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谷场

美篇故乡

文 字：美篇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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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的秋天，到处是金黄色的，尤其是谷子登场的时候。

到了谷子可以收获的节令，社员们会先到谷子地里，将谷子割倒并捆成整齐的捆，然后用马车拉回队里的场院里，而地里套种的萝卜还需再等待一段时间才能收获。

这个季节，田野里、场院里、大路上人喊马嘶，二黑眼哥㊔和长青叔叔㊔他们是甩鞭驾车。他们的营生是赶着大胶轮马车，将谷子从地里运到队里的场院里，卸在比较平坦的地方。谷子捆堆放好后，队里就会安排社员们开始切割谷穗。旺小大娘㊔、长青婶婶㊔和我母亲她们是主要劳力，她们每天手持“倒把子镰刀①”，提着玉米皮坐垫或旧毛口袋，在场院里忙碌着，早出晚归。

切谷子的工作是以捆数来计算劳动报酬的，我记得每切八十捆就能获得半个工分。

场院里热闹非凡，有喊着指挥马车卸车的，有搬谷子捆的，有切谷穗的，有整理“干草”的等等，各司其职。切下来的谷穗堆放在一边，等待合适的时机摊开晾晒，然后再用碌碡碾打。

而那些被切去了谷穗头的“干草”，则有专人负责整理。这些干草在那时需要作为“军草”上交给军区的。

我们村子西边大约二十多公里的地方就是伞盖军区②。

我记得当时有成爷㊔和二娃爷㊔他们几个负责整理干草。他们将最长的、最干净的干草整理成大小一致的捆，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场院西侧。如果有根部还带着茬的干草，他们就会使用铡草刀将茬子去除。二娃爷双手紧握一缕带茬的干草，将其放在铡草刀的座上，那里有一排铁齿会卡住草不让它后退；而有成爷则力气大，他站着双手握定铡草刀把，全身用力一压，只听“嚓”的一声，干草的茬子就被切下来了，如此反复。

整理好的干草需要尽快装车，因为队里没有足够大的地方存放谷草。如果遇到雨天，湿了的谷草就不能再作为“军草”使用了。

当把最好的谷草被挑选出来作为“军草”上交给伞盖军区后，剩下的谷草会搭配普通饲草如糜子秸秆和黍子秸秆来喂养牲口。有了这些谷草，牲口才会肯吃些。

这就是我童年记忆中的谷子收获场景，那金黄色的秋天，那繁忙而充实的劳作场面，都成为我人生中宝贵的回忆。

【注】：

㊔此标注皆是人名。

①“倒把子镰刀”，反向安着镰刀的头。

②伞盖，地名，在今托克托县境内。

【2025年3月5日初稿于华美汽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