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遇冬九 干活又赏柳

美友

　　在童年的记忆中，以前的农业时代，当惊蛰遇到冬九，农民们利用春天气温回暖、土壤解冻的特点，套牛翻耕土地，改善土壤结构，为播种做准备。

春耕时候播种的农作物，主要以适合黄土高原贫瘠土壤的耐旱作物为主，有糜谷和荞麦等。

另外育苗移栽的工作也会同时开始，农民们会提前培育瓜菜幼苗，待气温稳定后移栽到田间。

惊蛰赏柳是诗意与生活的交融，河岸、村头柳树抽芽泛绿，嫩条随风轻摆，形成“碧玉妆成”的早春画卷。农闲时全家老少一起漫步柳树林，采摘柳叶编成帽子或柳环佩戴，孩童嬉戏于枝条间，美好的踏青活动由此展开。

　　如今的惊蛰遇到冬九，万物复苏春回大地，洛川苹果树上的花芽被第一道晨光吻成琥珀的时候，果农们已经带上锯子和剪刀，开启了苹果树的春剪工作。

节气总是爱搞些叠床架屋的游戏。昨天夜里那场雷雨，把九九八十一天的寒意劈得七零八落。此刻停放在瓦檐下的手扶拖拉机也慢慢从沉睡中苏醒，果园里春季开沟施肥的工作，伴随着机械留下的的脚印告知大家春耕已经开始了。

　　苹果园的剪刀锯子声继续沙沙作响。老李头粗糙的手掌抚过虬结的枝桠，像在梳理女儿的长发。"这老树可经不起折腾咧"，他对着树桩上留的五寸短桩念叨，剪刀却利落地裁去那些争先恐后探头的旁枝。春风掠过他肩头时，惊起满树红玛瑙似的苹果花苞。

果园里新施的有机肥正在发酵。拉到地里的羊粪堆泛着温热的气浪，几个戴草帽的果农活用铁锨翻搅，黑褐色的浪涛涌动着腐熟的生命密码。惊蛰的雷声在天际滚动，震得蚯蚓从土缝里钻出来，在松软的垄沟里拱出蜿蜒的金线。

　　去年冬剪后，来不及清理树枝的果农们依然在果园里继续清理着，还有些果农带上刮腐烂的刀子，开始为果树做保养。

暮色漫过苹果园时，老李头蹲在地头抽烟喝茶。西天残阳给剪枝后的树冠镀上金边，那些光秃秃的枝桠仿佛少女新剃的光头，正憋着劲要在春风里长出满头秀发。他忽然听见地底传来细碎的响动，多半是种子们听见了春雷的请柬，正在泥土里列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