql-block"> 二爨虽同出于云南,刻石时间也相近,书法风格却有不同,《爨宝子碑》好比洪七公,《爨龙颜碑》却如大侠乔峰,虽同是丐帮帮主,虽同样修得降龙十八掌,但洪七公自由散漫,笑骂戏谑,一派天然。乔峰却是正大凛然,气若长虹,内敛而又大气。这正是二爨之间的差异所在,同样都是书法大花园里开出的绚烂绝美之花。</p><p class="ql-block"> 看过《爨宝子碑》之后,我想直接奔《爨龙颜碑》而去,但曲靖离《爨龙颜碑》所在的陆良县有些远,而且交通不便,来回要四个小时,时间很紧,权衡再三,忍痛放弃,只能遗憾地错过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南诏古城</b></p><p class="ql-block"> 匆匆忙忙赶到大理,出了高铁站,打车直奔大理古城,在预定的民宿安顿好,已经是傍晚了。</p><p class="ql-block"> 大理的日落还要晚些,天还很亮,我们几人便自古城西门而入,边看风景,边吃小吃,边拍照。人不多,小桥流水,商家林立,多是银铺、小吃、扎染之类 ,没有太新奇的东西,跟我想像中的古城不太像。</p><p class="ql-block"> 同行的两位大姐钻进扎染的店铺去看,我没兴趣,看到旁边有间书店,便走进去转转。一看,脑袋一下子就大了,很小的一家书店,书并不多,但书名看下来,我几乎一本都没有见过!大概都是近代作家的书,国外的也有不少。我瞬间汗颜,感觉时代的车轮从我身上滚滚辗过,辗得一地炸酱面,其它什么也没有。自觉没脸再看下去,于是抱头鼠蹿而出。</p><p class="ql-block"> 蹓蹓达达从古城南门出来,天色也暗下来,大家都喊饿了,于是找一家火锅店,吃将起来。</p><p class="ql-block"> 酒足饭饱,从火锅店再出来时,已是华灯初上了,再看古城南门的城楼,灯火辉煌,巍峨奇幻,有如电脑制作的动画场景一般,美不可言。</p><p class="ql-block"> 几个人又从南门挤进古城,顺着大街再往北看时,只见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灯影幢幢之下,一派喧闹景像。路旁的商家播放的似乎是大唐音乐,与此时此景相配,大唐盛世的气象便迎面扑来。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只觉得达达的马蹄,滚滚的车轮汹涌奔腾,仿佛及第登科的孟郊,正鲜衣怒马,华盖轻裘,从对面踏花而来,想像中的古城终于在现实中站立起来,真实而震撼,这才是真正的大理古城,真正的南诏不夜城。</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苍山洱海</b></p><p class="ql-block"> 经过再三比较,我们终于选定了旅行社的一日游项目,既便宜又方便,坐上大巴车便直奔洱海而去。</p><p class="ql-block"> 昨天来的晚,天气透明度也不高。今天天气晴好,坐在车上,向西看去,对面高大的群山,竟然就是苍山!昨天竟没有注意。</p><p class="ql-block"> 苍山有些像川西和西藏的高山,雄壮高大,山顶常年积雪。但又有不同,西藏的山远在百里千里之外,看上去辽阔高远。苍山却不同,它像二郎神从别处搬来的大山,就直挺挺地砸在孙悟空眼前,突兀而惊心动魄,看起来太近了,有些压迫感。</p><p class="ql-block"> 导游一路上讲着上关的风下关的花,苍山的雪洱海的月,讲着千寻塔,讲着金花姐阿朗哥,讲着比汽车跑得快的卖花冠的阿婆,一路就到了双廊。</p><p class="ql-block"> 漫步在洱海之畔,只见春花烂漫,游人如织,穿着各式漂亮服装的少男少女,在这里往来穿梭,拍照打卡。对于在海边住惯了的人,并不觉得洱海有多么阔大和浩瀚。但洱海的特别在于它和周边环境的完美结合,它在2000多米的高原之上,它在偏远的西南边陲,它在有些异域风情的白族自治区,如此种种,造就了它的美,造就了人的美。</p><p class="ql-block"> 所以我想,虽然古大理国的22位国王有9位出了家,充满佛性和出世的思想,但金庸笔下的段誉也绝不是凭空捏造,这样的风花雪月,这样的浪漫迷人之地,不造就段誉这样的多情公子,也是天理不容的。</p><p class="ql-block"> 每一方土地,都以它独有的方式,滋养着它的子民,如生长于大理的舞蹈家杨丽萍,或许再有百年、千年,又会有李丽萍、刘丽萍。正如齐鲁大地有孔孟,有王羲之、颜真卿一样,千百年来,风花雪月,英雄豪杰,人才辈出,莫不如是。</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西南联大</b></p><p class="ql-block"> 去昆明之前,做了一些旅行之前的攻略,百度,抖音,快手,小红书都浏览了一下,推荐的去处无非就那么几个。</p><p class="ql-block"> 来的路上,忽然灵光一闪,西南联大!不是在昆明么?用手机百度一看,果然!</p><p class="ql-block"> 心下一声长叹,竟然在那么多旅游攻略中,都没有提到它。</p><p class="ql-block"> 那么,西南联大必然是要去看看的。</p><p class="ql-block"> 于是从大理返回昆明后,第一个目标,直奔西南联大而去。</p><p class="ql-block"> 跟着手机导航七拐八拐,拐到了云南师范大学的大门口。西南联大旧址竟然在校区内,又一想,当然要在大学之内,这不正是得其所在么。</p><p class="ql-block"> 于是走进去看,闻一多先生的雕像立在图书馆的门前,接着便是梅贻琦、张伯苓、蒋梦麟三位先生的雕像立在图书馆的东侧。后面的展馆便是“一二一”运动的历程介绍。在展馆的门前矗立着纪念碑,碑前是修复的三座平房旧址。与院内林立的大学高楼相比,总觉得缺少了什么。</p><p class="ql-block"> 西南联大培育出的优秀学子,还有那些教授大家们,在炮火中写出的不朽篇章呢,西南联大的历史也随着历史而去了么?</p><p class="ql-block"> 如果只有几个雕像,几间平房旧址供人瞻仰,而不见其内涵的宏大和深远,西南联大四个字又有什么意义。石碑上刻有梅贻琦先生的一句话 “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西南联大在国家危亡,环境艰苦的情况下,一座没有围墙的大学,却大师辈出,而今大学几千所,高楼林立,大师却何在?</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建水古城</b> </p><p class="ql-block"> 或许我去过的地方太少,或许我见识浅陋,在我所见过的所谓“古城”中,我认为,建水才算是真正的古城。</p><p class="ql-block"> 大巴车到达建水时,已经是傍晚了,导游简单介绍了一下,大家就先奔朝阳楼而来。</p><p class="ql-block"> 我对城楼的规模大小,并没有数据的概念,只觉得朝阳楼足够宏大,不是很高,但是很长(比北京天安门长10米),即使放在当代看,也是标志性的大建筑,在古代,那一定是城高池深,坚不可破的。</p><p class="ql-block"> 看过了朝阳楼,我们便向朱家花园而去。天色将黑,时间紧迫,进了大门,我们便东一头西一头的,挨个屋子、天井转来转去,豆牙姐说,这像咱山东的牟氏庄园啊,院子真够多的。我心里嘀咕,牟氏庄园跟这个可比不了,牟氏庄园面积够大,房间也够多,但牟大财主,只知道一间又一间盖瓦房而已,哪有人家这雕梁画栋、飞阁流丹的气势,更不用说后花园那半隐半现、小桥流水的韵致了。</p><p class="ql-block"> 出了朱家花园,还想去文庙看看,便急匆匆赶过去。到了门口,门卫说,很快要关门了,来不及了,明天再来吧。我们只好苦笑,明天就离开建水了,哪能还来?探着头从大门看过去,文庙里边也是亭台楼阁,蔚为壮观,既然看不了,只好留下遗憾了。</p><p class="ql-block"> 匆匆跑了半天,没有仔细看古街的两边,现在停下来慢慢看看。</p><p class="ql-block"> 建水的建筑,才是真正的古建筑,而不是当代人修的仿古建筑。每一处独立或相连的楼阁,形制都各有不同,大一些的颇有气势,像大户人家的样子,小一些的也精致有味,透着古人骨子里那种或儒雅、或飞动的精神气质。说王羲之的书法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阁”,那什么是“天门”?什么是“凤阁”?在建水这里,就有天门的飞动,就有凤阁的华彩。李煜的词中说“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我想所谓“凤阁龙楼”,也是如此,在建水古城的建筑里,慢慢游荡,细细品味,便可见到“凤阁龙楼”的风彩。</p><p class="ql-block"> 古街两边的建筑中,店铺林立,几乎所有的店铺门头,都是木刻的书法字体,虽然书写水平高低不一,但与古色古香的建筑浑然一体,更加显得古风犹存,令人神往,每一处街角都值得留连和品味。</p><p class="ql-block"> 街的两边还有临安府署,学政考棚,天君庙,普应寺,指林寺等诸多古迹,都值得一看,必定别有洞天,可惜天色已黑,我们要赶路了。</p><p class="ql-block"> 可惜,可惜。</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元阳梯田</b></p><p class="ql-block"> 从建水坐了大巴车出来,一路的淅淅沥沥小雨,一路的盘山而上,雨不大,但雾却越来越大,这样的天气,能看到元阳梯田么?</p><p class="ql-block"> 下午一点多到了山顶,仍是很大的雾,领队醉马哥打气说,不怕,天气预报说三点就晴天了。</p><p class="ql-block"> 好吧,下了车,一看地名,叫“老虎嘴观景台”,我想到了《智取威虎山》中的鹰嘴峰,绝处逢生之地,但愿我们今天也能有这样的好运气。</p><p class="ql-block"> 于是大家顺着台阶下到观景台,仍是大雾漫天,十余米之外便不可见人。既来之,则安之,等吧。</p><p class="ql-block"> 大家东拉西扯地聊着天,我也无聊地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很吃惊地发现,原来芭蕉树能长这么高?细雨仍下个不停,想起关汉卿有一首曲这样写的:</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风飘飘,雨潇潇,便做陈抟睡不着。懊恼伤怀抱,扑簌簌泪点抛。秋蝉儿噪罢寒蛩儿叫,淅零零细雨打芭蕉。</span></p><p class="ql-block"> 细雨打芭蕉,那种婉约的情调,我便觉得芭蕉是像苹果树一样高的植物,没想到,它也能长到几层楼那么高,如参天大树一般。</p><p class="ql-block"> 白石老人说,他的笔下从来不画没见过的东西。我也经常画芭蕉,但其实只是纸上见芭蕉,并不曾见过真的芭蕉,如何能画出其中的神韵呢,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p><p class="ql-block"> 再看那密密麻麻的竹林,或三五相争,或数十根抱团而上,直冲霄汉,气势惊人,我们在北方所见的竹子,不过是指头粗的小毛竹而已,哪里见这样的气势。想来郑板桥有这样一首写竹的诗:</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竿为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span></p><p class="ql-block"> 原以来他夸大其词,徒作大言,其实十丈不过30多米而已,实际上那些疯长的竹林,势可参天,岂止30米呢。</p><p class="ql-block"> 眼看快到了3点钟,大雾仍没有散去的意思,百无聊赖,同行的几个驴友,便捡了地上折断的芭蕉叶子,拿在手里,口中念念有词,摇头晃脑,开始学诸葛孔明设坛作法,祈祷天晴云散,早点看到梯田美景,大家在旁边看得哈哈大笑。</p><p class="ql-block"> 作法似乎管用,大家正准备返回,突然有人喊,快看,梯田露出来了!果然,像是风吹过了一样,大雾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梯田的一角,若隐若现,但很快,两三分钟的时间,便又重新戴上了面纱。</p><p class="ql-block"> 没有办法,只好返回,向晚上预定的民宿而去,不知道明天早晨,大雾会不会散去,我们期待的梯田日出,会不会如约而至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