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茶舞曲》·普鲁斯特幻想中的《茶舞会》

花父

很早的时候听过一首“采茶舞曲”，那是最早植入心灵的茶鸡汤。（现在想想很江南很腻歪的靡靡）茶，从此就在心里安了家。

听说在过去茶都是没出嫁姑娘采的，过去的茶很干净，水也很干净。喝茶时听着音乐满脑子都是采茶姑娘的影子，茶让心有了灵动，有了最初的审美，与音乐交织在一起的梦想。

如果把茶和音乐联系在一起，采茶是音乐的基本元素，音符；制茶是作曲，不同的茶叶元素创作出不同的乐曲；储茶是音乐的二度创作，最重要的环节，需要精心呵护静下心来、排练、演绎，等待最后的绽放；品茶是听众，坐享其成欣赏享受感受整个过程。

留在你记忆中的音乐就是她的灵魂，也就是喝茶的最高境界“闻香”，“回甘”。挂杯香是茶的精华，茶的灵魂的久久不散。

一杯茶，一首舞曲，很近很近。茶与音乐交织在一起的图画，有了“追忆似水年华”的回味。

在普鲁斯特写小说的时代，大英帝国的饮茶之风也席卷了法国。在他的巨著《追忆似水年华》里始终离不开茶，他的文字带着茶香的思索，茶水隐形翅膀的舞动，使他异想天开的幻想着一次“茶舞会”。

他写到“按请柬的说法，这事情称作’茶舞会’。我年轻时可算是四肢灵巧，可是现在不得不怀疑，让我一边跳舞一边饮茶，会不会有失体态。”

普鲁斯特对茶的品质在那个年代里有很高的要求，同时也折射出当时茶的良莠不齐。

他接着写到：“您一定会说，如今我不一定跳舞。可是，即便舒舒服服坐在那里饮茶——况且既然叫作舞茶会，这茶的质量如何，我不敢恭维。”

孰优孰劣只有在品茶的过程中才会淋淋尽致。好茶之间的差别是微乎其微的，尽管茶香不同。还有茶的好坏与存储，运输，一系列环境因素具有绝对的重要性。

“茶舞会”最终没有乘兴起舞。但他在书中屡屡谈到喝茶，茶带来的思索和惊叹。（据传英国18世纪中叶就有了“茶舞会”形式出现）

普鲁斯特说：“本书开卷谈到品茶时所感到的那种特殊愉悦。凡德伊的创作就如这一杯茶，（指凡德伊的音乐）她从音乐世界为我们送来了光怪陆离的感觉。明亮的喧哗、沸腾的色彩在我的想象前欢快地舞动着，挥动——但速度之快，我的想象力无法抓住——散发老鹳草芬芳的绫罗绸缎。”（遗憾的是他没有听到我们的“采茶舞曲”）

然后普鲁斯特说在音乐中看到了茶水般鲜红的截面。是不是非常的神奇？

把生活泡在茶水中的慵懒，那是生命艺术的延续。茶从暗无天日的储存忽然被阳光分解后的重生，一如朝霞，给天穹染上一片神密的希望之光，那是心里的光，茶的念想。

音乐无法译成人类的语言，茶水也一样，所有对茶的语言叙述都是苍白的，就像普鲁斯特说的：“这跟脱离肉体的灵魂具有相同的道理”，它是听觉嗅觉与味觉的想象，瞬息万变的自由飞翔，色彩变幻中的梦幻。

“采茶舞曲”离我的听觉越来越远，茶却离我越来越近，那是喝茶的快乐唯一的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