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忆录二

童趣

<p class="ql-block"> 回忆录二(爱人作品)</p><p class="ql-block"> 慎终思远 亲恩永存</p><p class="ql-block"> ---怀念我的父亲母亲 </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位胸怀大爱的人。49年扶眉战役打响。资料记载,敌我双方投入兵力达46万多人,战况惨烈。双方共伤亡4.9万余人,横尸遍野。父亲用推车推着自家产的粮秣和部队所需物资不顾自身安危,积极参加支援前线作战活动。用自己所学,救死扶伤数昼夜,经历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不仅自己肢体受伤,还使父亲落下时常心悸的病症。多年后母亲用“当归炖猪心”的民间偏方进行治疗才彻底治愈。祖上留下的房屋多,家里共有13.5间土瓦房。新中国成立初期,逃荒逃难人员多,社教活动多。父亲主动为国家为集体分忧解难。先后接收李家一家五口,解放军五七干校下放干部老雷一家四口,下乡知青,政治运动及社教工作队干部多人次。无条件的接受接收和热情接待,和睦相处,情同一家人。记得75年前后,从陕北调来村上搞社教住在家里的一个叫武岳林的驻村干部,酷爱书法和武术,竟然成了父亲的忘年之交,成为了好朋友。在工作结束离开家时,不仅留下了他书写的多首伟人草书诗词,回家后还把家乡小米红枣甘草等寄给父亲表心意。祖上留下的土地多,解放前长期雇佣着村上一个无儿无女,人很忠厚的“爷”字辈的本家人在家做“长工”。国家普查人口基数时,父亲将老人就纳入家人的户口,且极尽厚待,直到父亲母亲为他养老送终了,我竟都不知道这个“爷爷”原来是个“外人”。七十年代,家和国一样都还处在贫困时期。那时候上学没有学杂费,每学期只收取二元钱左右的书费,课程设置也很少。已开始上中学的我,每年暑假都会和同龄人一样,利用假期为村上的牛割野草换取零花钱。每斤草可卖得3分钱。一个假期下来可挣到十多元钱。有一次开学报完名回到家里,父亲对我说让我把剩下的钱“借”给他。我听后二话没说就全给了父亲。后来我才知道是村上有几户困难群众需要救济急着用钱,而上面给村上的救济款又一时还没有到位。其实,那时的国家和集体经济下个人家庭各家的情况也都是比较贫穷的,对困难户的救济或贷款数额也就两叁元钱,还得组织层层研究审批。一个家庭能得到国家在经济上给予一点帮助还是很不容易。父亲就是这样一直心系集体顾大家默默的劳作默默的做着奉献,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那是七七年仲秋的一个傍晚,母亲做好晚饭左等右等不见父亲收工回家。就召呼我们顺着父亲劳动的方向寻找。后来在父亲劳动的地方见到倒在路旁的父亲,手里拿着工具,已经不省人事。大哥背着父亲回到家。一向看着很健康的父亲五天后就因操劳过度所引发的脑溢血医治无效逝世了。作为晴天霹雳般的家庭和村上都让人震惊的事件,家里也全乱了。因为父亲当时正值壮年,还在担任着生产队的职务,身后事所需所用之前一点都没有准备。关键时刻,自家亲人三位姐夫、三位姐姐、大哥、二哥和舅舅及义兄义弟之父张叔、岳叔有钱的出钱有物的出物竭尽全力帮助家里度难关,村上本族叔辈亲人宗信、志杰、汉平等长辈,义州、存瑞、存良等本族兄长及时为母亲送钱送物提供帮助,安排后事。当时只有十五岁的我,整个人都懵了,直到父亲下葬时我才嚎啕大哭。父亲去逝后,十里八村知道消息的熟人亲朋以不同形式来家吊唁。村上在村西土地庙广场,由刘书记主持并致悼词,举行了史无前例的追掉大会。到场的乡亲无不动容,有的泣不成声,有的放声大哭。为失去父亲这样的好人好乡亲和农业生产第一线的带头人而感到非常的惋惜和悲痛。父亲离开我时我还太小,父亲许多在工作中,劳动中鲜为人知的故事我无从知晓。我只能从自己仅存的记忆中收取点滴经历加以追思缅怀。父亲一生,从事教育工作十多年,回乡后又先后担任村上出纳、保管、生产队长等职务十多年。数十年如一日,为家庭为集体为国家勤奋操劳,去逝时竟然连一张单人照片都没留下。现在看到的遗照还是在父亲去世许久以后,我用53年“全家福”的底片,拿到蔡家坡照相馆让人制作而成的。如诗曰:基层组织担重任,呕心沥血心向公。响应号召办学校,宵衣旰食文盲消。父亲一生不辞辛劳,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诚信忠厚,慈蔼仁爱,与人为善,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克己奉公,鞠躬尽瘁。父亲用自己的行动很好的诠释了“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的传统美德和与时俱进乐于奉献的时代精神。为我们树立了光辉的榜样。有道是“死而不亡者寿(老子道德经)”。英灵永在,精神不朽!</p><p class="ql-block">二、母亲</p><p class="ql-block">2022年大年十六,得知母亲逝世的消息,我们急忙收拾行李,坐上宝鸡开往老家的班车,我流了一路的眼泪。满脑子浮现的都是母亲在养老院的无奈和孤独。我爱我的母亲,却没能伴在床前尽孝;我想我的母亲,却又没能陪母亲一起度余生。我曾为不少的人排忧解难,却无能无法陪伴在自己深爱的母亲身边,让母亲安闲安然的走完生命最后的旅程。我感到很遗憾也很惭愧。</p><p class="ql-block">1.百年母亲生平事略和与我的母子情。癸亥1923年6月12日母亲出生在扶风县午井镇街道一个书香门第的大户人家。逢乱世荒年,家道中落,三岁失去母亲。33年随外公和我的姨母逃灾荒避战乱。35年结识祖母和父亲,并承俗童养媳。42年大姐出生,44年二姐出生,47年大哥出生,49年三姐出生,52年双胞胎两个二哥出生。53年祖母逝世。53年姨母去逝。54年三哥出生,56年四哥出生。62年我出生。63年仲夏母亲抱着我来回走了20多里地在县城为我留下了人生第一张至今还可看到在幼儿照片。至此,父亲母亲和九个儿女迎来了难得的“人全家全”。64年外祖父逝世。74年初大家庭第一次分家。大哥二哥各分得两间祖屋,独立门户,并明确了各自须每年为父亲母亲提供60元养老费的责任。77年父亲突然逝世。三哥未婚,四哥未订,我还是个大儿童,家徒四壁。81年初,在我带着梦想、怀揣着“不干出点成绩我绝不回家”的离家誓言参军近半年,结朿在四川眉山新兵训练后,得知我将要去往西藏那个“让人害怕的地方”时的母亲忐忑不安。知道了我们将要在宝鸡转站停留的消息,母亲就和一同当兵的宝健父母来回奔波,几经周折,守候宝鸡三天才在那个难忘的夜晚在军供站(宝鸡东站)见到我。见过母亲激动高兴之余,我将自己身上仅有的21元钱全部给了母亲(其实这是离家时二姐给的2元钱,三姐给的5元钱和大哥给的3元钱,加上国家每月发6元津贴费自己消费后的全部家当)。还将母亲带来的大哥一件旧军衣裤子和四哥一双旧军用毛头鞋,从我身上脱下新的换上旧的将新的裤子和鞋带回家交给了兄长们。同年底,我得知四哥要结婚,想着母亲又将受做难,就靠自己平时的节俭和向战友们倒借给家里又寄回了100元钱。后来听娘说参军后国家当年还补贴了420元钱,并连续补贴了几年。这对准备结婚的兄长应该都起到了雪中送炭的作用。从此,我也便开始了自觉自愿地承担起满足母亲平时生活花费的责任。母亲也才真正开始了日常不缺钱用的生活。84年初大家庭第二次分家,母亲与四哥生活。三哥四哥各分得三间祖屋,独立门户。当时我已考上军校在沈阳上学不知情,后来听娘说给我也分得了三间祖房。余房两间半(祖房共13.5间,大哥先外迁所分两间房父亲回购,二哥后外迁所分两间房拆除,余11.5间)和其它祖产家什等作为母亲养老的本钱。88年前后,我连续休假加请假八个月,合资近4000元与兄长拆旧盖新了三间半大瓦房,并为自己准备了婚房。同年我用720元钱为母亲购得一台那个时候还比较稀罕的海燕牌电视机。89年我在峨眉山为母亲买拐杖一副。此后三十多年共给母亲买回了四副拐杖。94年大家庭中的小日子在多年的“动荡”、“地震”后第三次分家。我刚从西藏回来休假,妻女已在一年前从常兴碳素厂搬往扶风建行工作。大姐夫主持分家,主要明确了四哥须每年为母亲提供400斤口粮和我须每月给母亲买1斤盐2斤醋及20元零花钱的责任。当时,我很伤心的哭了,哭的很委屈很憋屈。养育了这么多儿女的母亲,经管带大了几十个孙辈的母亲,让大家的日子都开始好过起来了的母亲,劳苦功高的母亲怎么晚年就过成了一个人的生活了?母亲安慰我说:“别哭了,我眼睛痛,不能再流泪了”。从此,七十二岁的母亲开始了一个人长达二十二年左右自食其力的生活和三姐二姐不停的接到她们各自家中居住生活或又回老宅生活的日子。就是在那样自己支个小锅锅做饭的日子里,最初的几年里母亲在每年“忙毕”,提着拌笼走进别人收获过的农田拣拾麦穗,打磨成面后让人带来给我们吃,说“外面买的面粉吃了对人不好”。也就是从那时起,每逢年三十晚上,大家庭团聚在母亲身边,一起品尝着各自小家庭带来的年夜菜,长辈给晚辈发着压岁钱,拉着家常,做着游戏的乐融融的景象一去不复返了。98年母亲生日前,在我从部队转业两年,小家庭终于团聚宝鸡市后的半年,接母亲乘西宝南线班车第一次来宝鸡。此后,五次接母亲来宝鸡居住,三次为母亲庆祝生日,并游览市内各大景点。2000年夏末,在外漂泊二十年,大小搬过11次家的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搬入新房的第三天我便安排专车接母亲来宝鸡。这也是母亲第一次乘座小轿车。我清楚的记得,—路上西宝高速路两旁的风景让母亲喜出望外,对路边的红叶树都感到新奇。母亲为我们搬住新居还专门带来了一个红黑兰相间的土布床单,它也成为了我们珍贵的纪念品。02年初,请母亲搬进了我当年的婚房居住。同年与来宝鸡的三姐一起在宝鸡商场为母亲精心挑选了一副纯银耳环礼物(20年母亲住进养老院不久,一对耳环不翼而飞)。07年二哥突然离世,母亲悲痛欲绝。09年三姐夫去逝,母亲肝肠寸断。11年三嫂突然离世,母亲捶胸顿足,不吃不喝。12年底再次专车接九十高龄岁的母亲和母亲带来的大礼包来宝鸡。在二姐夫二姐和三姐的帮助下有幸与母亲相聚了近三个月。期间母亲头晕住院三天,并给母亲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这是母亲平生第一次进医院。本想一劳永逸,但主因自己旧疾缠人,苦不堪言,迫不得已,三姐又将母亲接回自己家中居住。14年初,母亲在老宅后院髋关节骨折。手术后,在三姐二姐二姐夫的精心照顾护理下顺利康复。15年大姐夫去逝,母亲撕心裂肺。16年双胞胎二哥去逝,母亲悲痛欲绝。18年前后家庭持续“地震”,后来听娘说在舅舅的主持协调下,母亲开始了在大哥三哥四哥家中每人三个月或半年轮回居住的生活经历。20年初,由大侄儿晓峰牵头,经大家协商一致将母亲送进新庄养老院。20年大哥逝世,母亲在养老院开始意识模糊,时迷时醒。壬寅2022年正月16日清晨母亲在养老院无疾而终。享年一百岁。</p>